第244章 飛鳥各投林
“為什麽要告訴他們?”吳擇仁是少有的有些憤怒,憤怒皇城司有點太過分了,竟然管到自己頭上了,這案子要是皇城司插手了,還要我們開封府幹什麽?
李朝陽訕訕的剛要走,卻被吳擇仁又叫住了,糾結了好半天才說道:“算了,告訴那戴宗吧,這是鐵案,說了也沒什麽。”
這確實是鐵案,石秀和薛勇根本沒有反駁就承認了殺了劉德勝滿門二十幾口,而且劉家的仆從都看的清楚。
也是奇怪,死的全是劉家本家人,一些出手的仆從也隻是受傷而已,沒有一個死了的。
這就是鐵案了,凶手都已經承認了,就算是你皇城司插手又如何?
李朝陽到也沒什麽遮掩,將案子的情況都說給了戴宗聽,至於那石秀和薛勇,隨後就會報到刑部,定下日子便會問斬,沒什麽秋後處決一說。
楊浩到是不急,他明白,就算是要問斬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會定下來的,而且今日裏他也不可能去做這些事,家裏來了客人。
這客人不簡單,單單是趙構也就沒什麽了,還可以和李師師柴思若的組成牌局,然而,趙構還帶了一個人,喬裝打扮的趙福金。
這位茂德帝姬是急了,說好了要入宮來看我的呢?怎麽一次兩次的說話不算數?也罷,你不來,那我就過去。
楊浩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裏吸引了這個貌美如花的少女,但是人家來了,總不能往外趕吧。
趙福金來是有借口的,因為皇城司出巡半年,石頭記停更了啊,你總得把結尾弄出來吧,說起來這也是汴京城好多文人雅士和大家閨秀最為著急的,沒個結尾?這是要遭割雞雞報應的知道嗎?
斷更停更也好過沒來由的太監啊。
其實柴思若也想知道石頭記的結果,包括李師師,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從來都不會催促楊浩,楊浩的忙是她們看在眼裏的,每日裏出入書房的吳用宋江這些人,就知道很多事都需要楊浩來考慮。
其實石頭記就差一個結尾了,隻不過楊浩是真不想弄下去了,心裏像是又一道坎兒,很難受,說到底,石頭記裏的人太悲慘了,他不喜歡這樣的故事,但是卻低估了這種悲情的故事在這些女人眼裏的分量。
趙福記的借口太充分了,李師師早就知道這位名聲在外的茂德帝姬,到是柴思若是第一次見,見這貌美的皇家小女孩兒喬裝打扮來這裏聽故事,也是有些新奇。
既然來了,便無法拒絕,楊浩隻好耐著性子將這故事講完,用了原書中的飛鳥各投林做了一個完結。
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
有恩的,死裏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
欠命的,命已還。欠淚的,淚已盡。
冤冤相報實非輕,分離合聚皆前定。
欲知命短問前生,老來富貴也真僥幸。
看破的,遁入空門。癡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這一闕飛鳥各投林一出來,眾人都露出了惋惜和驚豔的神情,尤其是在角落裏的李清照,這種文體,在這個時代還沒崛起,但以李清照的才智,清晰的感覺到了這裏麵蘊藏的含義,這分明是將整部石頭記做了一個概括,甚至是概括到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趙構的麵色有些淒然:“好一個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唉……”
興許是這結局真的刺激到了趙福金,小姑娘一下子沒了心思,主動的提出了回宮,和趙構一起走了。
等到人都散了,柴思若依舊還是一臉的惋惜:“衙內,這石頭記的結局還發出去嗎?”
楊浩想了想點頭道:“發吧,做事嘛,總是要有頭有尾才好。”
沒那麽麻煩,現在再沒有李綱代筆了,但是有柴思若了,石頭記的結尾送交刊印,汴京城裏再次的火熱了起來,石頭記的結局終於出來了。
宮中自然是有了最新的精裝本的,一幫後宮妃子們看的是連連落淚,深深的為書中之人感到痛心。
就是趙佶看了這一闕飛鳥各投林,一瞬間也是覺得意興闌珊,竟然對什麽都沒了興致,隻想靜靜的坐在亭子之中發呆,這一坐便是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才歎氣道:“唉,還真的是個白茫茫大地啊。”
餘深,鄭居中,馮熙載這些人湊到了一起,鄭居中自從在算學上領教過了楊浩的本事後,對楊浩頗有些推崇,自然也是購入了這石頭記的完結本,倒是餘深馮熙載等人滿不在乎。
平時在餘深等人的麵前,鄭居中也少有會提起楊浩,但今日不同,很是嚴肅的將這一闕詞念了出來。
餘深聽後,麵色深沉了下來,捋須默念了片刻,低聲說道:“這真是那楊浩寫就?”
其實這件事沒必要問,大家都知道石頭記出自楊浩之手,根本沒有人代寫的可能。
鄭居中點頭:“不然呢。”
餘深老臉一紅:“老夫實在想象不出,楊浩不過弱冠年齡,這一闕詞卻像是看透了一切。”
“說的是啊,此子不僅文才絕倫,算學也是精深,實在想象不出,他還有什麽不會幹的。”
到是馮熙載在那裏有些不滿的說道:“說到底,這楊浩還是執掌著皇城司,二位老大人,可不要忘了這一點啊。”
一句話道出了重點,楊浩執掌皇城司,怎麽也不可能和文官係統走到一起,別看趙佶給了他銀青光祿大夫這個殊榮,可皇城司這樣的狗腿子機關怎麽能登堂入室呢?
餘深搖頭歎息:“唉,可惜了。”
可惜了什麽,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多說,但大家更明白一件事,楊浩可是楊戩的兒子,就算是楊浩不入皇城司,入朝為官就會和自己這些人走到一起嗎?或許壓根就不可能給他走入朝堂參知政事的機會吧。
石頭記的結局引發了汴京城又一次的熱潮,就在此時,時遷由嶽台返回了汴京,神色匆忙,還帶著一絲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