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公主撒潑
就在她心緒不寧,朝著武帝走過去的時候,豫嬪突然覺得全身無力,腿腳一軟倒了下去,嚇得宮女驚呼了一聲,慕雲徵剛巧在她旁邊,她三步兩步靠了過去,將那豫嬪拉了起來,和聲問道:“豫嬪可是吹風受寒,有沒有摔到?”
豫嬪這一摔,自然是覺得莫名其妙,她的身子一直都調養的很好,雖然吹了寒風,也不至於馬上就要倒下。
然而看了慕雲徵那一雙鳳眸裏對她的關心,卻心頭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她覺得自己剛才摔倒了實在是太過古怪。
就在她擔憂的時候,慕雲徵的纖指夾著兩個銀針借著披風的遮掩,迅速的從她腹部的幾個要穴上紮了下去,與此同時,她手指狠狠地在手臂上一掐,豫嬪皺眉喊道:“世子妃,你掐我做什麽?”
慕雲徵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連連退了兩步,蕭元璟連忙上去接住了她。
她靠著蕭元璟的懷中,長吸了一口氣,才將臉上的神情慢慢的緩了下來,淡淡的道:“豫嬪,我剛才看到您倒下的樣子便想到了曦妃在樹林裏被人熊撲過的樣子,一時想起了驚懼的一幕,不由的加大了力氣,請你不要見怪。”
她說著垂下了長睫,遮住了眼中淩厲的光芒。
豫嬪聽她之言,麵露遲疑之色,剛才她突然腿軟,也實在是太過巧合,偏生就是在披了那披風的時候,可她又沒有什麽異常,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披風上動手腳,若是被發現了,可是無處可逃。可慕雲徵除了扶起來又沒有其他的異常,難道她就是為了林間的事情,來掐她一把泄氣嗎?
她微微側身,小聲問著剛才在她身後伺候的宮女,“你有沒有看見世子妃動什麽手腳?”慕雲徵不像是會做出這般幼稚舉動的人,為了謹慎,她還是問一問方能放心。
那宮女回憶了一下,隻看到靖王世子妃蹲下去扶豫嬪,當時身子被擋了一大半,也看不到其他,不由的搖頭道:“奴婢所站的角度並沒有看到什麽異常的地方。”
豫嬪頷首,眉尖微蹙,難道真的是她想的太多了?
武帝聽到慕雲徵提起在林中的事情,目光微微一沉,道:“算了,經曆了這件事,隻怕你一時難以忘記吧,既然如此,就先去歇息吧”
武帝當然不喜歡在慶祝狩獵成功的時候,有人提起這不痛快的事情,慕雲徵稍微有一些遺憾地一笑,而頭上還布滿了冷汗,“好的,那佳瓊就先退下了。”
蕭元璟扶著慕雲徵,秉著做戲要做全套的原則,精致的唇角微微一勾,“陛下,她一個人退下,元璟不放心。”
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武帝帶著戲謔道:“好小子,你有了家室,就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了,真不像你啊……”
臣子注重感情,對於一國之君,有時候不見得是壞事,特別是掌權的兵將,這代表了他們有弱點。
“這都是陛下賜的好婚,若是元璟不喜歡,豈不是對您不滿?”蕭元璟斜挑長眉,同樣以一種戲謔的態度回敬武帝。
但是心裏卻明白,伴君如伴虎,言行之間可以超出界限,但絕不可以越出底限。
“好吧,朕為了自己賜的這個婚,今晚可失去一個陪酒的對象了!”武帝豪爽地一笑,旁邊的眾人也附和的笑了起來。
隻有四皇子目光陰鷙的停在那珠聯璧合的兩個玉人身上,帶著與旁人完全不一樣的神情,狠狠的又咽下了杯中的烈酒!幽黑的眸子裏浮著一抹悠然的醉意,萬千燈火之中,隻有那一襲淡青色的身影,綽綽約約,如煙似霧,漸漸遠去。
而另一處,有一雙眸子卻一直在注視著四皇子。二公主倒了一杯酒,睨著駱茹昕,不屑道:“怎麽,看上我四哥了嗎?”
駱茹昕慌忙地收回了眸子,臉色尷尬,“沒,沒……”
她那種慌張的勁兒落在已經為了人婦的二公主眼底,自然是瞞不過的,“我四哥是人中龍鳳,你喜歡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就在駱茹昕以為二公主支持她的時候,二公主輕啐了她一口,“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庶女,也想要嫁給我四哥,簡直就是妄想!也照照鏡子看看你,年紀一大把了,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駱茹昕平日裏是古怪,可是到底是未嫁的閨女,二公主一番話將她說的麵皮脹的通紅,眼看旁邊的人被二公主囂張的話吸引了過來,她簡直羞得見不得人,眼中淚水都忍不住要落了下來,連忙垂頭遮住自己的難堪。
“還哭,有什麽好哭的,剛才你不顧廉恥盯著我四哥看,怎麽沒看到你哭……”因為皇後被幽禁,二公主也不受武帝的待見,若不是還有個四皇子是她的親弟弟,隻怕二公主早就鳳凰淪落成野雞了,連日來心情不好,今日逮到了駱茹昕,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駱君衡實在是聽她說的太過分了,眼看四麵八方的人都望到這裏,眉頭一皺,低聲勸道:“你夠了,這麽多人在,茹昕還未出嫁呢,怎麽說她也是你小姑子……”
他話還沒說完,二公主就“呸”了一聲,“她是我的小姑子,那低賤姨娘生出的賤種,一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低俗的氣味,讓人看了就作嘔……”
駱子臨正與朝中大臣敬酒,聽到這邊的喧嘩聲,清雋的麵容上展開一抹笑意,端著酒杯走來,“二公主,臣遠遠便聽到你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廣場,看來二公主的嗓子還是很好的,不如獻歌一曲,以來助興啊?”
二公主琴棋書畫是一點不通,她自幼仗著身份高貴,將那些教習的夫子都嚇的不敢多言,哪裏會唱歌,白了他一眼,“我不會唱歌,要唱你讓歌女去唱。”
駱子臨俊朗的容顏上展露出一抹詫異,“噢,原來二公主不會唱,那臣剛才聽到那一連串的聲音不是曲子,難道是潑婦罵街的串詞?”
聽見周圍的低低笑聲,二公主一下子站了起來,抬起手臂指著駱子臨道:“小小一個六品官員,竟然敢辱罵本公主,來人啊,將他給我拖下去!”
她一聲號令,周圍的侍衛卻絲毫沒有走動,如今最受寵,前程最好的天子近臣,更何況駱子臨根本就沒有罵過二公主,他們怎麽可能動手。當侍衛沒一點兒眼力介怎麽行。
二公主見他們不動,覺得在眾人麵前被落了麵子,大呼,“還不上去將他抓起來!”
駱子臨不慌不忙,一襲竹色錦袍,玉立風中,淡然一笑,“二公主,微臣不過是邀你高歌一曲,若公主不允也就罷了,為何要動刀動槍呢?若是如此也有罪,不如我們一起到陛下的麵前,將剛才的事情複述一遍,讓陛下定奪如何?”
駱君衡知道二公主如今是不受陛下重視,剛才又當眾辱罵臣子的女兒,到了名字也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這刁蠻公主回來,還不要拿著他撒氣,連忙站起來,小意勸道:“二公主,這事鬧到陛下麵前,陛下定然不高興,今日可是慶功宴會,惹了陛下不高興,對你沒好處,不如就此放過,還顯得你心胸寬廣,不定陛下聽到了,還深感欣慰,對你也會刮目相看呢。”
二公主眸光一亮,深深覺得他的話有理,轉過頭看到駱君衡那張討好的臉,又覺得惡心無比,皺眉嚷道:“這還用你說嗎?我自然知道!”說罷,就側過頭來,一臉皇族的高傲之態,“罷了,父皇日理萬機,這等微末小事就不用鬧到他的麵前,給他增加負擔了。”
她覺得自己表現的寬宏大量,非常有大者風度,殊不知周圍的人都看得出,她不過是害怕了,吹噓兩句給自己長氣勢罷了。
隻有駱茹昕終於從被人圍觀的窘迫中抬起頭來,她淚眼朦朧地走到駱子臨的身邊,小聲道:“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