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四皇子側妃之死
四皇子眼底露出了森森的冷意,他在怒意之中腦子卻是十分的冷靜,這個時候,在場的官員裏,有多少人是三皇子,五皇子,還有武帝一派的,他們都親眼目睹了一切,若是自己再強自留下馮玉櫻,隻怕是會讓人覺得,今的誣陷與陷害有他的參與在其中,他一邊想著,口中吐出的話語讚同,“陳次輔說的沒錯,那就讓宗室處理此事吧!”
馮玉櫻一聽要到宗室,心裏發虛,大祈皇族人群稀少,如今宗室的宗令可正是靖王,誣陷皇室宗親罪可致死!她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四皇子的腿,泣不成聲道:“四皇子,四皇子,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與那侍衛偷情,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四皇子被她當眾抱住了腳,甚為惱怒,眼看她口中就要說出什麽話來,心知馮玉櫻愚蠢至極,到了宗室,隻怕是刑罰未上,便要將事情全部招供了出來。
他對著旁邊的貼侍衛使了眼色,那侍衛立即領命,眸中帶著絕命的寒光,上前對馮玉櫻一腳踢開,口中吼道:“竟然要對四皇子行刺!”
同時嚓的一聲,利劍出鞘,劍光一過,馮玉櫻的的哭嚎聲立即斷在了喉嚨之中,她手捂著被割開的喉管,捂住不斷冒出的鮮血,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望著四皇子,他竟然殺了她,竟然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了她!直到死,她還是不甘地望著四皇子,雙眼中仍舊是不敢置信!
她拚著最後一口氣,牢牢的抓住四皇子的下擺,像是還想求饒,可隻要她一張嘴,鮮血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四皇子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如同看著一直佝僂的螞蟻,他抬起腳將馮玉櫻踢飛出去。眾人隻看到馮玉櫻踢飛在地,口吐一口鮮血,渾抽搐了一會兒,便再也動不了了。
陳次輔看著死去的馮玉櫻,搖了搖頭,心內歎道:真可惜,要是讓她入了宗室,他們再偽造一些證據,讓馮玉櫻承認是四皇子謀劃,就可以一次扳倒四皇子了!
三皇子看了一眼那死掉的馮玉櫻,望著四皇子冷笑道:“殺人滅口,果然是好辦法啊!”
四皇子的貼侍衛立即站出來,眸中帶著一股強硬之氣,道:“她醜事敗露卻不知悔改,還對皇子行刺,雖死也應該!”
“本皇子說話,你一個侍衛回什麽嘴!”三皇子斜睨著侍衛,訓斥道。
“意對皇族行凶者,我的侍衛自然是不會放過!”四皇子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拉了拉被馮玉櫻抓皺了的錦袍,冷哼道:“在我身邊這麽久,還不懂規矩,下去領二十大板!”
侍衛應道:“是!”便轉身下去了。
誰都看得出,四皇子是有意偏袒這侍衛,而這侍衛的舉動也是在四皇子的默許下進行的!但是現在馮玉櫻已經死了,說再多也沒有什麽用處,誰也沒有興趣再去證明馮玉櫻剛才到底是不是準備對著四皇子行凶,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人始終是醒不過來了,隻要四皇子一口咬定,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了!
三皇子恨恨地一甩袖子,哼道:“今天這宴會也吃不下了,我先走了!”
有了三皇子開頭,其他的人也紛紛告辭,畢竟這般的況下,誰也沒有心思再去喝酒用膳了,四皇子自然是點頭應的。
蕭元璟與慕雲徵走出那花園,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望著慕雲徵微微一笑道:“今天真是華麗落幕。”
以鮮血掩蓋罪行,足夠華麗了,這天下繁榮華麗之中,不都是掩藏了各種各樣說不得的事嗎?慕雲徵淡淡的一笑,道:“四皇子的心可真狠。”
她並不是為馮玉櫻惋惜,今天的事,是她自己所參加設計的,得到這樣的下場也怪不得其他人,但是被自己的夫君當著眾人的麵就這麽殺了,真是令人齒寒。
蕭元璟彎唇一笑,眼眸風漾,完全不像是剛才看了一場殺人場麵回來的,衣袂翩翩如玉玲瓏,“隻可惜,浪費了一個荷包。”
他完全不在意馮玉櫻的生死,對四皇子也不予評論,成王者必然是心狠之輩,不然怎麽坐上那萬人爭奪的皇位,他的心中隻有慕雲徵,其餘皆雲煙也。
慕雲徵垂眸一笑,再抬起眼來,那目光裏便含了一層暖光,“再讓人做一個便可以了。”若是其他人,她完全可以讓卿桑他們趁機將荷包換掉,但這名侍衛,能被四皇子選中,自然有過人之處,如是荷包不在他身上,必然引起他的警覺,於是慕雲徵便讓卿桑安排了手腳快速之人,故意撞到那侍衛,在荷包裏塞進了肚兜,那侍衛自然察覺不到。
雖然會將火先引到她的上,可到最後,看到馮玉櫻和四皇子從欣喜之時,摔到了最低穀,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隻是這一次,馮玉櫻被殺,也讓四皇子逃脫了,他不會再受到牽連,還真是可惜了一個機會,多好的場合,這麽多人在這裏,三皇子也太不謹慎了,自己送上去的機會,他都沒有抓住呢。
“好可怕啊,三皇子,我不要留在這裏了!”馮側妃從一臉害怕的縮到了三皇子的懷中,一步步怯怯地說道。
三皇子無比柔地拍著馮側妃的背,安慰道:“你不是知道那裏死人了嗎?怎麽還過來呢,不要怕,不過一個死人罷了!”隨即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三皇子妃,冷聲斥道:“你帶她來這裏做什麽,難道不知道她膽子小,經不得嚇嗎?”
三皇子妃麵色恭順,歉意中又帶著委屈道:“是馮側妃說這邊鬧,要過來看看的。”她話還剛落音,三皇子便冷哼了一聲,目光冷然,“你做正妻的,難道不應該照顧好她,她年紀還小,你也與她一同胡鬧嗎?!”
慕雲徵看了一眼前方正在訓話的幾人,三皇子妃麵色恭謹,與其說溫柔,倒像是麻木,半垂的眼眸遮住了瞳仁的神色,低眉順眼地聽著三皇子的喝斥。她微微地勾了勾唇,又看了一眼像是嚇怕了的,一直埋在三皇子懷中的馮側妃,冷冷笑了笑。
要是真怕的話,剛才聽到有人死了的時候就不要去花園之中,現在看完了熱鬧,卻裝的這樣的柔弱可憐,說到底,不過是耍心計,要三皇子妃更難看罷了。
她又看了一下三皇子,他訓斥三皇子妃的時候,眼底的憎惡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好像那馮側妃是被三皇子妃拖了去看死人一般。男人一旦偏心起來,就會被人蒙了心,遮了眼,完全看不到擺在麵前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根據自己的臆想來決定,真是可怕!
“雲徵,剛才可真是驚險啊,我差點就以為你會被抓去牢裏了呢!”簡單從一旁蹭蹭地跑了過來,朝著慕雲徵瞪圓了眼睛。
慕雲徵朝著她微微一笑,搖頭道:“這不是真相大白了嗎?是誰做的事,怎麽也掩藏不了的。”
簡單偷偷地看了一眼蕭元璟,壓低了聲音道:“那侍衛長得真一般,世子比他帥一百倍也不止,也就隻有馮玉櫻那個得不到的,才會去找長得有點像的人來代替,虧她也好意思!”
簡單是真以為馮玉櫻和那侍衛有私情,心裏又憋不住話,對著慕雲徵都倒了出來。
慕雲徵餘光瞥了一下蕭元璟,見他也在與走過的官員說著話,那姿態當真是倜儻俊逸,無人能及,唇角便越發的溢出和柔的笑來,“她人都死了,就不要再說了。”
從某個角度來看,馮玉櫻也算是個可憐的,人死了,一切也就散了。
簡單點點頭,林夫人走上來,對著慕雲徵道:“世子妃。”然後轉頭望著簡單,一臉不爭氣道:“一會不看著你,你又亂跑了。”
雖然是責怪的話,但是聽的出其中的關心,顯然簡單這個活潑的子平裏沒少給林夫人找麻煩。
“娘!”簡單皺起俏皮的眉眼,輕輕地剁了一下腳,顯然覺得林夫人在慕雲徵麵前說她很丟臉。那天真可的模樣惹得慕雲徵會心的一笑。
林夫人看看女兒,再看一眼姿態優雅高華的慕雲徵,暗裏歎了一口氣,當初簡單對蕭元璟也是有一點兒女懷的,她也想過將女兒嫁給蕭元璟,根據剛才的事來看自己女兒單純天真,要應付王府裏已經皇族這些事務,恐怕是不行的啊。
花園的湖泊占地頗廣,從林蔭間有一座拱形蜿蜒的飛橋相連,像是一道彩虹跨越。馮側妃看到那迤邐的飛橋,便往上走去,三皇子正與官員說話,自是不能隻照顧著她。
三皇子妃便在後頭喊道:“馮側妃,小心一點,橋梁太高,我們繞道而行。”
馮側妃斜睨了她一眼,輕輕一笑道:“一座橋而已,我怎麽會走不過去。”說罷,便拉起了裙擺,朝著橋上走去,就在這時,她忽然腳下一滑,在後的婢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從橋坡之上滾了上去,跌入了湖水之中。
眾人一陣驚呼,此時雖然是五月,然而水中的氣溫則是相對較低,馮側妃先是一摔,而後跌入了話中,命自然是無礙,可肚子裏的孩子就難說了!
“還不快下去將馮側妃救上來!”三皇子妃臉色一變,急急朝著橋邊跑去,完全不顧儀態的喊著,旁邊有那懂水的婆子已經跳了下去,遊到湖心救馮側妃。
慕雲徵見前麵一下變得格外的鬧,人群熙攘中隻見一個全濕漉漉的女子,被人抱著往著前麵跑去,還伴隨著三皇子的一陣陣怒吼,她拉住一個丫鬟一問,這才知道是馮側妃落了水。
她眉心微微一蹙,走到那橋邊去看,望到湖邊的草地之上,有一隻掉落的鞋子,她彎腰撿起來一看,這是一隻茜紅色串瓔珞葫蘆的盆底鞋,鞋底是用木塊做成的,增加人的高度,顯得腿長,形更加窈窕,正是現在京中流行的款式。
慕雲徵翻過來看那鞋底,隻見那鞋底簇新,上麵勾勒著極淺的花紋,四周磨成了圓形,大大降低了鞋子的防滑度,這樣的鞋子,隻要路麵稍微陡一點,濕一點,很容易便會滑倒。
她微微一笑,看來這做鞋子的人,對馮側妃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正想著,三皇子妃便從前麵走了過來,她看到慕雲徵,目光落到了鞋子上,先是一愣,隨後便換上了柔和的笑意,道:“世子妃,你手中的鞋子可是在這湖邊撿到的?”
慕雲徵道:“是的,看這樣式,似乎是馮側妃的。”
三皇子妃點頭道:“是啊,剛才落水的時候,不小心將鞋子掉了。”
“不知馮側妃如何了?”慕雲徵出於禮貌的問道。
三皇子妃歎了口氣,頭上端莊的鳳首步搖輕輕的晃動,越發顯得她眼眸柔順,“已經請了禦醫過去看了。”
她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慕雲徵卻明白,馮側妃肚子裏的胎兒,是凶多吉少了,她略勾了唇畔,將手中的繡鞋遞給了三皇子妃,“馮側妃吉人自有天相,這鞋子我剛撿起,三皇子妃就過來了。”
三皇子妃知道,慕雲徵定然是從鞋子上看出什麽來了,可是慕雲徵什麽都沒說,還表明她剛撿到,其他的一概不知。這是向她示好,她略微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鞋子,對著慕雲徵道:“謝謝。”
“不用謝,剛才你也幫了我。”慕雲徵淡淡地道。
三皇子妃微愕之後,又露出一抹笑容來,那素來寬和的目光裏露出一絲羨慕的顏色,“今看到你,我突然覺得很羨慕,世子信任你,護你,為你說話,與眾人辯解。”
慕雲徵看著她那笑容裏透出來深深的寂寞,垂眸道:“各人有各人的福氣,三皇子妃也會有的。”
此時不管是謙虛,還是含笑承認,都無疑有一種炫耀的成分在內,慕雲徵選擇了繞開這個話題。
三皇子妃頷首一笑,“你是個聰慧的女子,我要將鞋子拿過去,下次有機會再聊。”說完,便轉走了。
“你對三皇子妃倒是不錯。”蕭元璟從樹林間走出來,狹眸朝著慕雲徵眨了眨,顯然他也看到了鞋底。
慕雲徵搖了搖頭,道:“一個可憐人罷了。”
她遙望著三皇子妃的背影,挺拔端肅之中帶著一抹寂寥,馮側妃在生辰宴會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這位正妃,三皇子還幫著馮側妃責罵三皇子妃,可以想象,在府裏,三皇子妃除了這個頭銜和名份,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
她不想說三皇子妃和馮側妃誰是誰非,但是慕雲徵為正妻,她自然是對正室有一種同類支持的心理,更何況剛才“荷包事件”的時候,三皇子妃本可以不說話的,但她開口幫慕雲徵說了一句,也許三皇子妃是處於一種正妻的微妙心理,看不慣馮側妃那得意的樣子,但是對於慕雲徵來說,在那樣也許說一句就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時候,三皇子妃能開口,的確是不容易了。
如今她不過也就是行了口舌方便,不把這件事說出來而已。
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麽正義之士,看到不平之處就要站出來指出,三皇子府裏的爭鬥,又關她什麽事呢。
蕭元璟點頭道:“三皇子做的確實有些過了,今天宴會上人人都看到了三皇子妃被馮側妃欺辱的連辯解都不敢。誰又會知道,寬厚淳和的三皇子妃會動手腳害馮側妃。”三皇子以前的確不會如此,可隨著馮側妃家中勢力的漸漸增長,以及三皇子妃家中的淪落,對比就愈發的明顯了起來。
若是三皇子不這麽偏心側室,三皇子妃也不用如此。女人的戰爭,大部分都是由男人引起的,最終他們卻覺得一切都是來源於女子的妒忌和小氣。
慕雲徵笑了一聲,沒有將這句話說給蕭元璟聽。因為她懂得夫妻相處之道,並不是將所有的話說與對方聽便是維係關係的最好方法,有些話,是不方便對丈夫說出來的。
蕭元璟拉起慕雲徵的手,在唇邊一吻,聲音輕柔,“別想了,我們回去吧。”
還好,她不用像三皇子妃一樣與其他女人去爭寵奪,慕雲徵朝著蕭元璟恬美的一笑,鳳目裏卻流露出一絲淩厲來,“回府之前,我想去一趟賢國公府。賢國公府,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