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四皇子生辰
四皇子望著馮玉櫻和慕雲徵一樣,可以稱得上美麗的麵容,卻感覺來兩人之間那種巨大的差距,眼前這個隻不過空有一張臉,庸脂俗粉而已,和慕雲徵比起來,根本根本就是天地之別!雖然他痛恨慕雲徵,卻又總是會不自覺的拿著其他女人與她對比!
“你給我記住了,既然嫁到我的府裏來,就不要再用你的家世來威脅我,憑你,還不配!”語畢,他轉身望著桌上的一隻虎形鎮紙,眸光裏透出的野心像是那一隻猛虎般不可壓製,緩緩地道:“生辰宴一定要辦,而且給我好好的辦!”
話語裏傳出來的冷冽殺意讓馮玉櫻心頭一凜,眸光中生出後怕來。她突然明白了,雲芳宮裏她幫著慕雲徵作證之後,四皇子沒有殺了她,不過是因為她是陛下賜婚的,他不是看在她是賢國公女兒的份上!一點也不是!
五月末,京都的天氣已經漸漸有炙熱的傾向,慕雲徵早就換下了春日的錦緞,穿上了淺薄淡粉的輕紗長裙,挽著幹淨的浮雲髻,頭上斜插了兩根碧玉金葉簪,任折蓮在她臉上凃了一層薄粉,又上了一點櫻色的口脂,這才站起來,在雕花水銀鏡前左右看了一看。
蕭元璟依舊是他的招牌雪色廣袖大袍,輕軟的衣料外蒙著一層淡紫色的輕紗,朦朧高遠之中愈發顯得容姿俊美,他走過來,望著鏡子裏麵一身碧色羅裙的嬌顏女子,狹眸裏柔情似水波蕩漾,“今日雖然是四皇子的生辰宴,若是你不去,其實也沒關係的。”
蕭元璟輕輕地說著,語氣裏有著關心,卻沒有擔憂,皇後在祭祖之禮上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事後絕對是能反應過來的,如此四皇子和慕雲徵之間的矛盾就更上一層,這些日子,他讓卿桑他們加強警戒和保護,也是怕四皇子會暗中下手。
慕雲徵抬起如蔥的手指,扶了扶頭上的一支佛手如意碧玉簪,鳳眸裏含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冰霧,淡淡地笑道:“京都隻有這麽大,若是今日不見,日後總要相見的,又能避得了幾時呢,這是他的壽宴,若是辦的不好,丟臉的也是他吧。”
在皇後被幽禁沒多久,四皇子就如此聲勢的舉辦生辰宴,無非是要向所有人宣告,他並沒有因為皇後被幽禁就變得一文不值,他依舊是尊貴的皇子,相信今日請的人將會是十分的齊全,她不去,不是等於示弱嗎?等於心虛嗎?
皇後既然敢對她的家人下手,勢必就要做好承受她反擊的準備,落到被幽禁的下場,不過是技不如人。
她轉過身來,眸子裏換上了一抹暖意,勾起唇畔道:“難不成,你想要我足不出戶啊!”
蕭元璟親親她緋色的麵頰,笑道:“我倒是想把你裝到口袋裏,帶著到處走,這樣到京衛營的時候,想你就掏出來親一下。”
“油嘴滑舌!”慕雲徵輕輕拍了一下蕭元璟,真是不接觸不知道,到了婚後才曉得,蕭元璟的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情話張口就來,也不管是什麽場合,她睨了一旁捂著唇偷笑的紅吟和臉通紅的折蓮,沒好氣的將蕭元璟的爪子推開,“走吧,可別遲到了。”
半個時辰後,蕭元璟和慕雲徵的馬車便到了四皇子府前,而靖王,靖王妃帶著蕭風鬆,蕭青栢也在她們之前到了,如今蕭風鬆雖然是納了巫芙柒做妾,但是靖王妃卻沒有因此而放棄替蕭風鬆娶個高門妻子的想法,出席這些大的宴會時,必然是帶著蕭風鬆的,而蕭青栢既然來了京都,也不能放了他在府中,於是也一起來了。而巫芙柒作為妾室,是不可能帶著出席這樣場合的,自然是留守在家中。
下了馬車,便可以看到四皇子府前長長的馬車如龍,如同慕雲徵所想,四皇子這一次的生辰宴會,很明顯就是為了向朝臣表明他的一個態度和立場,皇後即使被幽禁了,他依然是武帝的皇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四皇子府與靖王府有著很大的不同,靖王府雖然富麗堂皇,然而絕多數地方講究的是精致活潑,一景一景相連,讓人渾身都有一種輕鬆之感,而四皇子府,則處處透著大氣宏偉,裏麵的多數地方寬敞,少有花草樹木,假山重疊,一看便知道是男子居住之處,顯然少了一番女子的柔美氣息。
直到進了花園之中,那滿目的灰冷色調才漸漸的褪去,迎來一片姹紫嫣紅,含芳吐香的景色,五月的薔薇已經開到了怒放之時,園中的湖裏清澈無波,映得光影粼粼,波光重重,十分的優美。花園的空地上已經擺放了數張小幾,連接在一起形成長長的兩排,男女來賓分開而坐。
慕雲徵一進來,眾人便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一個商人之女,封了郡主,又嫁給了靖王世子,這些小姐夫人帶著各色的目光朝著慕雲徵望來,那目光像是要將慕雲徵裏裏外外看個透明,看一看她究竟是哪裏能得到武帝和蕭元璟的喜歡。這樣的目光對於慕雲徵來說,實在是習以為常,她泰然處之,神色自若。
“靖王妃,世子妃你們來了!”馮玉櫻穿著皇子側妃的服飾,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眾人雖然曉得她是如何嫁給四皇子的,可四皇子府中除了她也沒有其他女人,自然就剩她一人主持內裏的宴會了。
靖王妃麵含淺笑,對著馮玉櫻點頭道:“馮側妃。”
慕雲徵亦是點頭一笑,並不多話,她對於在人前做出如此親密樣子的馮玉櫻沒有多餘的動作,麵子上過得去了就可以了。
馮玉櫻見此,便覺得慕雲徵是故意給她示威的,又望見她剛才是與蕭元璟一起進來,心底憎恨聲厭,卻又不得不做出一副笑臉親切的樣子來,與靖王妃說著話兒,比起慕雲徵來,靖王妃是長輩,又是王妃,自然是要先招待一番的。
慕雲徵見她們兩人說話,自己在旁邊聽著也不過是些應酬的俗語罷了,便朝著周圍人群裏尋找馮玉靜的影子。
正望著,見不遠處蔡老太君和雲夫人正朝著她這邊含笑看來,她們是駱韻寒的親人,雲氏更是和慕氏關係良好,慕雲徵理應上前打招呼才對。
“見過世子妃。”雲氏因為是罪臣之女,就算是有了個繼室的身份,還是沒有封號下來。
慕雲徵趕緊攔著她,手中施力將她扶起,嗔道:“雲姨,你禮行了下來,隻怕我是再沒辦法在你麵前站著了。”
雲氏微微一笑,“在外麵還是要注意一點,以免給人說了閑話,你現在可是世子妃了。”
雲氏也沒有再行禮,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駱韻寒雖然官位不大,可誰都看得出,武帝對他是寄予了重望,一個年輕人,又是在鄉下出身的,在朝中高門貴閥裏如此出色,難免不被人惦記著,雲氏身為駱韻寒的母親,自然處處是為了兒子著想,在大祈,君臣之禮為首位,雲氏如此也是謹慎。
慕雲徵搖了搖頭道:“雲姨莫要如此說,這麽長時間沒見,你的身子如何了?”說著,她對著蔡老太君行了一個禮。
雲氏的臉色比起以往在青州的時候要好一些,大概是看到兒子如今的景象,“還是照樣吃著藥,不過身子舒服多了。”
蔡老太君見慕雲徵和雲氏在談話,氣氛十分融洽的時候,便招手喊來在一旁的駱茹昕道:“還不過來見過世子妃。”
駱茹昕站在離蔡老太君不遠的花圃旁邊,正跟著一位小姐說話,她早就看到慕雲徵了,不過是假裝沒注意到,沒想到嫡母叫她,不得不轉過身來,不情不願的走過來,“見過世子妃。”
隻要看到慕雲徵,她就會想起那一日的及笄禮上,被宗斕郡主訓的在眾人麵前丟臉的事情,害得她根本就不願意出門,以免看到別人的嗤笑,好不容易過了年,出席的第一個大宴會,又要看到慕雲徵,眼中不免忿忿不已。
慕雲徵像是沒看到她的表情,對於駱茹昕這種人,永遠都是妒忌別人有,自己無,她不管做什麽,都消滅不了那心頭名為“嫉妒”的毒蛇,淡淡一笑道:“駱小姐好久不見。”
如今駱茹昕已經快十九了,蔡老太君也有些著急她的婚事,畢竟過了十八的女子再不嫁,在大祈也算是老姑娘,而且駱茹昕的性子又是個拔尖要強的,要是收在家中,指不定哪一日就要惹出麻煩來。
今日蔡老太君帶著她出來,無非也想在四皇子的壽宴上給她尋一門親事,眼下慕雲徵的身份是世子妃,駱茹昕若是借著雲氏和駱韻寒兩人的關係和慕雲徵拉攏一些,其他人自然會看在這些關係上多考慮一下。
可看駱茹昕說了一句話不冷不淡的樣子,蔡老太君是又氣又怒,蒼老的麵容上帶著一絲惱意,語氣卻很是柔和地對著慕雲徵道:“上回的事情茹昕已經知道錯了,這些天在家中好好思過,還望世子妃你莫要計較。”
慕雲徵看了一眼駱茹昕,她那模樣就差沒把不服兩個字說出來,也就蔡老太君還幫著她說話,她微微一笑道:“蔡老太君嚴重了,哪有什麽事情,不過是女子之間幾句鬥嘴罷了。”輕飄飄就將蔡老太君鄭重其事,想要借此讓駱茹昕與慕雲徵一起走走的意圖給打散了,人家都說了是女孩子之間的鬥嘴,再這麽鄭重,就顯得有些小事化大了。
“世子妃的嘴自然是厲害的,駱小姐哪裏說得過世子妃,當然是不會計較的了!”馮玉櫻將靖王妃與其他貴夫人送到了一起,便走了過來,櫻紅的嘴唇勾起,像是帶著笑意,一雙美眸裏裏卻沒有半點暖情,有的隻是暗藏的敵意。
慕雲徵望著馮玉櫻的那張臉,眸中就帶出了一絲冷光,今日這馮玉櫻看來是不會安分的,還特意走到她的麵前來搭話,隻會是為了要冷嘲熱諷幾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