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宅鬥高手
這兩人正是大家一直都在尋找的巫芙柒,以及王府的二公子蕭風鬆。
“混賬東西!你這是在做什麽!”還不待靖王開口訓斥,靖王妃已經搶到了前麵,望著巫芙柒目光似含著槍箭一般的銳利,口中的話卻是對著蕭風鬆的。
“母妃,我不知道怎麽到了這裏的,我不知道!”蕭風鬆一看到靖王那滿含怒意的模樣,全身就生了懼意,將手中的衣袍一鬆,跑過去跪在了靖王妃的麵前,滿臉驚惶的解釋,當他的目光望到站在後麵的蕭元璟時,眼底也露出了和靖王妃開始一模一樣的震驚,隨即就被一種憤怒所覆蓋,“蕭元璟,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記得昨日是趁著蕭元璟喝的太多的時候,再去故意敬蕭元璟的酒的,那酒中放了一種暖情的迷藥,他讓蕭元璟喝下之後,再假意借著扶蕭元璟去歇息,帶他去早就準備好了的房間裏歇息,而巫芙柒就在那裏等著,隻要在新婚之夜,蕭元璟不曾留在新娘的房中留宿,反而跑到了收養的妹妹房中,這是多麽大的一樁醜聞啊。
而這樁婚事本來就是陛下所賜,蕭元璟這樣的做法傳到了陛下的耳中,就會變成不滿武帝的賜婚,故意冷落新娘,如此一來,不僅武帝心生不悅,就是慕家必定也對這個女婿頗為不滿,更會讓父王對這個兒子心生不滿。
這麽一來,這支持蕭元璟的所有人,都會產生一定的矛盾,而慕雲徵作為妻子,又不得不容納另一個女人在新婚第一日就做了丈夫的側妃。
對,是側妃。因為當年巫將軍說過,她的女兒不為妾,靖王沒有辦法改變世子妃的位置,那麽巫芙柒也絕對不會做個小妾,至少也是一個側妃。
至於巫芙柒嘛,這本來就是她願意的,她一心愛慕著蕭元璟,就算做一個小妾她也是願意的,如果能做側妃,當然是更好了。
隻是為什麽這個人換成了他,他又為什麽到了這個書房之中,還和巫芙柒到了一塊呢?
剛才進來的丫鬟都看到了他們兩人赤一身裸一體的抱在了床上,身上的痕跡和床上的淩亂都說明了昨夜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蕭元璟,卻換來蕭元璟雲淡風輕的話語,隻是眼眸微沉,明顯不悅的道:“二弟,你昨夜與我一同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我讓小廝送你回去,你並不肯,說是自己一個人可以回去,當時我想著在府上,就算你醉倒了也會有巡夜的小廝和侍衛發現。”他說道這裏,目光在一臉忿恨的蕭風鬆和躲在一旁哭泣的巫芙柒身上掃了一眼,“至於你怎麽會到了書房這裏,又和其他的人在一起,這些我就不知曉了。”
“你會不知道?這一切一定是你安排的!”蕭風鬆看著蕭元璟那悠閑的模樣,隻覺得那目光裏充滿了看好戲的謔笑,不由憤怒的將在一旁的外袍扯了過來,丟到了蕭元璟的麵前,“你看看,這是什麽?!這東西難道是我的嗎?”
大紅色的外袍已經沒有了昨日的鮮豔和耀目,皺皺巴巴的揉得像是被抓過的紙一般,但是仍舊能看的出這上麵金龍騰飛,龍鳳呈祥精致繡圖,正是昨日蕭元璟所穿的那件喜服。
靖王的目光不由微微的一緊,卻沒有其他的懷疑,然靖王妃卻是命人將那喜袍撿了起來,仿若不容弄錯一般,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才皺著眉頭,顯得尤為慎重的問道:“元璟,這可是你的喜袍,昨日是你的大婚之日,這喜袍怎麽會出現在了風鬆的身上?”
言外之意,就是蕭元璟絕對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不是他做的,就是他害的。
隻看蕭元璟那麵上浮上了一點冷色,語氣也從開始隱隱的不悅到了冷淡淡漠,他指著那喜袍,眼眸微微一眯,道:“說到這件喜袍,我還要好好的問一問二弟。他昨晚喝醉了酒之後,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裳,說他很羨慕我能大婚,說很想穿一穿這件衣袍。這是大婚的喜袍,我自然是不會脫了給他的,可二弟接著就將桌子撞到,將酒和菜肴汁液倒的我一身都是,這般汙髒的衣裳我又如何能穿回新房,於是讓人取了一身同樣大紅色的衣裳,將喜袍換了下來。至於為什麽這本該換下的喜袍到了二弟的身上,這還是得問二弟了!”
“不可能,我要穿你這個衣服做什麽?!一定是你故意使了什麽詭計,硬穿到我身上的。”蕭風鬆一臉嫌惡的看著那件衣服,他才不會要蕭元璟穿過的東西,更何況是大婚的衣服。
蕭元璟淺淺的一笑,語氣裏帶著肅色,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胸有成竹的氣息,轉頭對著周圍的下人道:“昨晚幫本世子拿衣物,並且看到了二公子拖著本世子的人,站出來吧。”
靖王妃眸中閃過一道利光,飛快的往周圍的下人仆婦中一掃。慕雲徵便看到有幾個想要站出來的下人很快的低下了頭去。
是啊,靖王妃才是府中的主母,這些丫鬟的命運都是控製在她的手底,誰敢為了她所疼愛的二公子做證明呢。
可見這個靖王妃其實是個極為嚴厲厲害的人,絕對不像她表麵上露出那般的端莊高貴,在肅北靖王府中,隻怕她就是用這樣的手段掌家的。那一眼可是給的極為熟練和銳利,就像練過千百倍一般。
但是,這一次,靖王妃可要失望了。慕雲徵心中暗暗的一笑,流霞般璀璨的鳳眸裏映出了一絲淺淡的諷刺。
三名小廝和一名外院的管事站了出來,一起道:“小的可以為世子作證。”
一下子站出來四個人來作證,這對以往能隨意掌控府中丫鬟仆婦的靖王妃來說,實在是太意外了。
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這裏雖然是靖王府,卻並不是肅北的靖王府,而是京都的靖王府,這府中除卻她從肅北帶來的丫鬟婆子之外,其他的人,全部是在京都呆了多年,一直奉蕭元璟為主的下人。在他們的心中,蕭元璟才是真正的主子。
想到這裏,她不由又氣又怒,臉上帶著一抹深深的怒意,眼眸裏噙著冷意,威嚴的嗓音裏夾雜著一抹冷厲,對著那四人,道:“你們可都看清楚了?這不是小事情!關乎著府中公子的清譽!”
對於她的聲色俱厲,那三名小廝和管事,卻沒有一點的害怕之色,臉上的表情更是一本正經,十分慎重,恭謹的答道:“回王妃,小的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昨夜在花園中,二公子一直拉著世子喝酒,喝醉了之後便開始唱啊,跳啊,還扯著世子的衣服不放手。王爺,王妃再次,小的們絕對不敢撒謊。”
他們是沒撒謊,那個時候的蕭風鬆的確是緊緊的扒住了蕭元璟的衣物,不過,他要的不是衣服……
蕭元璟眼眸如同霜染,帶著冷冽的溫度,如墨的眸子掃向滿臉不甘的蕭風鬆,全身散發一種淡淡的寒意,籠罩在他著了棗紅色圓領的雲紋大袖袍之上,那喜慶的色澤也降低不了他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意。
這個二弟還真當他是傻子了,拿著八寶轉心壺來給他下藥。
這種壺中有兩個心,壺上暗藏著機關,可同時裝兩種不同的酒水。在宮廷裏呆了這麽久,這樣的東西蕭元璟早就熟悉,一看那酒壺青中泛綠,晶瑩滋潤,就知道是盛產此類酒壺的耀州瓷器,他便生了防範。待蕭風鬆倒酒之時的手勢,他更加肯定了酒壺有古怪,當時借著裝醉搭上了蕭風鬆的手,便是暗中用了勁道將酒壺的開關掉轉了過來。如此一來,蕭元璟喝下的就是正常的酒液,而蕭風鬆喝下的自然就是他自己加了料的“好酒”了。
蕭元璟送他到書房休息休息,便察覺到身後有個丫鬟跟著他,那個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待跟著那丫鬟到了地方後,便發現到,原來蕭風鬆竟然是和巫芙柒一起聯手,想要灌醉他。
那一瞬間,他的怒氣有多重。若是他不是在宮中生活多年,知道那酒壺有問題,如果喝下了酒,在新婚之夜和巫芙柒滾到了一起,把他心愛的徽兒晾在洞房裏麵。天知道徽兒會不會怒火直起,丟下一封和離書就此再也不理他了……
他辛辛苦苦追了兩年的人兒,盼了兩年的大婚,這些人都不能讓他好好過。於是他轉身回到書房,把自己的喜袍披在了蕭風鬆的身上。
若是巫芙柒沒有別的想法,那麽明天一早蕭風鬆也不過就是在書房裏麵宿了一夜罷了,若是她有別的想法,那麽到了這裏,看到了蕭風鬆,接下來做的事情就不是蕭風鬆他們能控製的了!
蕭風鬆在看到那些證人之後,眼眸瞪的更大,臉上露出怒色,又因為靖王在一邊,不敢對著這些小廝打罵,以免惹了父王更不喜歡他。於是一心望著靖王妃,眼眸裏流出出委屈道:“母妃,不可能的,兒子絕對不會穿他的衣服……”
“好了!”靖王妃眉目一利,打斷了蕭風鬆的話,這個兒子多年來心中對蕭元璟多有不服,漸漸匯集成了深深的怨恨,說話的時候又不懂掩飾,在她麵前也就罷了,在靖王麵前若是罵了蕭元璟什麽,隻怕會一團糟,她定了定心神,目光望向躲在一旁掩麵哭泣的巫芙柒,聲音放柔和了些許,道:“芙柒,你為什麽會到前院來?”
婚禮的喜宴是分開舉辦的,女賓們在靖王妃主持的內院中,而男賓則是在外院的花園之中,因為所請的女賓之中,會有不少年輕未婚的女子,喜宴上難免要喝酒,所以這也是為了保護女賓的清譽而準備的。
此時巫芙柒出現在了前院,本來就是違背了平常之理,又在書房之中,靖王妃在力爭蕭風鬆的清白不得之後,將目光就轉到了巫芙柒的身上。
蕭風鬆在書房裏很正常,他是男人,但是巫芙柒出現在這裏就是不行的。
隻要巫芙柒說她以為在這裏的人是蕭元璟,才跑過來的,那麽怎麽說都是蕭元璟和巫芙柒牽扯不清,才過來誤將蕭風鬆當成了蕭元璟,而不是蕭風鬆在兄長的婚宴上與人睡到了一起,雖然本質上是不會改變的。但是兩人齊齊到一處苟且,和找錯了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更何況蕭風鬆喝了很多酒,一時亂性也是有的。
慕雲徵不得不佩服靖王妃在內宅也果然是一個高手,否則的話也不會在眾多側妃小妾的環視下,依然牢牢的把握了王府的內宅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