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招供
而趙嵐目光一頓，看了一眼慕雲徵，見她抿唇喝茶，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華之氣，然而眉間卻帶著睿智之氣，僅僅用了一句話就讓蘇芷寧自動招供了，莫非那馬車裏還有更大的案子？不過趙嵐先是按捺住自己的想法，隨即問道：“你剛才還說不是你傳了謠言，如今又承認了？你快點如實招來，為何會亂傳謠言，毀壞佳瓊郡主的名聲？！”
於是蘇芷寧臉上便露出了悔恨之色，小臉上掛著一抹淒淒慘慘，“謠言是我傳播出去的，我和佳瓊郡主一直都不和，如今我成為了二駙馬的妾室，她卻可以嫁給靖王世子為妃。我和她原本是表姐妹，她是一個商人之女，卻不僅做到了郡主之位，還要成為世子妃。我心裏不舒服，很難過，嫉妒的很，當然不能看她就這麽順利的嫁給靖王世子。”
她這麽一說完，外頭的人都唏噓了起來，這個蘇氏真正是惡毒，傳出這般的流言，便是要害人家佳瓊郡主不能嫁得好。當初就是因為得罪了慕家，被斷絕了兩家的親戚關係。如今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這蘇氏還要去中傷別人，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趙嵐對於這一點，心裏是早就有了定論的，於是皺眉又問道：“那既然你說是謠言，那事情的真正事實是如何的？”
慕雲徵來告狀的時候，目的首先就是要洗清楚自己身上這謠言。
趙嵐當時接到案子的時候，還覺得慕雲徵有些小題大做，可是慕雲徵說：“謠言從不止於智者，這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是以訛傳訛，隻有在真正的事實擺在麵前的時候，他們才會接受真相。若是不能證明清楚，於她以後的一生都有害處。若是趙嵐不肯受理，就將此事告去刑部，總之一定要個結果。”
他記得當時慕雲徵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堅定，做了這麽久的京兆府尹，趙嵐知道謠言是能告但不好查，就算查出來，你也沒辦法指證。然而慕雲徵卻篤定可以查出，隻要趙嵐將謠言在堂上讓人澄清便好，而且到時候，還會送他一份大禮。
眼下趙嵐便是要讓蘇芷寧親口說出真正的事實，而蘇芷寧氣的滿麵通紅，若不是為了讓她以後還有餘地，她真的就想讓慕雲徵被謠言浸死才好，然而形勢不比人，即便心裏恨的要死，雙眸裏的怨毒可以殺死人，蘇芷寧還是不得不說：“當年是齊家少爺與趙家的千金已經暗結珠胎，想要毀約退婚，在參加慕家宴會的時候，被眾人發現，慕家才退婚的……”
她將事實說出來，一下子大家就知道了，原來事實是這樣的，人群裏不時有人說，就是嘛，像佳瓊郡主那樣的美人，絕對不必要做出那樣的事情。
趙嵐聽著堂外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心內暗道，人的嘴是最快最利的，今日這些人在此處聽到了真相，定然就會相互傳播，到時候前些日子傳播的流言，就會一下子消失的幹幹淨淨了。
慕雲徵欣賞蘇芷寧一臉不甘卻不得不將將真相說出來的苦痛表情後，十分愜意的再飲了一口茶，笑道：“既然蘇氏承認了，趙大人，按照律法，亂傳謠言者，該如何懲治呢？”這些時日，京中到處都傳播著她得流言，好幾個夫人都神秘兮兮的上門來問這件事，還讓慕氏早點做好準備。意思就是可能靖王府會退婚，可見這件事的影響之大。
她是不怕流言傳播，可是她卻不想頂著這麽個難聽的名號到靖王府去，到時候她嫁過去之後，以什麽服眾？靖王府可不像是慕家，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對她的人品和性格都有所了解。
帶著與人私通的名號嫁進去，隻怕王府裏的上上下下都要看不起她，從而看不起蕭元璟。這對於蕭元璟的影響是十分之大的。他如今才被武帝重用，妻子就背著這樣的名聲，難免不被人當麵背後嘲笑。
為自己，也為蕭元璟，這件事必須要這麽處理，才能讓被蘇芷寧傳播出來的謠言消失在眾人的口中和心理。
“按照律法，要當眾掌嘴二十下，以示眾人不可隨意亂傳謠言，擾亂民心，擾人清譽！”趙嵐對著堂下一喝，便有衙役從後堂裏取來了手臂長的竹板，約人一個手掌寬，兩邊光溜溜的。
蘇芷寧一看這塊掌嘴的竹板人就慌了，當年慕雲徵讓人打她八十大板的痛楚還刻在心上，如今又要用這竹板打臉，平日裏就是二公主用手扇臉，那都讓人疼的受不了了。不由的喊道：“大人，民婦已經招了，為何還要行刑？！”
她也是這兩日為了豎立自己孝女的形象，是紮紮實實的不吃不喝，沒有休眠的守了兩夜。雖然開始打起了精神，然而沒有睡眠的頭腦卻遠不如平日裏靈活。她既然承認了罪，當然是要被刑罰的。慕雲徵可不是沒事陪在京兆尹裏麵聽她認幾句罪的。
趙嵐根本就懶得看她，先打了蘇芷寧再說，那邊的衙役也不是講客氣的人，今日來狀告的人是未來的靖王世子妃，佳瓊郡主，比起這個沒用駙馬的妾室來，身份不止高上幾百倍，立即就有人抓起蘇芷寧，見她要開口再喊，掄起竹板對著她的嘴巴，就是一下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堂內響起，竹板一挨到蘇芷寧的嘴，她根本就再也不想著去恨慕雲徵去想其他的什麽，滿腦子裏麵都是痛，那種從嘴唇上最薄的地方打下去火辣辣的痛楚，一下將蘇芷寧的眼淚逼了出來，她想要叫，迎來的卻是第二板，血水立即從她的嘴唇上流了出來。
原來蒼白的小臉上兩道紅腫的印跡分外鮮明，緊接著，啪啪啪啪的的聲音一下下的打下來，蘇芷寧連跪下的力量都沒有了，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打完之後剛才還顯得瘦削的臉，嘴唇腫裂充血，此時已經腫得像一顆特大號的新疆紫葡萄。
這樣的刑罰看起來可怕，可是在衙役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麽。他們打完後就收手，像趙嵐稟報，而趙嵐則是看了一眼慕雲徵，心內暗道：這個郡主平日裏看起來挺大方的，今次看來也絕對不是一個好惹之輩，日後若是有人再想在她背後說什麽，隻怕要好好的想一想，畢竟女子被人告上衙門就已經是抬不起頭的事了。
蘇芷寧之所以來的時候沒有太過掙紮，是因為她在京都本就沒什麽臉麵而言，再者她是抱了馬上離開京都的想法，就算丟臉也就這麽一回了。
“嗯。”趙嵐視線從蘇芷寧臉上掃過，轉頭與慕雲徵對視一眼，見她鳳眸朝著外麵置放馬車的地方停留，心中一凜，明白慕雲徵所說的大禮，便是在其中。隨即對著衙役揮手道：“你們去馬車上看看，可有其他物品做證物的。”
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蘇芷寧，在聽到趙嵐在判案之後，還要讓人搜查她的馬車，掙紮的站起來，著急的喊道：“大人，民婦已經招供，你為什麽還要搜查民婦的馬車？”那馬車上的東西可千萬不能搜查出來。
因為嘴唇被打的開裂，蘇芷寧發音模模糊糊的從唇縫裏出來，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的什麽東西。而趙嵐見她一直都攔著人去查馬車，越發覺得馬車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隻使了衙役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