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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成婚真相

  馮玉靜自幼和慕雲徵交好,此時聽了她的話,轉過頭來看她的表情,想要從慕雲徵的麵上看出什麽來。


  不怪她多心,實則慕雲徵在她心中是聰慧無雙的,隻怕慕雲徵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特意來問她的。


  她的目光落到慕雲徵的臉上,但見她半垂著睫,露出的半合眼眸中帶著對她的關心和擔憂,便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手指將捏破了的梅花瓣放在了桌上,視線盯著那白瓷碟上的花紋,呐呐道:“雲徵,你我一同在青州長大的,你也曉得,正月十六嫁女是什麽意思的。”


  她的語氣說不盡的黯然和感歎,卻是在慕雲徵意料之中。在江南一帶,以青州府為首,有流傳一個說法,正月十六是老鼠嫁女的日子,老鼠便是不好的意思,老鼠嫁女就是說將家中不好的東西趁著過完節趕緊的送出去。


  馮玉靜是馮夫人的掌上明珠,在府裏也極得馮老太君的喜愛,又是馮尚書的嫡長女,怎麽也算不得是那樣不好的東西,可想而知,馮玉靜對這個婚約提前是有多麽的不耐和不願了。


  而此時的馮玉靜正是蛾眉輕蹙,眉間籠著淡淡的憂愁,慕雲徵嘴角蘊著的笑意在看到她這番表情後,也隨之淡了下去,亦是一臉認真道:“馮夫人沒有與遲郡王妃相商量,要求改期嗎?”


  馮夫人雖然不是青州本地人,然而跟隨馮尚書在青州任職多年,不會不曉得這個說法的。


  隻見馮玉靜搖了搖頭,嘴角浮著一抹淡淡的苦笑,眼眸裏的水光陡然之間暗淡了下去,“娘與遲郡王妃相商了,原本婚期是在開春之後,提前的話會顯得倉促,可遲郡王妃說當初她沒有算好,三月的時候正好是她公爹的十年祭祀,要做水陸道場,到時候婚期和此事相碰不吉利。又說嫁妝等物,不需要太過繁雜,遲郡王妃看中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嫁妝。到時候那邊都會處理好的,不會讓我嫁過去有任何閃失。遲郡王妃的話讓娘也不好再推脫,隻是將婚期往後延了幾日,總沒出了正月。”


  聞言,慕雲徵眼中浮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遲郡王妃一番話倒是說的十分在理,隻是這十年祭祀的水陸道場,不是剛剛決定的吧,當初訂婚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點呢。


  馮玉靜低著頭,眼底的神色黯如半夜,沒注意到慕雲徵的神色,隻慢慢著道:“雖然我不曉得怎麽回事,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遲笙……”她頓了頓,隨即苦笑一下,眼眸中帶著一點霧氣,“每次他跟著遲郡王妃來府中,看我的眼神,仿佛看著最煩厭的東西。偶爾娘和遲郡王妃讓我們聊一聊的時候,他也多半是看著其他的地方,一句話也不多。”


  注意到她這一次說起遲笙的時候,眼中的無奈,與前幾次說起遲笙時候的嬌羞完全不同,慕雲徵細心的捉摸了這樣的區別,言輕曼聲道:“你且告訴我,你對遲笙感覺如何?”


  馮玉靜目光落在那紅如雲霞的梅花上,眼底帶著一絲迷茫般的神色,聽的慕雲徵的問話之後,臉上雖然浮著一抹羞意,然而卻道:“他是我未來的夫君……”


  因為訂婚才對他關注,因為她要嫁的人是他,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感情了。


  聽到馮玉靜對遲笙並沒有感情,慕雲徵的心也終於放下來,如此一來,她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見馮玉靜愁腸未全解,慕雲徵也說了一些硯哥兒屏哥兒的趣事使得她轉移了注意力,待看了一眼屋中的小時鍾,則笑著起身道:“眼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去父母那邊了。”


  馮玉靜也瞧了一眼,隨著她起身,“我送你出去。”


  “送什麽,外麵還下著雪呢。你受了風剛好了點,又出去吹出點什麽來,可不是讓我擔心了。”慕雲徵輕輕地推了推她,不讓她起來送,馮玉靜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大好,便喊了小寒送了慕雲徵回去。


  出了聽風閣,剛繞了一個回廊,到了拐角處,看到一抹碧藍色的身影,竟是馮初旭。


  慕雲徵看到他,想到之前慕氏暗示過他,當初馮尚書想和慕容結親家的事,然而她是一早知道了馮初旭的心意,但馮初旭未說穿,她也裝作不知。


  此時有小寒和紅吟在身邊跟著,也算不得私下見麵,略頓了頓,慕雲徵便坦然地走了過去,嘴角含著一抹雲煙似的笑,“馮公子。”


  馮初旭早就看到慕雲徵的身影了,確切來說,他也是得知了慕雲徵來了府上,曉得她會去看馮玉靜,才在這裏等著的,此時看到慕雲徵披著玉色銀鼠毛的鬥篷,下麵露出胭脂色的裙邊來,整個人窈窕如海棠立於人前,雖然臉色雪白,然而氣色看著卻是極好的。心裏不禁是有些苦澀,到底她對陛下賜婚給蕭元璟的事,是樂於接受的,否則依她倔強的性子,早就推了,哪能還能這樣麵色紅潤,喜氣洋洋的。


  如此想著,本來沒有多少表情的麵上,眸中呈出一絲淡淡的苦來,嘴角彎了彎,像是笑道:“一直都未曾恭喜你。”


  慕雲徵先是一愣,接著知道他這是在說賜婚的事,聽著他聲音裏的恭喜之意像是冬日裏的一絲北風,淡的幾乎讓人聽不出,哪裏不曉得他的心思。然而她也隻是有禮的答道:“現在也不遲,未出正月且都算作新年,馮公子隨時都可與我互相恭賀的。”


  見慕雲徵如此說,顯然是不想戳穿這一層薄薄的紙,馮初旭也知道她的態度,當初若是她真有心,就不會推掉他提議娶她的解決辦法了,一時便有些沉默下來。


  馮初旭素來話就不多,如今在宮中當差,也沒有多少改變,好在他實力不錯,又有好家世,再者人也好,聽說武帝還對馮尚書讚過一句馮初旭少言寡語反而顯得可靠。


  慕雲徵認識他多年,也沒什麽異樣的感覺,知道他是這樣子的性格。不過她本來就要找他的,如今馮初旭直接出現在這裏,反而顯得好多了。


  ……


  正月,不僅僅的是走親訪友的日子,京都裏麵的公子少爺們,少不得在這難得的,所有人都休假的日子裏,呼朋喚友,在府裏擺開酒席,一起喝著酒取樂。


  遲郡王的長子遲佑便是京都裏眾多公子哥中的一人,雖然已經娶妻,然而性子還是和婚前一般喜歡舉杯邀友。


  這次受邀的也大多數是和他一樣的公子哥兒,而遲郡王和遲郡王妃對於兒子的這種行為,當然也是支持的,在這京都的生存之道,首先就是要有良好的人際網絡,有人好辦事,這可是一句不老的古話。


  馮初旭作為遲笙未來的大舅子,當然是在受邀行列的,他此時坐的桌上,遲佑和遲笙在,除此之外,在座的熟人還有顧小侯爺顧宣璋,去年的狀元郎如今的龍圖閣大學士駱韻寒,林國公家的長孫尉遲琦,彭閣老的三孫彭鑫,去年的榜眼蕭洛雲,和其他兩桌子各家公子,大多數都是未曾娶妻的小一輩人,不出意外,都是朝中未來的新貴世族的接班人。


  遲佑首先端著酒杯對著三桌酒麵道:“新的一年又過去了,咱們這些朋友在一起也不弄那些虛的,說那些麵兒話,今兒個就是一起圖個樂嗬,一起喝幾杯。”


  遲佑的話一出,其他人也就給了麵子端起酒杯,同他喝了。馮初旭進來後視線就不時的在遲笙身上停留,此時看他一臉淡淡的,比起遲佑的臉色,那點笑容就像是風沙畫成,隨便一吹就會掉落,憔悴的不行,若不是馮初旭知道他沒多久就要娶馮玉靜,乍一看還覺得遲笙跟剛死了妻子一般,便是他麵無表情慣了,此時嘴角也冒出一股火來,舉著酒杯道:“想來郡王府的新年客人也太多,瞧遲笙的樣子,像是忙的沒休息過似的。”


  馮初旭一向都話不多,今天遲佑剛說完,他就接了第二句,又見是對著遲笙說的,其他人便想原來是小舅子跟著未來的妹婿說話,不由認真地看了幾眼,才發現馮初旭不是故意找了話說。


  尉遲琦奇道:“這過年的日子,遲笙兄怎麽反而累得如此,是不是府中下人太偷懶了?害的我們遲笙兄如此憔悴啊。”


  而遲笙仿佛不僅僅是憔悴,還有些神遊四海的意味,好似沒有聽到眾人的話。


  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遲笙身上,遲佑則不著痕跡的將手往弟弟的肩膀上一拍,“大家可別光看著遲笙啊,今兒個我才是主客啊!”


  遲笙此時才醒過來,隱約回想起剛才的說的什麽話兒,卻想不起來,端起麵前的酒杯道:“昨夜兒沒休息好,一時恍神了,還請各位莫要見怪。我先罰三杯。”


  眾人見他如此幹脆,也不再說了,倒是尉遲琦嘿嘿一笑,眼底露出了促狹的光,抬了抬下巴,挑眉道:“天寒正好眠,遲笙兄沒休息好,是不是紅藝枕邊走,不戰不休啊?!”


  男人在一起,免不得說些葷話,開點黃笑話,這本是沒什麽,尉遲琦也是紈絝慣了的,一張嘴跑馬似的說什麽是什麽,說完之後見眾人臉上都有點訕訕的。後知後覺的看到臉色冷冰冰的馮初旭,想起遲笙年後的婚事娶得就是馮家的小姐,不由覺得有點難堪,畢竟人家哥哥還在這裏,連忙轉開了話題,笑道:“前日裏我驅馬去了清明道,你們知道我在那看到了誰嗎?你們肯定猜不到。”


  雖然他這話題轉得是硬了點,但是在場的多數人還是看出來了,立即附和的問道:“誰,誰,誰,快說……”


  於是一屋子的氣氛又熱鬧了開來,遲佑還請了三五個歌姬,在旁邊唱著小曲,彈著琵琶添著熱鬧的氣氛。


  馮初旭出去了一趟,說是要去方便,過了一會兒回來之後,又跟著其他人敬酒閑話,鬧了好半晌,直到桌上菜肴已經換了兩巡,酒也燙了五壺了,外麵突然跑來了一個小丫鬟,滿臉的淚痕鼻涕,小臉皺巴巴的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一把衝到了遲笙的麵前,抓著他的手就使勁的哭喊道:“二公子,你快去看看倩兒姐姐,她……”


  遲笙頓時站了起來,手中的筷子丟到了地上都不知道,隻盯著小丫鬟,眼底寫滿了緊張道:“倩兒她怎麽了?”


  小丫鬟也顧不得擦自己的鼻涕眼淚,一下趴在了遲笙的袍角上,“二公子,倩兒姐姐她肚子疼,疼的慌……拚命在喊你的名字,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遲笙一聽,立即朝著後院跑去,遲佑皺眉看了一眼小丫鬟,正要開口說話,便看到遲笙轉身就跑,連忙要去拉住,去沒來得及,隻看遲笙轉眼間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


  遲佑轉過頭來,正好迎上馮初旭和冰淩一般的眼眸,整個人背上就透出了一股涼意,扯出一抹自然的笑意道:“府裏出了點事,遲笙過去看看……”


  啪!

  馮初旭提掌一拍頓時壓垮了桌子,整個人站了起來,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定定地對著遲佑冷笑,“可不是,遲二公子真忙,郡王府裏一個丫鬟生育的事情,都要找遲二公子去看看才行!而且肚子痛還隻嚷著遲二公子的名字!”


  遲佑一看馮初旭的神色就知道不好,暗罵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表麵上卻還得維持著微笑,勸道:“哪裏,不過是貼身伺候的一個,和遲笙關係好……”


  “放你的狗屁!”馮初旭這次是直接打斷了遲佑的話,素來冷冰的眉眼裏染上了濃濃的怒意,“你當我馮家的人都是傻子呢!我今天就要去看一看,到底這貼身伺候的和遲笙關係好到了什麽地步!”


  馮初旭拔腿就向前走,遲佑哪裏肯,連忙在前麵攔住他,賠笑道:“初旭,這事肯定是個誤會,我們兩家就要結親了,何必這樣……”


  馮初旭一手推開遲佑,他武功好,推的遲佑後退了兩步,然後側回了頭道:“不是要結親,我還不管這事!”


  遲佑一站定腳跟,就要去拉馮初旭,卻被顧宣璋拖住了手,如花似玉的臉對著遲佑道:“人家兩小舅子的事,你去攙和什麽!”


  遲佑被顧宣璋拉著追不上去,聽到他的話,隻覺得頭都要暈了,“顧小侯爺,那是我弟弟!我能不去攙和嗎?”


  “哦,是你弟弟啊。那你去吧。”顧宣璋好似才想起來,很乖巧配合的放開手,還將兩手背在背後,表示自己再也不拉著他了。可是此時,已經有喝了酒想看熱鬧的一大把公子哥兒跟著氣勢洶洶的馮初旭朝著內院走去了。


  待一大群人熟門熟路的走到遲笙的院子裏,看到便是遲笙懷裏抱著一個肚子高挺的女子,正問道:“肚子還疼嗎?”


  “剛才疼的太厲害了……”那女子依偎在遲笙的懷中,軟言輕聲的說道。


  隻見遲笙平日裏斯文中帶著淡漠的眼神就如同那三月的楊柳,帶著無盡的溫柔和疼惜,瞬間將眾人看了個呆。


  馮初旭瞬間臉色由青色變成了鐵黑,一腳將屋子裏一個檀木的桌子踢了個翻,望著遲笙的黑眸中霎那間溢出了滿滿的戾氣。


  遲笙在看到院子裏這一群人的時候,表情也呆了下來,他沒有想到馮初旭竟然會進來看到這一幕,更沒想到馮初旭的身後還跟隨了十來個公子哥兒,正滿眼發亮的看著他。


  “別,這個是誤會,是誤會。”遲佑從後麵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推開眾人,高聲解釋道。


  駱韻寒站在馮初旭的身後,看著這麽久已然將懷中女子摟著緊緊的遲笙,清雋的眉眼裏帶著一抹十分淡漠的笑意,“遲公子不如解釋下,眼下是如何誤會?”


  遲佑進來之後一看弟弟的姿勢,臉色都繃不住了,若是遲笙此時沒有摟著女人,他大不了說是自己弄大了丫鬟的肚子罷了,可眼下這摟得緊緊的,他要是還說是自己的丫鬟,那兩兄弟爭一個女人,還爭大了肚子,可會成為京都的醜聞。頓時遲佑就跟堵了嘴的鴨子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宣璋也跟著遲佑追了上來,從人群裏鑽了出來,一看到屋中的情景,立即誇張的喲了一聲,滿臉驚訝,白白的手指指著遲笙,對著尉遲琦道:“你還真說對了,遲笙昨日還真的是在女人這累了……”


  當然了,顧宣璋所說的累和尉遲琦所說的累本來不是一個意思,但是此時聽起來就是一個意思。


  感覺到馮初旭冰冷的視線,尉遲琦立即正色反駁,“我那是隨便說說的,哪知道他真的……”搞了女人……後麵半句話,最終還是在馮初旭冰冷的臉色中消失在喉嚨間。


  遲佑此時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等著遲笙,眼珠子簡直都要落了出來。遲笙看到哥哥的眼神,終於覺得自己這樣一直抱著女人有些不妥了,他慢慢地扶著那個女子,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然而抬頭看著馮初旭,“我喜歡的是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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