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接連迫害
經過穎妃一事,又被四皇子攔住說了話,等慕雲徵往靈堂去的時候,人已經都往廳中而去了,慕雲徵自嘲的笑了笑,她還想試試梁東君會不會直接氣得坐起來的,如今人都沒去了,她也不會一個人擠到靈堂裏去上香,於是跟著丫鬟引著往人員聚集的地方走去。
大廳裏,此時雲集了所有人,所坐人員,到來的景象,比起馮老太君做壽還要隆重。一眼望去,感覺十分肅穆,看起來不像是用膳,而像是在沉痛的悼念何事。
慕雲徵進來之後,便循著座位找到了慕容和慕氏所在的地方,如今用膳,倒不需要按照品級一起了,馮玉靜屬於主人家的親戚,不能和慕雲徵一桌,遠遠的看到,兩人便打了個招呼。
慕雲徵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看到馮玉櫻,這等場合她都沒出現,可見當初禍國妖女那四個字的威力有多大,馮老太君在有梁氏頂了罪名後,都不讓她出來,顯然馮玉櫻要想再出府門,就隻有等到成為四皇子側妃這天以後才有可能了。
這也是她自作孽,安上這麽個名頭在身上,簡直就是累贅。四皇子肯定也不喜歡她嫁進府來,隻是武帝賜婚沒有辦法拒絕而已。
就在眾人都在肅穆的大廳中,喝著茶水,吃的素食的時候,府外卻突然來了人,為首的正是武帝身邊的大內副總管張蓮,他一走進來,本來就安靜的廳中,變得更為寂靜,所有人都抬頭朝著他那邊望去。
隻見張蓮一進來,眉目肅厲,略微尖利的嗓音,對著所有人道:“陛下有令!所有人不得離開此地!”
白事上突然得到這樣的消息,立即有人開始低語交耳,而作為主人的梁國公眉目間掠過一道極快的得意之色,眸光在慕雲徵所在的方向迅速的一掃,連忙穿過人群,站到前方,恭謹的問道:“張副總管,不知道陛下有何事?”
張蓮點頭,朝著梁國公施禮後,方揚聲道:“穎妃從府中回到宮中後,腹痛不止!陛下命所有今日接觸過穎妃一幹人等!即刻入宮!”
天氣幹冷,天空裏飄起了小雨,夾雜著陰涼的氣息,朝著地麵,樹木,屋簷連綿不斷的灑了下來。
朱紅色的宮牆被濕氣染成了一大片的暗紅色,皇宮浸在著陰綿綿的雨氣之中,有著無盡的濕冷之意。
張蓮宣旨後,點了數十個人隨著一起進宮,卻是隨著一幹人等朝著風荷宮裏去了,進門便有一股暖意迎麵撲來,燒著炭火的屋子,一下就將在外頭染上的冷氣吹走。
武帝和皇後都坐在裏頭,臉上嚴肅,旁邊站著一幹伺候的內侍和宮女,還有禦醫也恭謹的在一旁。
被點名進來的數人中,自然少不了梁家人,狄氏,安氏,梁芙,還有慕雲徵,馮夫人,馮老太君,馮玉靜,還有長順侯夫人也一同進來了。因為穎妃懷孕,自是不會到處走動的,就算在家也是在內院裏人伺候著,見過的大都是親人而已。
武帝正坐在鋪了褥子的塌上,上麵躺著臉色蒼白的穎妃,正痛苦的擰著眉毛,一手和武帝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武帝沒有開口,坐在一旁的皇後與他對視了一眼,鳳服上的東珠隨著她的動作動了一動,好似凰鳥的眼珠子在擺動一般。
“今兒個穎妃一回來,腹中就痛個不停,禦醫方才診斷了,說是這腹痛必然是有蹊蹺,若不是的話,都三個月的胎兒了,斷不可能走一走便如此。”
穎妃立即輕吟了一聲,眼神中的哀色如同此時外麵冰結的雨滴,哭聲道:“陛下,臣妾愛護龍種,一直都小心翼翼,雖說出了宮門,可宮女也是一直隨身伺候著,忌口的東西是一概不沾,就是用的水都是燒滾了以後還敢去碰,一舉一動愛惜不已,但是還會腹痛如此,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啊……”
皇後聽了後,也道:“臣妾派了宮中的大宮女彩霞好好的伺候著,彩霞是宮中的老人,臣妾問過她,穎妃的飲食都十分注意,平日裏用的東西也不會假別人之手,和宮中一概相同,定然不會隨意陣痛。”
武帝眉目微沉,望著眼前一幹人等,視線掃過後,轉頭對著禦醫道:“你說。”
禦醫連忙站近一步,恭聲道:“回陛下的話,微臣剛才替穎妃娘娘診脈,娘娘的腹痛是由於沾染,碰觸了對胎兒有衝性的藥物所致,所以才會導致如此。”
“是什麽藥物?”武帝冷聲道。
“由於穎妃從梁國公府回到宮中,藥物的氣味已然減淡,如今已經查不到具體物品,然,此等藥物必須要在穎妃身邊,使其沾染或聞到之後,才能有真正的功效。”禦醫回答。
皇後道:“禦醫的話,陛下和本宮已經明白了,宣召你們來的目的,此時可否明白?”
眾人麵麵相覷,這穎妃來喪禮上半天時間都沒有,回到宮中就腹痛,到底是誰會給她下藥?馮老太君一臉氣憤,對著皇後道:“若真是有人膽大包天,竟然借喪禮下手,老身請陛下和皇後一定要查清楚!”
雖然她不喜歡梁氏,可穎妃是她的孫女,賢國公府的榮譽和穎妃是連在一起的!如今有人要下毒害穎妃的孩子,她必然是不會輕易了了。
她們今日來,必然是因為接觸過穎妃,所以第一懷疑的對象就是她們,就是在梁東君的喪禮上,陛下也下令主人家的人必須要來,若是查出是何人所為,鐵定重罰!
果然馮老太君說完此話後,長順侯夫人立即站出來道:“陛下,臣婦與穎妃隻是站在一處,恭賀她一番而已,絕沒有這樣的膽子。”
她是三皇子母親魏貴妃的娘家,在眾人眼底便是三皇子一黨的,此時穎妃肚中孩子出事,她必然是最受矚目的一個。
武帝看了長順侯夫人一眼,目光卻是在眾人臉上一一落過,在慕雲徵麵上的時候,微微頓了一頓,慢慢地轉開視線道:“長順侯夫人莫要激動,此時朕一定會查清楚的,若是凶手,必然逃脫不了,若不是,朕也自然不會錯判!”
皇後立即道:“自然是這樣的。”她轉頭看了一臉痛楚的穎妃,見她柔弱不堪,體諒道:“穎妃如今身子不爽,彩霞是她的貼身宮女,不如由她代穎妃回答,若有不盡之處,穎妃再指出,陛下看如何?”見武帝並沒有反駁之色,皇後便朝著彩霞點了點頭。
“你將今日到了梁國公府後,穎妃接觸的人,所發生的事都說一遍。”
“是的。”彩霞應了,然後再將今日在府中所發生的事緩緩的說了一遍,她記性極好,口齒也清晰,將事情娓娓述來,直到說到了慕雲徵扶著穎妃到屋中的事時,安氏才抬起頭來,聲音因為哭泣變得嘶啞,整個人很憔悴,顯然是傷心不已。
然,慕雲徵發現,安氏望向自己的目光,並沒有一種深深的痛恨,梁國公應該是沒有將事情的真相講給她聽,想起四皇子之前攔著她說的話,慕雲徵心中冷笑,看來梁家人骨子裏對女人的輕視,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狄氏則完全不同,她抬起頭來,臉上有著驚訝,“你是說佳瓊郡主沒有送了穎妃就走,而是留在房中和穎妃說了話才走的?”
她這話其實並沒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就很讓人懷疑其中的用意了。佳瓊郡主和穎妃兩人之間並不熟悉,按理來說,送了穎妃到屋中後,就可以退出來的,為什麽要留在房中呢。
彩霞立刻道:“是的,佳瓊郡主和穎妃因為一語不合,兩人之間一點事發生了爭吵,後來彩霞進來之後,穎妃大概覺得如此不好,便讓佳瓊郡主遞了藥膏過來,郡主你接了藥膏後卻發了脾氣,說不遞給穎妃,然後把藥膏丟到桌上就出去了。”
慕雲徵聽彩霞說話,麵上沒有多大的變化,仍舊是一臉平靜的聽著她敘述,而馮玉靜則偷偷的握了握慕雲徵的手,給予慕雲徵鼓勵。
武帝聽到這裏後,微一沉吟,“你用的藥膏呢?是哪兒來的藥膏?”
彩霞道:“藥膏還在奴婢這裏,這藥膏是皇後娘娘特意吩咐禦醫院做好的,專門給穎妃娘娘調氣安神的。”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瓶,禦醫立即接了過去,放在鼻下細細的一聞,點頭道:“這的確是皇後娘娘讓禦醫院調的藥膏,沒有任何不妥。”
聽到這句話後,慕雲徵還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倒是馮玉靜小小的出了口氣,眸子裏閃過為慕雲徵的沒惹上麻煩的開心。
慕雲徵轉頭對她安慰的一笑,示意她不要擔心。她轉頭看著一臉難受的穎妃,目光在眾人之間看了一圈,但見武帝麵上是關切的神情,皇後臉色略顯擔憂,眼底卻沒有真正的擔憂之色,顯然對穎妃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如同表麵上這麽期待的。
“臣妾看穎妃經常夜不能安睡,才讓禦醫院配置的這個藥膏放在身邊,能隨時取用,也好安穩神思。”皇後對著武帝解釋道。
武帝眼中帶著一絲讚許的光彩,“皇後此舉有心了,這才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之態。”
“臣妾是皇後,此乃臣妾的職責。”皇後方才淡淡的矜持的笑此時化作一朵綻放的花朵,真正的從內到外綻出了喜色,自大公主之事後,皇後已經許久不得武帝之心,便是初一十五,武帝都不去她宮裏歇息,今日得了這句話,自然能讓她欣喜萬分。
武帝不再說,隻轉頭對著禦醫道:“那既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題,那穎妃的身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禦醫看完瓷瓶後,又皺著眉想了想,“陛下,其實要害人胎兒的方法,不一定要直接下到用的,吃的東西裏麵,還有一些藥物的香氣,也同樣能對孕體造成傷害。”
皇後蹙眉,“那藥物要怎麽用才能有功效?”
禦醫恭謹的回道:“用在衣服的熏香,或者香包上,在密封的環境中,聞上一段時間後,便會有功效出現了。”
馮老太君聽完後,緊皺著眉,一雙眼眸裏透出精銳的光來,“那豈不是每個人的身上都要檢查一遍?!”
“主要是檢查有香味的東西便可以,其他的不需要。”禦醫解釋道。
而一直扶著安氏的狄氏此時則一臉煞白的,好似想到什麽東西,轉眼看著慕雲徵道:“佳瓊郡主,你開始和穎妃在一個房間內停留了那麽長時間,後來又無故的發脾氣走開,難道是你下的手?!”
她這一句話說出來,其他人全部都望著慕雲徵。
就連一直柔弱的穎妃都艱難的抬起脖頸,一張粉臉白的發青,差點又倒下去,幸而武帝扶緊了她,她雙眸望著慕雲徵道:“你為何要害我!”
武帝的目光也立即看了過來,深邃的雙目中閃著莫測的光芒。
慕雲徵在眾人如針如劍的目光中,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十分沉靜的開口,聲音宛若外麵夾在在雨滴中的冰渣子,“梁二夫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