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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跋扈毒辣

  忘惠大師進了皇宮為武帝祈福的事情,一下傳遍了整個京都,大小官員的府邸之中,紛紛在議論此事,有信佛者一心說武帝是明君,所以連修為如此高的大師也願意進宮為其起伏,一時不少人附議這種說法。


  對此,慕雲徵不過一笑付之,隻是對蕭元璟的能力又多了一層讚賞,她提出一個想法,他便能很好的將它付諸於實踐,而且完成的速度迅而快,這等心思縝密,反應迅速,絕非尋常人能擁有的,也不知道忘惠大師具體進行到了哪一步,她才好繼續安排,不過也不急,依蕭元璟那性子,三兩天的應該會通知她的。


  用了早膳後,慕雲徵便帶上紅吟出門,九月菊花滿城金,今日在定星池有官中準備的菊花會,慕雲徵頭回來京都,對這菊花會還是有些興趣的,且這等菊花會又不過是官中將菊花擺設在定星池旁,任人賞玩,並沒有那等宴會的種種規矩在一旁,讓人覺得約束,所以她自是更加願意去瞧一瞧的。


  此刻慕雲徵下了馬車,便看到用菊花擺設的一道園門在眼前,金黃色的招牌菊花顏色,將這一塊地方點綴的明亮無匹,將人的目光都吸引住,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菊花香味,混雜在清新的空氣之中,讓人耳目頓時一輕,而腦中一下蹦出一句耳熟能詳的詩句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定星池原是曌帝為了訓練水軍,在離越東郊人工挖掘鑿出來的大湖,後來廢棄了,就留在了東郊這一片土地上。


  因為此處風景好,環境優美,四周山林繚繞,空氣清新頗有情調,又臨著城內不遠,漸漸就變成京中上流社會中人散心遊園的去處。


  每年秋季的時候,官府還特意安排人來打理,將這一處布置成菊園的模樣,以供人過來賞菊。


  慕雲徵欣賞著門前的迎客菊花,目光留意著道路,沒多久之後,便看到一輛雪青色的雙馬馬車駛了過來,馬車車梁上用一個小小的黑色木片,漆了一個‘馮’字,這是京中不成文的規矩,由於京中官員甚多,馬車也多,相互之間為了區別,就訂有一個名號。


  如慕雲徵的馬車上便有‘康樂伯府’幾個字,這樣其他的人看到了,也方便結交和避讓。


  此時看那標誌,慕雲徵便知道,是馮玉靜的馬車也到了,便收了欣賞花卉的視線,朝著花園的門前走去。


  馮玉靜待馬車停好了之後,由小寒扶著她下了馬車,就蓮步款款地走到了慕雲徵的麵前,遠遠的唇目間便帶了笑,“我說今兒個你會來,剛使了人去通知你,你就讓折蓮去叫我了,可真巧了。”


  “這不就應了一句話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慕雲徵笑看著她走過來,仔細望著她的神色,發覺比起壽宴時那種失落,馮玉靜似乎眉宇明朗了許多,她之所以特意讓人去請馮玉靜,除了想一起賞花外,還想讓她出來散心,以免悶在屋中,越想越傷心,這對患有心悸的人來說,憂神傷心絕對不是好事。


  馮玉靜自然能感受到慕雲徵帶著關心的眼神,眸光輕動,拉著慕雲徵便往菊園走去,鵝黃色的裙擺隨著腳步撒開,溫柔輕憐,“我知道你還在想前日壽宴上的事,當時聽你說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回去之後一個人悶在屋子裏,晚膳也沒吃,後來母親來問我,所為何事,我便跟她說了,母親才說,她其實也猜測出來事情前因後果,心內十分生氣。”


  馮夫人生氣,慕雲徵自然是清楚的,那日馮夫人的行為便證明了她對梁氏和梁家人已經是十分不滿了。


  走到一盆極品的綠菊前,馮玉靜停下了步子,此時人還少,三三兩兩地走進來,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對話。


  馮玉靜睜著如水的眸子望著慕雲徵,輕聲道:“我想,既然她如此對我,我再這般難過,她也是不放在心上的,為了一個不在乎的人去難過,倒是讓你和娘擔憂了,再者,我這身子,你也知道的,過分憂思,還不是痛了我自己,到時候又要喝那苦藥。”


  說到喝藥,馮玉靜還皺了下鼻子,顯然是十分不喜歡。天底下喜歡喝藥的人的確是沒有的。


  慕雲徵聽著她帶著輕憂的聲音,望著她微微蹙起的秀麗眉毛,淺淺一笑歎道:“你性子好,不去想也就罷了,還是那句話,自己日後注意些吧。”


  若是她,就沒那好性子,不讓馮玉櫻死了,也要讓她活的不舒服,不過這種事情,有慕雲徵已經在做了,馮玉靜也不必出手。


  “如今倒也不怕她了,自大伯母癱倒在床上後,她也被祖母給關在園子裏了,不許她再亂跑。”


  馮玉靜嘴角略微一笑,說起來心裏還有有些害怕的,馮玉櫻她們能想出那樣的毒計,絕不是什麽好人。


  她性子柔和,可不代表不識善惡,之前未曾見過也明白,如此事情在眼前上演了兩次,縱使再和善的人,也會有氣怒之感。


  慕雲徵見她已經對馮玉櫻及梁氏的真麵目有了認識,馮夫人也清楚了此事,必然更加會防範住,便不再說此事,而是指著那盆綠菊,笑道:“你看這個菊花,顏色雪青,呈球形的重瓣狀,遠看有點像牡丹呢。”


  一說到花,馮玉靜的臉上便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來,她素來喜歡花卉,在家中也擺弄各種花卉,對各種品種的菊花也頗為認識,注意力便轉移到了眼前的菊花之上,語氣裏略帶讚賞道:


  “你說的沒錯,這盆就是菊花裏麵的名品‘綠牡丹’,你看這空心卷絮,花團錦簇,既有著菊花的高潔,又有牡丹的繁複,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就是形容菊花的美麗和色澤豐富……”


  馮玉靜平日裏話不多,隻有在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時,才會如此侃侃而談,而這個時候的她,有一種晶瑩之外的美,散發出憐弱之外的美,慕雲徵聽著她柔軟的聲音,不知不覺已經有幾個小姐夫人站到了旁邊,認真聽著馮玉靜的解說,心內對麵前這個如百合花一樣美麗的少女生出好感,打量她的外貌,談吐,皆是一等一的淑女,想起這個就是馮尚書的嫡女,暗歎一聲可惜自家的兒子沒這個機會了,人家已經和遲郡王的小兒子訂婚了。


  “佳瓊郡君,你也在這裏啊。”一陣歡快的少女聲音響起,禮部尚書家的千金簡單和駱茹昕兩人並肩走了過來。


  簡單臉上則滿是歡笑的望著慕雲徵,而駱茹昕的眼底就帶上了一絲怨憤,十分不屑地掃了慕雲徵一眼,對於駱茹昕這樣的行為,慕雲徵早就不放在眼底了,上次駱茹昕在七夕那晚看著她就表情不好,隻是這種程度,又沒有傷害,何必費心費力,直接當作不存在就罷了。


  於是慕雲徵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對著簡單道:“簡小姐也來賞菊。”


  她說話的時候,眼角都沒對駱茹昕瞟上一眼,比起駱茹昕那種怨憤和故意忽視,這種根本直接被當作空氣的感覺讓人更為氣怒,駱茹昕緊緊的抿了一下嘴唇,一隻手拉著簡單,道:“你不是要看墨菊嗎?留在這兒幹什麽?”


  簡單沒有察覺到駱茹昕和慕雲徵之間的暗流,對著慕雲徵和馮玉靜邀請道:“你們要和我們一起去看墨菊嗎?聽說今天擺出來的這盆墨菊,是很難見到的,等會人多了再看,隻怕搶不到好位置了呢。”


  駱茹昕本意就是不想和慕雲徵一起,聽簡單又要拉慕雲徵一起去,不由麵色不悅道:“你總喊她做什麽,我們一起就行了,難道她不在咱們就不能賞花了嗎?”說完,目光還盯著慕雲徵瞟了一眼。


  這下連簡單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她看了看駱茹昕,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自己這位好友不喜歡慕雲徵呢,可她剛才也開口邀請了慕雲徵,總不能又收回話語吧。


  慕雲徵將她們兩人的表情收到了眼底,其實簡單和慕雲徵也就見過兩三次麵,印象還不錯,而簡單也不在乎慕雲徵以前是商人之女的身份,所以兩人談的還算好,但到底和在京都一起長大的駱茹昕來說,肯定是駱茹昕更親密,於是笑了笑,“我和馮小姐還打算到湖邊去看看的,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這話裏話外都是幫著自己解圍的意思,簡單還是聽出來了,對著慕雲徵一笑,便由著駱茹昕拉著她往另外一麵走了。


  馮玉靜奇怪地看了一眼駱茹昕,不解的問道:“雲徵,我看這個駱小姐,怎麽好似跟你之間有過節一般,你和她之間發生過什麽嗎?”


  “加上七夕那夜和今日,我見她不過是第三次,每次說話的時候你都在旁邊,你看我和她之間有什麽過節嗎?”慕雲徵和馮玉靜往湖邊走去,秋高氣爽,湖邊的空氣帶著一種林間的濕潤,伴隨著周圍各色的花兒,斜橋小亭,水景和林景混合在一起,錯落有致的將菊花的美麗點綴在其中。


  “那我真是不懂了,她怎麽看你的時候,眼神總是有點凶凶的感覺。”馮玉靜麵色疑惑。


  “也許是天生不對盤,看到就不順眼唄。”慕雲徵微微一笑,就像她和蘇芷寧,她自認對蘇芷寧從沒有故意去挑釁,去貶損她的,可她就是討厭慕雲徵,討厭到恨不得慕府的人全部都死了的地步,這種沒有說不清的怪異心理,若是用嫉妒心來表示,還不如說天生的不對盤。


  聽到這樣的言論,馮玉靜先是眼睛一瞠,然後若有所思,其實她和馮玉櫻也沒什麽過節,可是馮玉櫻也似乎總喜歡有意無意的挑釁她,這是不是就是慕雲徵所說的天生不對盤呢。


  兩人在花橋之間穿梭,紅吟和小寒跟隨在後麵,視線也在這些各色的菊花上瞟著。


  定星池本來是一個很大的池塘,由於廢棄了之後,兩百年來,官道整修,其中一條因為山體崩裂而轉移到了定星池的旁邊,由於菊園是一個開放性的賞花會,所以也有不少百姓在周圍,但是畢竟是由官府舉辦的,一般的百姓人家大多在外圍欣賞,不會進入到菊園的中心來,而慕雲徵和馮玉靜兩人則是順著用尺高菊花擺出來的路徑往前走去,突然就看見前麵有馬蹄聲聲,急如雷雨一般,轉瞬就到了麵前。


  此地已經快到離越城,平常的馬蹄一般已經開始減速,而這馬蹄似乎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慕雲徵抬頭看到官道上有一個幼童正蹲在那撿著石子,再一看前麵高頭大馬如風一般,已經到了前麵,暗道不好,但是她所在的位置出去還有一定的拒絕,已經來不及。


  但看馬蹄風卷,馬上人兒一聲長喝,對著那幼童依舊衝了過去。


  眾人看的都尖叫驚呼,喊那幼童趕緊躲開,而那幼童正聚精會神的撿著石子,直到眾人的呼聲太大,才懵懂的抬起頭來,眼看麵前四蹄粗壯,呆呆的嚇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這裏有人,別踩到人了……”一個中年布衣男子大喊,眼見馬兒不停,立即從旁邊衝了出去,抱著幼童堪堪的從馬蹄邊避過,爬起來第一時間就去看懷中的小兒,粗黑的漢子麵色都是驚魂,口中喚道:“小狗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隻見那幼童兩眼瞪得大大的,但臉上表情呆呆懵懵,顯然剛才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來,兩隻圓圓的眼睛裏空洞洞的,粗黑漢子用厚大的手掌拍拍兒子的臉,急道:“小狗兒,我是爹啊,是爹啊……”


  旁邊一個婦人穿著布裙,帶著木釵,也是驚魂甫定的走過來,一把從粗黑漢子的手中將幼童抱過去,眼中含淚道:“小狗兒,你怎麽了?”


  慕雲徵看那小孩應該隻是嚇到了,過一陣子就會好,但稍覺有些不放心,便拉著馮玉靜繞過去,想要看看孩子,有沒有什麽問題,有時候嚇得太猛了,也是麻煩的。


  就在這時,隻看一陣馬蹄篤篤的走了過來,站定到了那漢子麵前,望著他們。


  那漢子一聽到馬蹄聲,反射的轉頭過去,就看那棕色的大馬停在前頭,頓時怒的站起來,對著馬上主人大聲道:“難道你沒瞧見這裏有人嗎?沒聽到我剛才在喊這裏有孩子嗎?你還這麽衝上來,萬一踏死人了怎麽辦?”


  誰知漢子這麽說話,馬上的人兒仿若沒聽到一般,對著漢子道:“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擋在路中間,還不抓起來,直接送去京兆府,讓他知道這天子腳下到底有沒有王法!”


  這個聲音極為好聽,像是十歲左右女孩子的軟糯的嗓音,非常的嬌,這種嬌,不是青樓女子特意拉長時帶著的那種嬌媚,而是真正的小女孩的軟軟的音色,讓人一聽就想去疼惜,可偏偏說出來的話霸道到了極點,她在官道上踩人,竟然要拉著差點被踩死的人去京兆府!


  慕雲徵皺起了眉尖,微微側抬著頭望去,迎著金秋的明媚陽光,慕雲徵望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子。


  一頭秀發全部挽在了頭頂,束了一個男子的發髻,上麵簪著一根陰檀簪子,稍微有些圓的臉蛋,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一看便知保養的極好,而下巴卻略微尖尖的,將整個人帶出一種活潑中有俏麗的風格,唇上抹了唇脂,泛出最健康的朱紅,一雙修理的完美的眉毛下,有兩隻杏仁眼,眼皮上有著眉黛筆畫出來的淡淡陰影,使兩隻眼睛變得更長,有點像丹鳳眼,微微上挑。


  這張臉上,可以說連粉都沒有上,但是怪異的就是在她眼角的眉黛陰影,讓人看了覺得在那樣一張俏麗的麵容上,顯得有幾分怪異,杏眼,圓臉,是少女最俏美的模樣,換上一對丹鳳眼,配瓜子臉才是最漂亮華麗的,若是在圓臉上,就會將原本的俏美帶上一絲淩厲,反而會將少女的美貌減少一點風情。


  當然,即便是這樣,她也是很美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慕雲徵看到這位少女,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頭好似生出一種別扭的感覺。


  那粗黑漢子沒想到,自己小兒如今都嚇呆了,自己責問幾句,竟還被說要拉到京兆府去,他看著那少女身後馬匹上的男子已經跳了下來,朝著自己走來,而旁邊妻子抱著呆懵的兒子在低聲抽泣,不由怒上心頭,對著那少女吼道:“你這女子怎麽這等不講道理,你踩到人了,竟然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還要去京兆府,難道你是天子啊,就算是天子,也要講道理的!”


  是一個耿直的漢子,不過耿直的不是時候,慕雲徵注意到少女臉上的表情開始是發怒的,而眼下唇角開始微微上勾,慢慢地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笑的表情,擺手阻止了身後的男子向前,高坐在馬上,微低了頭,杏眼望著粗黑漢子,聲音嬌軟道:“你的意思是我給你道歉?”


  不可否認,少女的聲音很有誠意,特意是她放柔和的時候,粗黑漢子看到這樣一個美貌的少女如此嬌軟的和自己說話,也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你給我家小狗兒道歉就好了,下次要注意些。”


  會錯意了,慕雲徵皺眉,這個漢子到底太老實,他沒有注意到馬上少女的右手已經放到了腰上,而慕雲徵則是記得清清楚楚,剛才少女的腰間,可是配著一把長劍的!


  “好啊,那我就給你好好道歉吧!”少女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在日光下宛若野獸一般讓人心裏滲出一股涼意,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在腰間飛快的一動,唰的一下長劍從腰間拔出,左手拉著韁繩,拉轉馬頭,劍鋒在豔陽下閃爍如星,對著粗黑漢子心口刺了下去。


  太跋扈了!太毒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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