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渣男的婚後生活
本來想開口阻止的嬤嬤在聽到二公主的話後也沉默了,她在宮中多年,當然是知道這個二公主的厲害的,奴婢的命在她眼底,還不如一個喜歡的首飾來的珍貴,於是垂下眼皮,當作什麽都看見。
蘇芷寧被二公主彪悍的行為驚的全身冰涼,眼底蓄滿了驚恐的神色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橫勁的公主,陰招她使不出來,狠招她又沒那實力,一直認為自己聰慧的蘇芷寧眼下終於有一種無力感了。
站在一旁的人雖然同情蘇芷寧,但是更希望自己能活著,立即有人上去,將蘇芷寧直接拖出去,往院外的大樹上走去。
公主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從宮裏出來的,一小部分是永安侯府裏的下人,可此時沒一個人敢說話。
雪梅雪黛幾乎是嚇得瑟瑟發抖,生怕這個二公主因為她們是蘇芷寧的丫鬟而遷怒,而其他的下人更是和蘇芷寧感情淺淡,就更不可能為蘇芷寧求情。
幾名宮女粗魯按住蘇芷寧,不讓她掙紮,在她腳上綁好繩子,然後將繩子一拉,就這樣把蘇芷寧掉在了院子裏的大梧桐樹下。
血液逆行,蘇芷寧隻覺得頭變得越來越大,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由於倒掉,她的腹部重心往下垂,隱隱約約有刺痛感,本來她的胎之前被夏初推了就受了創,養了這些時日好了不少,大夫說可以下床走動,但不宜大動作的。
可今日這麽一番折騰,又跪又踢的,胎氣早就動了,隻不過蘇芷寧開始被驚嚇,沒有察覺到,如今再這麽一倒吊,不多一會,血順著大腿根開始往下滴。
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就這麽從蘇芷寧的身上流了下來,蘇芷寧開始奮力的掙紮,大喊,“二公主,二公主,求你放婢妾下來吧,婢妾的孩子,孩子……”
她幾乎是哭著在喊叫,拚命的想要向上彎起身子把腿上的繩子解開,那樣子好似一條掙紮的魚,徒然無功的爭鬥著,漸漸的隨著血越低越多,蘇芷寧的力氣也漸漸失去,口中依舊低聲喊道:“二公主,求你了,婢妾錯了,你讓婢妾下來,孩子,孩子……”
那種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的感覺侵襲著蘇芷寧的神經,她能感覺到腹中的生命力隨著一點點的消失,這孩子陪伴了她幾個月的,雖然說她是帶著利益的心理來看這個孩子,可到底是在自己肚子裏呆了這麽久,漸漸有了感情……
二公主冷笑望著蘇芷寧,麵上盡是不屑,她的狼狽落入二公主的眼底,是一種快感,流了,流了以後看你還用什麽勾引駙馬!
這樣的場麵配著那低低的,頻臨死亡邊緣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覺得後背發涼,他們不同情蘇芷寧,可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無辜的。
嬤嬤看蘇芷寧臉色也開始發青,若是死了孩子,也就罷了,若是蘇芷寧也死了,公主第一日進門,就把原來的妻子弄死,少不得要被人說,於是壯著膽子上去,對著二公主小聲道:“公主,今兒個還是你大喜之日呢,就把她弄到這兒,實在是不好看,再說見血了,也不吉利,不如讓人放下來,放到偏院去,一回就把人給弄沒了,也不大好。”
乍聽嬤嬤的話,二公主臉色閃過一絲狠厲,可聽到後頭,她便笑了起來,轉身對著嬤嬤,讚道:“嬤嬤不愧是宮中的老人,若是折磨她一次就死了,那不是虧了,這次就先到這裏,把那個孽種弄了也就夠了!”
這才吩咐人將蘇芷寧放了下來,讓人給蘇芷寧丟到後院了事,自己往著後院走去。
嬤嬤給宮女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宮女望著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蘇芷寧,她全身汗和血混在一起,看起來好似從水中提出來一般,心裏覺得可憐,可還是有些害怕地問道:“嬤嬤,公主沒說讓請啊。”
嬤嬤一看宮女臉上那明顯受了驚嚇的樣子,曉得今日二公主的手段實在是太驚人了,莫說這些宮女,就是她乍看到二公主那樣暴打駙馬,也有些緩不過來,心有餘悸地搖頭,可憐這原來的夫人了。
“方才公主也說不要一次折磨死寧姨娘了,那就是要留著她一條命,你看她如今這模樣,若不是沒有大夫來,隻怕活不過今晚,你盡管去請,沒事的。”
聽了嬤嬤的這番話,宮女才有點放下新來,命府中的丫鬟將蘇芷寧抬去偏院,自個兒趕緊外出請大夫了。
到了夜晚的時候,公主吃飽了,又玩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睡意,往著門口看了一眼,抬起手輕輕揮道:“去,讓駙馬爬起來,吃點飯,晚上到我這來。”
宮女得了話,到了白日裏鬧得不可開交的正廳,駱君衡依舊躺在原地,連挪都沒挪下。
如今這公主府,隻怕沒有人敢私底下做什麽,都怕惹到那瘋狂的二公主。
駱君衡躺在地上,雖說是八月夏日,這大廳也算涼爽,可在這冰冷死硬的地板上躺了一天,加上頭上身上還有傷,真是苦不堪言。
宮女幫他將兩隻胳膊裝了上去,站起來望著躺在地上還起不來的駱君衡道:“公主說,讓你去衝涼,吃個飯,一個時辰後立即去她那裏。”
一說完,宮女便掉頭出了大廳,一點兒也沒要扶駱君衡的意思,駱君衡心裏的憤怒,悔恨,揉成了一團,就像是胸腔裏充滿了氣體,隨時要爆炸。
一個宮女現在也對他擺臉色看了,他如今究竟成了什麽,駙馬?這是一個駙馬會受到的待遇嗎?
休息了一會,胳膊好了,駱君衡站起來,被二公主打得頭腦模糊時,隱隱約約聽到什麽大夫,寧姨娘……
蘇芷寧怎麽了要請大夫,難道是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
想到這裏,駱君衡一手揉著臉上的傷,忍著身上的劇痛往蘇芷寧居住的偏院去了……
二公主在屋中等了好一會,眼看她洗浴出來,又換好了睡衣,這駱君衡還沒到,手中拿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語聲不爽的問道:“駙馬呢?怎麽還沒來?”
屋中三個宮女相互對視了幾眼,回道:“二公主,追星已經出去催了,想必是在等駙馬爺一起過來。”
二公主將手中的梳妝鏡往花梨木台上一砸,厲聲道:“現在多久了,一個時辰都要過去了,怎麽還不給我過來,他又死哪去了?”
外頭傳來腳步聲,是那個叫做追星的宮女掀開簾子進來,望見二公主生氣的臉,還有桌上鏡子的碎片,眼神裏略有閃爍,低聲道:“奴婢見過二公主。”
“見什麽見!駙馬去哪裏了?!”一看追星後頭沒人影跟進來,二公主就更生氣,她的人去請駱君衡,竟然還沒請來。
追星頓了頓,低頭道:“二公主,駙馬去了寧姨娘的院子,奴婢去請的時候,他說寧姨娘剛掉了孩子,身體不大好,他今晚就不過來了,在那邊歇息。”
二公主勃然大怒,手臂在梳妝台上一撩,“什麽!他還要去陪那個狐媚子!好大的膽子!”
看來是她今天給的教訓不夠,她說了今晚要讓他伺候的,還敢去寧姨娘那!
二公主當即站了起來,氣衝衝地往著偏院裏去。
駱君衡此時在偏院裏安慰了一陣子蘇芷寧,看著那突然癟下去的肚子,聽穩婆說,孩子都已經看得出,是個差不多成型的男胎,心痛如刀割,追星來催他去二公主院子的時候,他哪裏肯去,直接就推脫了。
新婚第二天就讓他這樣,日後若是一直這般,他也不用過日子了,還是得好好振振夫綱。
蘇芷寧是知道二公主厲害的,可是她今日流產,又受了驚嚇,人的身體弱了,心靈也會變弱,特別想要人關懷,駱君衡的輕哄讓她感覺到一點安慰和溫暖,便舍不得趕他走。
這一晚,倒真的無關乎爭寵之類的,隻是純粹想要個人關心。
駱君衡安撫了她之後,便有些累了,今天一天真是他人生以來最困最狼狽的一天,他吩咐人抬了水來,打算沐浴過後,就歇息下來。
二公主帶著四個宮女和嬤嬤,還有一竿子大小丫鬟婆子,氣勢洶洶直接衝到了偏院,連門都不喊,直接用撞的,進了門以後,看到院子裏有人,就一路打下去,直奔到正屋中。
蘇芷寧剛剛舒服了一點,躺在床上正要入睡,聽到院子傳來各種尖叫喧鬧的聲音,喚道:“雪梅,你看看院子裏是怎麽了?怎麽如此吵鬧,到底還有沒有規矩?”
雪梅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前一看,簡直連魂都要嚇到一半,手指飛快一抖,連視線都趕緊收了回來,生怕外邊的人看到她在偷看了。
“怎麽了?”蘇芷寧瞧著她神態有些不對,疑惑的問道。
雪梅用手點了點院子,抿了下唇,戰戰兢兢的開口道:“二公主帶了人,正抓著雪黛她們打!”
方才她看到,雪黛攔在門口不讓人進來,幾個婆子抓著雪黛的頭,將她使勁的往牆上磕,砰砰砰的動作讓人看了就發抖,根本就不像是抓了人的腦袋在撞,而是抓著一根毫無知覺的木頭一樣。
二公主除掉擋在門前的障礙後,直接進了屋子,望著躺在床上的蘇芷寧,先上去抓著她就是兩個耳光,然後問道:“駙馬呢,你把駙馬藏到哪裏去了?”
這屋子裏她可沒看到駱君衡,指不定的是蘇芷寧把人藏起來了。
蘇芷寧本來就虛弱,被二公主這麽一打,下身傳來刺痛,人直接就暈過去了。
二公主一把摔開她,轉頭問雪梅:“你說,駙馬到哪去了?”
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雪梅直接軟到在地上,指著浴室,抖抖索索,差點連話都說不清,“在,駙馬,在洗浴。”
駱君衡在浴桶裏泡澡,酸痛的全身在熱水裏得到了解脫,雖然這夏天泡熱水有點過了,可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卻是舒服得不得了,他閉目養神,沉浸在這溫熱的包裹之中,知道外麵傳來二公主的聲音,幾乎如同一道警鈴一樣,讓他瞬間從怡然的情緒轉化為驚懼,嘩的一下從浴桶裏麵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二公主一腳踢開了浴室的門,正看到光裸著全身,露出潔白挺一翹屁股的駱君衡。
駱君衡剛站起來,陡然聽到開門聲,轉過身去一看,卻看到門口以二公主為首,帶著一群嬤嬤,丫鬟,婆子站在那。
丫鬟們連連低呼,嬌羞的用手捂住眼睛,轉過身去。
婆子們滿臉嬉笑,斜覷著眼觀察著駙馬爺的風光。
駱君衡再大方,也沒到將自己的裸一體展示到人前的程度,反射性地弓下身子,大喊:“你們進來幹嘛!”
二公主一看到他那樣子,想到今夜若不是自己來,這駱君衡就要和蘇芷寧滾到一塊了,皺眉大喊道:“看什麽看!還不給本宮將他拖回去!”
駱君衡哪裏受得住這樣,半尷半尬的對著二公主道:“你在胡亂搞什麽!還不讓她們出去,你到底還知道不知道什麽叫做夫綱,什麽叫做廉恥!”
“呸!廉恥,你偷偷跑到狐媚子這裏來才是真正沒有廉恥呢!”二公主聽著駱君衡的指責,心裏覺得他這樣很迷人,可是口中還是狠狠的回過去,隻想他還能硬氣一點,自己就聽他的。
可惜駱君衡被這麽多雙眼睛注視,就算是銅牆一般的臉皮也要受不住了,連忙求饒,“你讓她們先出去,出去,我穿好衣服就跟你回去好吧。”
他一張臉全都皺起來,身子縮起來躲到浴桶裏,簡直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隻差沒流眼淚,可二公主心底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失望。
這個男人怎麽就不硬氣一點呢,當初救她的時候那股英雄氣去了哪裏,看如今這受氣包樣子,真是越看越氣。顯然在咱們這位二公主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要求駱君衡又硬氣,又要聽她的話,高高捧著她,實在是高標準。
“穿什麽穿!來人,直接把駙馬裹起來抬到我房裏去!”二公主手一抬,利落的指揮,整個人揮發著一股女王之氣。
婆子們見機立即衝上去,找了塊毯子,壓著駱君衡包起來,駱君衡因為裸露了身體,手腳又不敢放的太開,隻得扭著身子躲避,大聲道:“二公主,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是你夫君,不是你的男寵!”
二公主目光在駱君衡身上掃了幾眼,不屑哼道:“就憑你,想做男寵,也不夠資格!”
這是懷疑駱君衡的能力了,男人被懷疑這個,簡直奇恥大辱,駱君衡眼冒怒火,雙眸血紅,“你個不守……”
早有宮女反應過來,直接扯了一塊毛巾堵在了駱君衡的口中,喚了兩個婆子,將裹好毯子的駱君衡就這麽抬出了偏院。
蘇芷寧醒過神來,就這麽看著駱君衡被人抬出了院子,跟在二公主之後,如同一頭烤豬般,準備獻上祭台。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想要說什麽,心裏頭一股悲涼和恐懼襲了上來,如今她孩子也沒了,駱君衡也庇護不了她。蘇芷寧突然覺得,日後隻要有二公主在這府裏,她的日子是沒法過的下去了。
婆子們將駱君衡抬到二公主的拔步床上,退了出去,駱君衡總算是是鬆了一口氣,他今日一天可是在所有下人麵前丟光了麵子,現在還被光溜溜的包起來送到了床上,簡直是奇恥大辱,方才一路過來下人們嘲笑的眼神幾乎讓他有一種恨不得立即死去的衝動。
他幾下將裹著的毯子扯掉,衝到二公主麵前,大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讓別人看我的笑話,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我是你的丈夫,我被你取笑,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吼什麽吼!我是公主,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算什麽!”二公主將駱君衡一把推開,用比他還要凶猛,還要尖銳的聲音回瞪道。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駱君衡簡直是要被氣的吐血,不,是已經要吐血了,喉嚨裏一股腥甜冒了出來,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雙眸凸出,看著二公主因為吼叫而變得猙獰的麵容,不,這不是他的妻子,這是魔鬼,魔鬼,是老天見他上輩子沒做好事,派來折磨他的魔鬼!
駱君衡眼底充血,抬起手對著二公主就是一個巴掌!
二公主本來心情就不爽,如今駱君衡還敢打她,她直接就對著外麵喊了兩句,兩名有武功的宮女立即進來,抓著駱君衡捆到了床上!
“看來今日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二公主讓宮女拿了鞭子進來,將門關好,走到了駱君衡麵前。
接著,公主府就傳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和嘶吼,一直傳啊,傳啊,傳到了禦史的耳中!
禦書房內。
武帝臉色鐵青,將桌上一遝厚厚的奏折擲到地上,與皇後怒聲道:“你看看,你養的什麽女兒,這個殘暴嗜虐,沒臉沒皮的女兒,你是怎麽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