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全城笑話
“駱駙馬,恭喜恭喜啊……”
新賜的駙馬府中張燈結彩,紅綢高掛,偶爾有客人進來,對著穿著大紅喜服的新郎官拱手祝賀,他們口中說著慶賀的話,眼底卻藏不住那幸災樂禍和譏諷嘲笑。
駱君衡在金鑾殿上,被冒失衝進去的二公主抖出了兩人早有苟且之事,武帝雷霆大怒,剛要處罰之時,西太後和皇後趕到,連忙將此事說成是兩情相悅,早有所屬,若不是蘇芷寧在宮中眾人麵前發生了那等醜事,本來駱君衡是要娶二公主的,但公主情深意切,無法拋棄所愛,所以才大膽做出此等行為。
在西太後的一力掩蓋下,這件事就便披了一層郎情妾意的美妙皮相,武帝雖然知道真相如何,但是為了保留皇家人的顏麵,終於默認了這個說法。
緊接著,皇後下了一道懿旨,蘇芷寧婚前失貞,不配為妻,又當街大鬧,婚後失德,不堪為妻,貶為妾室。所有人都知道這道懿旨是為了二公主鋪路。
駱君衡接著就尚公主,成為駙馬條例通過後,第一個勇敢,大無畏的大祈駙馬。
而伏波將軍在聽到自己義女貶為妾室之後,義憤填膺,立即要求直上天庭,要求皇後收回懿旨,在被蘇夫人拉著到房中長談了兩個時辰後,最後依然是麵聖,當伏波將軍蘇平武從禦書房出來後不久,他便被任命為新的京都禁衛軍統領。
大祈有史一來最富有傳奇性的故事就這麽出來了。
在種種不屑,嘲笑的眼光下,駱君衡過了一天,隻覺得第二次穿這身新郎服,竟然比第一次還要來的鬱悶。
他硬著頭皮送走了各方的賓客,才鬱鬱地回到了駙馬府內布置的紅彤彤的新房內。
一進門,便看到床上坐著穿新娘服的女子,頭上戴著大紅蓋頭,上麵繡著一對金線繡的龍鳳呈祥,燃燒的火光反射到上麵,刺眼的光彩似在嘲笑他的今日。
他雙目緊緊盯著那圖案,宮廷的繡娘手再巧,圖案再美,也阻攔不了他想將目光直接化為利箭,戳死掩蓋在蓋頭下麵那個女人的想法。
這個蠢笨如豬的二公主,若不是她就那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金鑾殿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曝出兩人之間的關係,他何至於走到這一步?陛下也不會當即就拍板,直接通過駙馬條例,即刻施行!
若不是她突然出現,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事情也不會變成如今這番景象,他現在算什麽,高級男寵嗎?
難道他以後一輩子都要守在二公主的身邊,不可以再上朝,不可以再去參與朝政,不可以再和那些當朝的官員談笑風生,議論國事。
他想要的生活,不是這樣的,他想要在金鑾殿上大展宏圖,做一個被敬仰的人,而不是變成女人的附屬品,每日就在府中虛度光陰,消磨時間。
二公主拜完天地後,便由喜娘扶著坐在了新房裏,一直等待著駱君衡回來,直到聽見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心就莫名的緊張起來,兩隻手在喜袍大大的袖子下緊緊抓在一起,等待著駱君衡來掀開她的喜帕……
可那腳步聲卻在門被關上後,就停了下來,然後就一直一直地停在了那裏。
二公主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她的嬌羞和期待,很快的就消磨盡了,於是抬手一把掀開自己的喜帕,正看到那個麵貌溫和的男子站在她的前方,一瞬間,她對上他的目光,裏麵的眸光讓她全身發了抖。
那是一種透著濃烈的厭惡和嫌棄的目光,似乎還有著濃濃的殺意,恨不得馬上過來掐死她一般。
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再看時,男子眼底有的隻是平日裏那種溫柔的眸光,正對著她走過來,笑道:“怎麽這麽等不及?”
再抱怨也沒有用了,現在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駱君衡是二駙馬,人人都在嘲笑他。
二公主被那樣柔情的眼神所望著,也覺得開始那種眸光是自己的錯覺,略微害羞道:“我看你很久沒過來,以為你沒在了。”
昏黃的燭光照的二公主的麵目也透出一種柔和的光,駱君衡看她此時溫柔和順的樣子,再配著此情此景,便也有了兩分的柔情,和二公主一起喝了合巹酒。
初嚐了情滋味的二公主早就有幾分耐不住,此時喝了這加了些許配料的合巹酒,雙眸如春水,盈盈顧盼間,帶著無限的催促,拉著駱君衡便往床上去。
駱君衡和二公主也不是第一回行這事,可第一回那是壯誌淩雲,睡了二公主等於是睡了一個爵位和錦繡前程回來,幹起事來隻怕比起吃春一藥還要有效果。
而現在,被二公主手拉著到了床上,駱君衡卻有點提不起勁來。
權利是男人最好的春一藥,這一句話到了駱君衡身上是沒有一點錯兒,任二公主多激情,他配合著在那身軀上折騰,可眼眸裏都是清清明明的得不上一點勁。
二公主又不是雛了,加上出嫁前,宮裏的老嬤嬤跟她說了不少春宮事,她又腆著臉皮問了不少,此時感覺到那處軟綿綿的,臉就往下垮了一點,眼睛盯著駱君衡,問道:“你怎麽了,難道是不樂意娶我?”
她衝動是衝動,但又不是傻的沒一點腦子,駙馬條例出來的時候,她便心裏一跳,當初自己死活要嫁給駱君衡的時候,還說過憑借她的身份來幫駱君衡步步趙嵐,結果到現在,不僅幫不到,還讓駱君衡的前途徹底如斷橋,再也走不下去。
若是平常女子,說不定還有點心虛,少不了要溫柔婉約一會,可是二公主不會,她想到的隻是,她是公主,高貴的公主,駱君衡娶了她,難道還有什麽不樂意的嗎?
駱君衡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笑道:“怎麽會呢,我對你的心,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他握著二公主的手,小意安慰著,心底卻暗道,他當然不願意,如今娶了個二公主回來,他什麽都沒了,就是頂著一個駙馬都尉的虛銜而已。
以前還覺得五品的戶部郎中品級太低,如今想來,他才二十歲,就算現在是五品戶部郎中,在朝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人心都是不滿足的,當擁有那樣的東西的時候,並不會覺得珍貴,失去的時候才常常後悔。
“那你怎麽對我沒什麽興趣?”二公主有些不滿,她聽說一個男人要是喜歡女人,可是如狼似虎的,迫不及待,絕不會像眼前駱君衡的樣子,軟軟綿綿,一點男人味都沒有。這一次沒有被他那麽糊弄過去,繼續道:“娶了我之後就不能當官了,你不後悔嗎?”
後悔,當然後悔。
駱君衡被二公主那審問犯人一般的口氣弄得是極為沒趣,語氣裏的敷衍也就多了幾分,實在是接待了一天的客人,也滿心的鬱悶,讓他再如何打起十二分精神,麵對居高臨下的二公主,他都有些不耐了,“二公主,如今我已經娶了你回來,自然是不後悔的,你還懷疑什麽!”
二公主哪裏容得了他這麽和自己說話,之前和她一起溫柔的好像都把她捧到天上去,這才娶進來第一夜就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一把將駱君衡從身上推開,尖叫道:“你還說不後悔,你當初騙我就是因為我能幫你升官吧,現在沒了希望,就把我當破爛了是不,我告訴你,駱君衡,這不可能,就算父皇不喜歡我,母後還在那呢,我現在就告訴母後去!”
音落,就要站起,提著裙擺往外衝。
“我的姑奶奶啊!你這是鬧什麽,我這不是今天在外麵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嗎?”駱君衡一聽到她要去告訴皇後,哪裏肯,身形迅速一動,從床上起來抱住二公主就往後拖,口中不斷的勸道:“你這要是鬧出去,讓人看咱們的笑話嗎?!”
“笑話,誰有膽子敢笑話我!”二公主被駱君衡抱著,眼底都是厲害的光,依舊大聲尖叫,掙紮。
駱君衡實在是受不了,這旁邊的喜娘什麽還在,幹脆將二公主推到了床上,用嘴堵住她的尖叫,這方麵駱君衡還是個老手,手法熟練,二公主哪裏經得起他的撩撥,身子漸漸的軟了,哪還記得方才要告狀的事。
駱君衡一麵親著,感覺到腹一下有一點燥熱的感覺了。
還好,這合巹酒裏加了催情的東西,現在總算是可以派得上用場了。
就著這藥勁,駱君衡將兩盞燈燭吹滅,和二公主拉下帳幔,開始了非常特別的洞房花燭之夜。
次日,駱君衡隻覺得渾身都疼的厲害,身上好似被碾過了一般,胸口,脖子上都隱隱有著刺痛,朦朧醒來才想起昨夜和二公主洞房花燭夜了。
抬眼就看到二公主精神奕奕地望著他,臉上都是吃飽喝足的表情,趴在他身上,雙眸含羞帶怯的望著駱君衡,“駙馬你可真厲害,昨天你累了,一回便罷了,今天你可不許偷懶哦!”說罷,還伸出手在他胸口揪了一下,然後起床讓人服侍穿衣。
駱君衡疼的嘴角一抽,連忙捂住胸口,想起昨夜二公主騎在他身上又咬又掐,那瘋狂勁兒,簡直比狼狗還要凶猛,再聽今晚還要如此來個三回,不由的渾身打了個冷顫。
過了一會,駱君衡也從床上起來,由著丫鬟伺候穿上了衣裳,去洗簌後,便要回永安侯府先給祖先上香。
因為幾個月前到祠堂上過香,此時又來,駱君衡的心情卻沒有更好。
蔡老太君端坐在祠堂中,看著駱君衡,看著這個曾經最有希望,她也將希望放在他身上的庶子,眼底那光是說不出的失望,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整個離越城如今都是傳著他的笑話。
鬧到如今這地步,不用蔡老太君再說什麽,就是駱君衡知道自己想承爵,隻怕是永安侯府的子孫死光了才輪得到他。
駱君衡低著頭,自己都覺得愧對列祖列宗,卻又憎恨著這些祖先,為什麽不保佑他?為什麽讓他節節失利!難道祖宗也偏心,覺得駱韻寒比自己更好?
二公主本來就沒這個耐心去上香,隨意拜了幾下,就將香丟了,自己走了,她一個公主給臣子行禮,也要看他們受不受得了。
蔡老太君一句話都沒說,看著二公主走了,也沒說媳婦茶的事,要不是看在皇後的麵子上,她連這拜祖都不想來了,簡直丟光了祖宗的臉,娶了個這樣不要臉的媳婦回來。
如今剛好駱君衡尚了公主,住出去是最好不過了,永安侯府以後也和他們沒啥關係了。
二公主轉了一圈,回到公主府,便坐到了大廳裏,等著駱君衡原先的妾室來給她見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