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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你嫉妒吧

  “對於駱大人方才所說的一切,除去當初母親和彭閣老認親的時間外,都是事實。”


  非常讓人意外的,蘇韻寒並沒有爭辯,更沒有痛訴,隻是很平靜的說出這麽一句話,就連武帝都覺得有些意外,他認為這個年青人坐在那一語不發,是等著最後猛烈的一擊,誰知竟是這麽一句話,微傾了身子道:“你沒有其他要說的嗎?”


  蘇韻寒回了一禮,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不,陛下,這件事微臣無論說什麽,都會牽扯不清,因為認親的時間,沒有誰可以證明,而批閱試卷時,雖然同樣有其他考官,但劉大人的確是主考,主要是由他來定奪,這種事情,不是臣說沒有,或者有,就可以解釋的清楚。”


  的確是這樣,因為這種問題,是拿不出證據來解釋的,也正因為如此,駱君衡才敢在這大殿之中將此事提了出來,他望著駱君衡,心底微微得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韻寒回頭望了他一眼,墨黑的眸子裏噙著一抹笑意,轉而對著陛下道:“但是,微臣卻知道,為何駱大人今日會在殿上,提出這個問題。”


  這位狀元說話突然轉折,令所有人都在暗自猜度,這個年輕人是要說什麽,難道他是打算說出劉大人和左都禦史這個位置之間的關係嗎?在這個時候說這種,有什麽用,就算大家心裏都明白,說出來對於他的成績也沒有作用,何況這種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麵上來說的。


  官場都有他的潛規則,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都有自己一套路子,若是蘇韻寒公然的說出這個,那麽證明這個年輕人不適合在詭譎莫辯的官場中生存了。


  一時之間,眾人心中流淌過數個念頭,而四皇子看看蘇韻寒,想到當初這個被慕雲徵支助的寒門書生,如今站在這大殿之上,成為了新狀元郎,被他用來扳倒劉暢沅的棋子,一雙冷睿的雙眸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慕雲徵,正巧望見慕雲徵素手執茶,微微一抿,姿態優雅,鳳眸裏有著的是淡定和從容,正認真的看著蘇韻寒。


  不知怎麽,他心裏就生出一種念頭,今日這事也許會有意外發生。


  果然,武帝聽到蘇韻寒的話後,立即接上道:“那你對朕說說,究竟是為何?”


  蘇韻寒低頭應是,然後抬起頭,環視了眾人一圈,幽黑的雙眸裏有著一股光芒在暗閃,對著武帝振聲道:“微臣母親為待罪之身,貶為官奴,到官家任婢女,因懷子而避於鄉下,據母親言,在下的生身之父,正是永安侯駱賓!”


  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明明已經落下,然眾人依舊覺得回音嫋嫋而不絕,一時都睜大眸子望著蘇韻寒,其間一個老婦人竟然失態的從座上站了起來,麵色驚詫,語氣激動道:“你母親可是盈盈?”


  這位老婦人,正是永安侯府上的蔡老太君,是老永安侯的妻子,一品誥命夫人,此時都不顧儀態的站了起來,更是讓眾人覺得驚訝,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蔡老太君和蘇韻寒的身上,燃燒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永安侯府自從老永安侯死後,蔡老太君膝下無子,便將庶長子駱賓記在了名下,承了爵位,然後庶長子駱賓沒多久之後,便得了病死去,其妻也隨後死去,膝下無子,一時爵位落空,陛下感念當初老永安侯的功勞,並沒有收回爵位,而是一直懸而不決。


  在眾多的庶子裏麵,駱君衡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已有風聲傳出,蔡老太君準備遞折子,將爵位傳給這位最為年幼的庶子。


  然後眼下來看,事情似乎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所有人都記得當初駱賓隻有一個嫡妻,並沒有妻妾的,如何蘇韻寒卻說是駱賓之子,而蔡老太君,如此失態的問話,裏麵必有隱情。


  顯然武帝和大家的想法也一樣,並沒有出言阻止,但是皇後卻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知道,蘇韻寒別的都不用說,單單隻要將他是永安侯駱賓兒子的身份一亮,今日駱君衡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會由科舉舞弊一事變成為了爵位之爭,而為了爵位之爭,直指狀元罪名,絕對會讓武帝生怒。


  她眼裏帶著微微的急切,麵上還是很端容的開口道:“蘇狀元,今日是說科舉舞弊一案,你在殿上說出這所謂的身世,是想大家轉移視線嗎?”


  蘇韻寒淡淡的一笑,轉過頭來,抬起清雋的麵容,雙眼清澈,“皇後娘娘,微臣說出身世,就是告訴大家為何駱大人會沒有實際證據,卻依舊在殿上對微臣咄咄逼迫,想要證明微臣的狀元之位是舞弊而來的,因為他知道,微臣的出現,將對他未來造成威脅。”


  “我沒有!”駱君衡從剛才聽到這個消息的呆愣中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簡直難以消化這個信息,喉嚨如同梗了一塊骨頭一般,上不了,下不去,隻覺得吐氣都難,“蘇韻寒,據我所知,大哥隻有大嫂一個妻子,你這樣偽造身份,究竟是什麽目的?”


  駱君衡一番話的確是有理,眾人也知道駱賓沒有小妾通房,可是蔡老太君接下來卻又緊跟著插了一句話,她一雙青筋突出,老年斑遍滿的手緊緊的抓著攙扶著她丫鬟的手,微微抖動的手,泄露了她激動的心情,“蘇狀元,你說,你母親是不是盈盈?”


  再次追問之下,蘇韻寒側過身來,看著蔡老太君的眼卻是沒有太過感情,冷聲道:“是的,我母親就是當年被你送走的侯爺的大丫鬟,盈盈。”


  蔡老太君雙眼雖然渾濁,視力卻不是太差,她向前傾著身子,去看蘇韻寒的模樣,兩眼不停的在蘇韻寒的眼睛,鼻子,眉毛,額頭,下巴搜尋,雙眸裏漸漸露出了激動的神色,“是,是,你這鼻子和嘴巴,像足了賓哥兒,像啊。”


  一些老臣在蔡老太君如此說話之下,也細心的端詳著蘇韻寒,就連彭閣老也在查看,他自看到蘇韻寒時,就覺得有點麵善,可這種麵善,他認為是蘇韻寒像女兒的緣故,畢竟蘇韻寒是女兒的兒子,其他的倒也沒多想,如今聽蔡老太君這麽說,才發現,蘇韻寒的麵容,的確和永安侯駱賓有著四分相似。


  難怪當初他找不到女兒,原來女兒進了永安侯府,而且還改了名字,又是跟在很少走動的永安侯駱賓身邊,更是難得一見了,想到這裏,心裏又諸多感慨。


  “就是長得像一點,也證明不了什麽。”蔡老太君的話,等於在承認蘇韻寒的身份,駱君衡情知此時絕不能讓人就這麽確認,趕緊出來反駁道。


  “我也不打算用相貌來證明什麽,世間相貌會相似的人總會有一二。”蘇韻寒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走到蔡老太君的麵前,“蔡老太君,你請看這個。”


  旁邊的丫鬟幫著接過那個巴掌大的小荷包,從裏麵拿出來一塊紅黃色的雞血石方章來,翻過來之後,可以看到上麵刻著“盈賓”兩個字篆書。


  蔡老太君接過來,好好的看了一番,在方章上麵雕刻的芍藥花瓣上,發現了一條裂縫,那裂縫是用膠沾上去的,雖然補的很好,但是還是看得出一點痕跡。


  她手指在那方章上摩挲了一下,點頭道:“是的,這就是賓哥兒當初刻給盈盈的東西。”


  永安侯駱賓不好賭,不好嫖,也不愛酒,就是喜歡雞血石和雕刻,這個雞血石方章正是他親自挑選,然後親手刻好,送給當時叫做‘盈盈’的雲氏,下麵也是刻著兩人的名字,算是一個定情的東西。


  駱賓話不多,人也老實,當時在那樣的爭鬥中,也並不出手去陷害其他人,蔡老太君正是看中他這點,才將他過繼到自己名下,給駱賓說了一門親事,卻發現駱賓和房裏的丫鬟盈盈有了首尾,盈盈肚子裏還懷了孩子,這在大家族是絕對不允許的,通房在正室沒進門之前,就懷孕生子,簡直是打正室的臉,所以,蔡老太君表示,若是盈盈要留下來,就必須要將肚子裏的胎兒打掉。


  駱賓生性又不是強硬的人,不敢違抗蔡老太君,要去給盈盈灌打胎藥的時候,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的淚光,又下不了手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打掉,最後,盈盈苦苦哀求他,不要將孩子打掉,駱賓為難之下,想了個折中的方子,對蔡老太君假稱已經打了盈盈的胎,然後讓盈盈送出去,找個院子安置下來,到時候時機成熟再將她接回來。


  隻可惜老夫人容不得盈盈還在離越,駱賓對盈盈的感情太深,未免以後發生什麽,便差了人讓盈盈送的遠遠的,不讓駱賓知道盈盈究竟去了哪裏。當然,她那時也真以為盈盈的胎已經打掉了,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蘇韻寒。


  而這個方章,正是她發現駱賓和盈盈的事時,一怒之下丟到地上,將雞血石方章砸爛了,而之後她就再也沒看到這個方章了,今日看到這個東西,很顯然,盈盈當初走的時候,把這個章子也一起帶走了。


  如今再看到這個章,蔡老太君的心情很複雜,這些年,因為內鬥,永安侯府是一年不如一年,在朝廷裏的地位簡直是可有可無,直到最小的庶子駱君衡出息了,才給永安侯府爭了些麵子,如今蘇韻寒的出現,讓她心裏陷入了爭鬥。


  而蔡老太君的話,卻讓駱君衡麵色鐵青,帶著一種深深的震怒,他看的出蔡老太君眼底的猶豫,也知道有了蔡老太君的確認,基本上已經是定了蘇韻寒的身份。


  且,蘇韻寒若不是十足十的有把握,就不敢在天子麵前,說出如此斬釘截鐵的話,他的身份是不用質疑了。


  駱君衡抬頭去看四皇子,看到那雙冰冷的雙眸裏隱含的怒意,心底隱隱發寒,他知道,這個身份的確認,會將他所說的一切,都歸於為他一己之私,這是武帝最不喜歡的行為,而且今天這件事帶上了其他兩名重臣,不是輕易可以了了的。


  駱君衡腦中飛快的轉著,趕緊行禮道:“陛下,微臣隻是就事論事,隻為說清楚科舉成績真實一事,至於其他,微臣也和陛下與其他大人一樣,剛剛知曉蘇韻寒是大伯通房所生之子。”


  蘇韻寒看蔡老太君已經確認了,將雞血石方章接過,收到懷中,這才轉過頭來,對著駱君衡冷笑道:“駱大人此時又說不清楚了,連在下母親乃彭閣老數十年前過繼給雲卿的事情,都可以調查得清清楚楚,此時說不知道在下的身份,這消息時靈時不靈的,隻怕是說不過去吧。”


  方才駱君衡如何有理有據的問彭閣老,那時多理直氣壯,如今就有多心虛,關於彭閣老的事,他是費勁了心力去調查的,就是為了今日能讓蘇韻寒,劉暢沅蒙罪,誰曾想在這樣百口莫辯的理由之下,卻突然出了這麽一樁事情,他說自己不知道,隻怕是沒有人相信了。


  人心都是自私的,所以在揣測別人的時候,也會從自私的角度來想,駱君衡今日的行為,是在知曉了蘇韻寒乃永安侯駱賓的庶子之後,想搶在眾人麵前,將蘇韻寒名聲扳倒,然後自己承爵位,如此前後一想,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畢竟永安侯這個位置,很是值得讓人去拚一拚。


  四皇子坐在位置上,端著一杯茶,半垂著眼眸,冷峻的臉龐越發的冷厲,似是不想再看殿中的一切,全身散發著淡淡的戾氣。


  而皇後眼帶憂慮,仔細想著此時自己究竟要說什麽,才能讓情勢改變,她自然知道今日這個局是兒子布下的,隻是世事多變,並不是全部在人的一手掌握之中,誰曾想蘇韻寒的身份如此複雜,在揭開了是彭閣老外孫之外,還隱藏著另外一個秘密。


  慕雲徵將這一幕都看在眼底,蘇韻寒的確是有備而來,每一步都按照蘇韻寒所計劃的在走,今日這個提出的人,若不是駱君衡,那麽蘇韻寒拿出這個證據來,就不能如此有效果了。


  但是蘇韻寒也預料到,在永安侯爵位要決定的時候,駱君衡作為四皇子的得力助手之一,他將此事提出,對於爭奪爵位是有益處的,所以一定會是駱君衡在殿上提出,而且他的職位,是戶部,不涉及科舉的一應事宜,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


  可惜,人有千慮,而世事也有千變,變化隻在一霎那。


  武帝是個多疑且深思的人,他多疑,自然將其他人所有的行為也一樣判斷,正如今天,他不會認為駱君衡僅僅是為了查清楚中舉一事而發言,當蘇韻寒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武帝會覺得,這個才是駱君衡的真正目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駱君衡是最有希望繼任爵位的人,但是有了永安侯駱賓的子嗣出現後,這一切就變得難說了。


  按照慣例來說,蘇韻寒一旦確認身份,便是永安侯的兒子,雖然是庶子,但是永安侯膝下無子,庶子和嫡子就沒有區別,那麽照此,蘇韻寒才是永安侯爵位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此時武帝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皇後已經能察覺到,他的心情顯然是不好了,語氣也由平和轉為了厲聲,嘴角掛著冷笑道:“駱君衡,你今日大費周章的在狀元宴上折騰一番,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駱君衡哪裏聽不出這話語裏的惱怒,跪下辯道:“陛下,微臣絕不是因為這個才指證蘇韻寒的,微臣沒有私心!”


  他的大聲爭辯,換來慕雲徵的一笑,雖然對武帝不是那麽熟悉,但是慕雲徵知道,這個皇帝,因為經曆了激烈的兄弟奪位,心中多疑,而且一旦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隨便被人左右,任何想隨便左右他的人,都是想有陰謀的人,想要改變一些事情的人,這是當初慘烈爭奪帝位的後遺症。


  所以駱君衡此時大聲的辯解,實則讓武帝已經更加發怒,臉上露出了厲色,望著駱君衡雙眸如同暴風襲來。


  就在這時,四皇子卻是對著駱君衡猛的砸去一個茶杯,聲音陰戾道:“你在這裏狡辯什麽,所有人都看到你的所為,還不快跟陛下認罪!”


  茶杯砸到駱君衡的肩上,隔著衣物並不是太過疼痛,但是卻讓駱君衡明白過來,如今陛下已經是這麽想了,他再狡辯,也沒有作用,四皇子此舉是在提醒他,於是他立即誠惶誠恐道:“陛下,臣知罪,微臣雖為庶子,一直奮力向上,好不容易能等到得到祖母承認,眼看爵位,突然有人出來,說是大哥的兒子,臣心內不服,一時衝動犯下這個錯誤,是臣不該被爵位蒙了眼,蒙了心,還請陛下責罰。”


  慕雲徵聽著駱君衡的話,就明白接下來武帝給的處罰一定不會太重了,因為駱君衡所說的每句,都戳中了上麵那位的心思。


  當年武帝也是先帝眾多子嗣中,毫不起眼的那位,母親出身卑微,對他也有非常大的影響,武帝奮發向上,好不容易才得到先帝的注意,這一切,就和如今的駱君衡處境一樣。


  眼看爵位就要到手,一個出身比自己好的人出現,擋在前麵,那種不甘心,武帝很了解。


  果然,武帝方才隱怒的麵容微微的一鬆,皇後坐在他身邊,多年的夫妻,也知道武帝沒有剛才那麽惱怒了,而就在這時,專心品酒的蕭元璟撩了下袍子,修長的手指拍拍那雪白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笑道:“駱大人說的沒錯啊,若是有什麽人擋在前麵,就想辦法給他除掉,不讓他擋路,這樣子力爭上遊,才能坐到自己想要位置啊,實在是有幹勁!”


  一句看似表揚的話,立即讓素來冷靜的四皇子都側頭看著蕭元璟,眼底隱隱有著怒色,這個蕭元璟究竟是什麽意思,突然加上這麽一句話,這是暗指什麽,是指前麵有什麽阻攔的,就可以殺了了事,這不是提醒武帝,當初四王叛亂時,那些兄弟是怎麽對待阻路的武帝嗎?


  這件事,是武帝心中最痛恨的。


  蕭元璟笑的明媚如花,對著四皇子端起酒杯,微微一抿,狹眸裏幽光暗閃,誰讓駱君衡每次都色迷迷的看著他家徽兒,他不喜歡,當然就要給他下點絆子咯,讓你還打徽兒的主意!

  僅僅一句話,在場的人都可以感覺武帝額頭上青筋疊起,雙眸射出兩道利光,一手拍在龍椅扶手上,振聲道:“駱君衡,你大鬧狀元宴,隻為一己私欲,並汙告彭閣老,劉右副都禦史,蘇狀元朝廷大臣,此舉行為惡劣,朕立即降你為戶部郎中!”


  一句話,便將駱君衡正三品的戶部侍郎,降為了正五品的戶部郎中,連降四級,可見此事讓武帝多為不喜。


  一時場內人人唏噓,本來好好的大好前程,偏偏在此時犯下如此大錯,沒有扳倒任何人,反而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眼底幸災樂禍有,同情有,譏笑也有。


  駱君衡雙眸噴火,卻不得不站起來,對著武帝謝恩,心內之沮喪無法用言語表達,再看四皇子的神色,對他顯然也是極為不滿,頓時腳步如同千斤之重,坐到一處暗自喝著悶酒。


  雖然有駱君衡這麽一個插曲,鬧得不愉快,但是今日的主角並不是他,而是蘇韻寒,在蘇韻寒與彭閣老,與永安侯的關係爆發出來之後,蘇韻寒成了此時萬眾矚目之焦點。


  武帝經過剛才那麽一番,興趣有些缺乏,自己先行離開了,讓大臣自己娛樂,西太後年紀大了,也經不得這一番折騰,自然而然的也退下,皇後扶著西太後下去,這三個巨頭走後,群臣更為放鬆,一時把酒言歡,將蘇韻寒包了個嚴嚴實實。


  而女眷和男眷此時也不方便再坐在一殿之中,則在宮人的引導下,帶到另外一個大殿中用膳。


  慕雲徵選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靜靜的在一旁吃著東西,進宮這麽久,的確肚子是有點餓了,加上剛才看到蘇韻寒漂亮的贏了一局,心情好,食欲也好。


  可是,有人就偏偏見不得她心情好,蘇芷寧走過來,對著慕雲徵臉上沒有之前那般虛假的笑容,直接道:“慕雲徵,你真的是好心機,我就說你怎麽那麽好心的幫蘇韻寒,原來是早就知道人家的身世,想要靠上他這棵大樹吧。”


  慕雲徵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對著站在身後的紅吟道:“紅吟,你有沒有聞到空氣裏一股好大的酸味?”


  紅吟跟著慕雲徵這麽多年,哪能不懂她的意思,知道小姐這是要諷刺人,立即配合道:“小姐,奴婢聞著,也是有一股酸味,就是不知道皇宮大殿,哪裏會有這麽大的酸味?”


  紅吟睜大了眼睛,圓溜溜的眼就顯得更圓,誇張的表情惹得慕雲徵都忍俊不禁,暗道這丫頭越來越鬼了,麵上卻仍舊是好奇的望著蘇芷寧,“蘇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聞到這股濃濃的酸味呢?”


  蘇芷寧心知她是諷刺自己嫉妒,看著慕雲徵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手指緊緊扣住手帕,咬牙道:“你裝傻也沒用,你這個人,做什麽事都是有目的的,幫助蘇韻寒也是如此。”


  “嗬……”慕雲徵一笑,眨了一下眼,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抬起眼望著站在麵前的蘇芷寧,望著她嫉妒的眼眸,道:“是啊,我就是未卜先知,知道蘇韻寒的身份,才出手幫了他,你是不是心裏很失望,失望自己當初怎麽就沒發現蘇韻寒的身份呢?”


  說這些話,慕雲徵絕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上一世,伸出手來援助蘇韻寒的人本來就是她,是蘇芷寧厚顏無恥的用她的銀子做好事,而這一世,慕雲徵是抱著不讓蘇芷寧有助手的想法去的,但是對於蘇韻寒來說,她的確是恩人,沒有她出手相援,也沒有如今的雲氏,和蘇韻寒的成績,更不要談什麽身份相認了。


  再說,這將近兩年的相處,慕雲徵和蘇韻寒之間,關係早就不同了,蘇芷寧怎麽看,慕雲徵根本就不在乎。


  被慕雲徵這麽直白承認,蘇芷寧反而覺得自己的指責有些蒼白無力,就算慕雲徵是事先知道的又怎樣,到底還是她幫助了蘇韻寒,自己當初怎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也能碰到個身世如此強大的落魄子弟。


  蘇芷寧如此想著,從沒意識到,按照她的性格,就算遇見了這樣的落魄子弟,她也是不會出手相助的。


  像是為了湊熱鬧似的,馮玉櫻也從另外一張席上走了過來,坐到了慕雲徵的旁邊,笑盈盈的問道:“怎麽,你們在聊什麽?”


  她的言語極為親切,一點也聽不出她之前曾和慕雲徵發生過暗鬥。


  馮玉櫻和慕雲徵之間的發生的一切,蘇芷寧都是知道的,此時看馮玉櫻好似沒有任何芥蒂的坐過來,眼中就有了一層深思,打量著馮玉櫻的神色,也換上笑容回道:“和佳瓊郡君敘敘舊罷了。”


  “噢,這麽說,也是,當初你們在青州,也是一起的,不過……發生了點意外,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到了京都,大家都還是朋友。”馮玉櫻非常好心的在蘇芷寧和慕雲徵之間打著圓場,這般的行為,讓慕雲徵眼底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看著她的舉動,眸底神色更是深邃。


  馮玉櫻說著,招了招手,宮人立即走過來,馮玉櫻從他手中的盤子裏拿了一瓶果汁下來,她身後的丫鬟素籮立即接了過去,在三個杯子裏麵倒上淺黃色的果汁。


  慕雲徵望著那散發出清香果味的果汁,嘴角的弧度分毫不變,而蘇芷寧也同樣望著那果汁,眼底有些光芒暗暗流動。


  馮玉櫻將三杯果汁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杯,對著慕雲徵和蘇芷寧道:“來,我們不能隨意喝酒,那就喝果汁代酒,喝下這一杯後,以前有什麽誤會,就讓它過去了。”


  她說的很真誠,看著慕雲徵的雙眸裏都是期盼,裏麵有著暗暗的內疚和著急,似乎慕雲徵不舉起杯子,就是不夠大度,還要斤斤計較以前那些事情一般。


  而蘇芷寧聞言,也坐到一旁,從盤子中拿起一杯果汁,舉了起來,“馮小姐說的事,隻盼喝了這杯果汁,可以一切都當沒發生過。”


  沒發生過?那是不可能的。


  慕雲徵暗道,麵上卻是一片為難的神色,但是看兩人都舉著手中的杯子,望著自己,而其他的夫人和小姐也將視線投了過來,有些勉強的,僵硬的開口道:“既然你們要喝果汁,那就陪你們喝吧。”


  就在這時,紅吟忽然輕叫了一聲,將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馮玉櫻微微皺著眉頭,問道:“怎麽了?”


  紅吟滿臉痛苦道:“馮小姐,你的凳子壓到奴婢的腳了。”


  馮玉櫻放下手中的果汁,連忙彎腰去看,她的凳腳果然壓到了紅吟鞋子的側邊,趕緊站了起來,而素籮將凳子搬開一點,紅吟才將腳抽了出來。


  結果紅吟腳疼的一抽,一下沒站好,嘭的朝著蘇芷寧的方向撞了一下,將蘇芷寧撞得差點從凳子上掉了下來,幸好旁邊的丫鬟雪黛扶著她,才不至於狼狽跌倒。


  慕雲徵看到紅吟如此魯莽,斥道:“紅吟,你怎麽搞得,站都站不好了嗎?”


  紅吟低頭道:“小姐,實在是腳被壓得太痛了,蘇小姐,對不起。”


  如今在大庭廣眾麵前,蘇芷寧被撞的肩膀發疼,差點撲到在地上,心內窩火,卻也不能發脾氣,她裝作微微帶笑道:“無事,你也是被馮小姐壓到腳了,才會如此。”


  眼看蘇芷寧表現寬宏大度,紅吟表麵說謝謝,心內卻是不信的,當初在慕府的時候,紫霞那些丫鬟可是很怕蘇芷寧的,不過如今看她身邊跟著的卻不是紫霞她們了,隻怕到離越之後,也將那些丫鬟給賣了吧。


  馮玉櫻看蘇芷寧沒事,心內惦記著果汁的事情,又笑著將話轉過來,道:“一點小事而已,來,我們還沒幹杯的呢。”結果轉頭一看,桌子上的那三杯果汁已經翻倒在桌上,滾碌碌的翻倒在桌上,隻怕是剛才紅吟推到蘇芷寧的時候,扯到了桌布,而弄翻了果汁。


  慕雲徵則目帶遺憾,歎道:“這都倒了,果汁是喝不了了。”


  馮玉櫻揮揮手,不在意道:“沒事,來,素籮,再拿瓶果汁過來,給我們滿上。”


  素籮將三人麵前的杯子扶了起來,然後又拿了一瓶給三人滿上。


  慕雲徵見她如此堅持,也不再推,端起酒杯痛快的喝了下去,而馮玉櫻望著她喝下那果汁,嘴角的笑容帶著一絲詭異。


  女賓這邊熱鬧非凡,男賓那邊也是同樣熱鬧,隻不過這樣的熱鬧,落到了駱君衡的眼底,卻是一個大大的諷刺,他坐在角落,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悶酒,隻歎今日怎麽如此之倒黴。


  不僅讓原有的三品侍郎職位沒了,原本馬上就可以到手的永安侯爵位,也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望著那被眾人包圍,正被人滿口恭維的蘇韻寒,駱君衡胸口就如同大石壓積,酒是越喝越快,腦海裏一片模糊。


  直到一聲破屋的尖叫傳來時,才將他的意識從模糊中喚醒……


  086抓到苟且

  慕雲徵喝了果汁之後,又和蘇芷寧,馮玉櫻說了一會話,不多一會,便抬起手撐著頭,蹙起秀麗的眉尖,微微的搖了搖頭。


  馮玉櫻見此,關切的問道:“怎麽,是不是頭疼?”


  慕雲徵麵帶難過之色,擺了擺手道:“還好,大概是出來吹風吹的有些涼了,坐一下就好了。”


  聽她這麽說,馮玉櫻臉上滿是責怪,“若是風吹了,那必定是受了寒,你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我讓母親叫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這如何使得,一點風寒而已,我休息一會就好了。”慕雲徵表示不用這麽麻煩,但是馮玉櫻卻非常肯定的道:“你可別小看風寒,若是得起來,也難受的緊了,還是先到外邊休息間裏休息著,讓人過來看看。”


  她一再強調,蘇芷寧看馮玉櫻一眼,收回目光,轉頭對著紅吟道:“還不扶著你小姐下去休息,小心傷了身子。”


  紅吟看慕雲徵已經是頭疼的說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連忙和扶著慕雲徵起來,蘇芷寧扶著慕雲徵的另外一側,馮玉櫻在前方帶路。


  皇宮的大殿外,有供人休憩的休息間,裏麵備有床,主要用途是防止老臣和那些年紀大的命婦,在宮中不適時,用來稍作休息的地方,由於是供特殊情況休息的,所以離大殿並不是很遠,走過一段長廊,便可以看到三間並排而立的小院似的休息間,旁邊樹木鬱鬱蔥蔥,將屋子掩映在其中。


  馮玉櫻將慕雲徵帶到最左側的那間休息,讓紅吟和素籮把床鋪平整,扶著慕雲徵歇息進去,然後便讓紅吟出去等著,別影響慕雲徵休息。


  紅吟點頭,隨著馮玉櫻和蘇芷寧出來,把門關好之後,便站在了門口,而馮玉櫻意味深長的看了紅吟一眼,便與蘇芷寧分開,她要去請禦醫來給慕雲徵看病。


  蘇芷寧聽到後,自然是讓馮玉櫻早去早回,而她,也要到廳中去,等到這邊有一點的動靜,就將所有人帶著來這邊看熱鬧,屆時,她不用耗費一點力氣,就可以看到慕雲徵身敗名裂的樣子。


  紅吟站在門口守了一會,便看到一個小內侍跑了過來,對著她行禮道:“請問是佳瓊郡君身邊的紅吟姑娘嗎?”


  紅吟點頭,“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馮小姐請了禦醫過來,但是半路上有事要回宴席上,讓你過去帶禦醫過來。”小內侍流利的說道。


  紅吟為難的看了一眼屋子裏,皺眉道:“我家小姐還在裏麵,要是我離開了,可沒有人伺候了。”


  小內侍想了想,抬起頭道:“要是姑娘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你守一會,你帶禦醫來了之後,我再走。”


  紅吟左右看了一下,比較難為的,還是點頭,“那你要好好看著,別讓人打攪我家小姐了。”


  “姑娘放心,絕對沒問題的。”小內侍應承著,紅吟這才朝著他指得方向去了。


  紅吟的身影消失在花圃以後,另外一道人影扛著一個東西出現在慕雲徵房間門前。


  “快點,人走了,你們快點進去。”方才那小內侍口中急促的催著,打開門讓那人將背著的東西放在床上。


  “這藥下的夠猛啊,這麽折騰都不醒的。”人影一邊放人,一邊還開口調侃。


  隻見躺在床上的少女,蓋著被子,兩眼緊閉,睡的格外的沉,就是有人在她旁邊晃來晃去,放東西在床上她都沒有反應。


  “好了,等會發作了,你就知道錯了,趕緊的吧,小心人來了,看到就完蛋了。”小內侍點點頭,看慕雲徵沒醒,他倒不擔心慕雲徵,隻怕外麵會有人突然看到,拚命的催促那人影,一邊朝著外頭看。


  那人加快速度一番搗弄,最後兩手一拍,歎道:“好了,都可以了。”


  “走,我們趕緊走。被給人發現了。”兩人轉頭便要往外走去,突然頸部一記重擊,將兩人全部打暈。


  慕雲徵從床上坐起來,警惕的望著房子裏突然出現的人,竟然是蕭元璟,隻看他身後跟著一個墨衣侍衛,肋下還夾著一個人。


  “你怎麽來了?”在慕雲徵的計劃裏,是沒有蕭元璟出現的,此時他卻出現在屋中,後頭還跟著一個人,這怎能讓她不驚奇。


  蕭元璟狹眸裏流光璀璨,卻是夾著點點寒冰,大步走到慕雲徵麵前,一把將躺在慕雲徵身邊半裸的男子扯了起來,“我當然得來,不來,這抓奸就抓的不那麽精彩了。”他說完,轉頭對著身後的墨衣侍衛道:“南平鬆,把那女的和這男的丟到一起去吧。”


  慕雲徵一看,南平鬆的肋下夾著的人正是蘇芷寧,此時她臉色已經開始有些泛紅,整個人開始不安的動著,口中若有若無的有著幾聲輕吟,正是剛才在殿中,馮玉櫻所下的那種藥物所有的反應。


  當時紅吟故意先將鞋塞到凳子底下,是不想她喝馮玉櫻敬上來的果汁,所以故意先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然後假裝跌倒將桌上的果汁打翻,而她趁著那個時候,將自己滾翻的杯子和蘇芷寧的交換了過來。


  馮玉櫻對自己的恨意,慕雲徵自然是清楚,她假惺惺的要過來喝果汁,而且在打翻之後還如此堅持,一定有企圖,而果汁是在三個人麵前倒進去的,並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杯子了。


  慕雲徵聽他說話,便知道剛才在殿中發生的一切蕭元璟都知道了,蘇芷寧喝了那加料的果汁,藥物的作用已經發揮了出來,被蕭元璟讓人截了過來。


  “你準備怎麽做?”


  “當然是越爆炸越好了!”蕭元璟雙眸裏透出冷光,嘴角的笑容不懷好意,慕雲徵一看便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蕭元璟將蘇芷寧和駱君衡一起放在床上,蘇芷寧一挨到床,便伸手去摸旁邊的東西,一挨到駱君衡的手臂,便如同饑渴的人見到水源一般,馬上貼了過去。


  這一番動作做出來,慕雲徵隻不過是斜乜過去,心中冷笑,而蕭元璟狹長的眸子裏,在這一瞬間卻是溢滿了殺氣,若不是慕雲徵聰明,沒有陷入這等手段之中,如今這般貼著駱君衡的就是另一人了。


  南平鬆將兩人丟在一起後,很快的避入了陰影之中,好似無影無蹤了一般,難以發現他的行蹤。


  而蕭元璟卻是對著慕雲徵道:“這兩個人,你都很討厭吧?”


  慕雲徵微微挑眉,眸光清澈燦亮,“的確是不喜歡。”


  對於駱君衡,這一世,似乎是因為什麽原因,他並沒有故意接近她,陷害她,但是這種本能的不喜,還是存在慕雲徵的骨子裏,而蘇芷寧,做過各種陷害她,以及慕家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就算想喜歡也喜歡不起來。


  “來,發泄一下。”蕭元璟拉著慕雲徵的手腕,走到床前,看著蘇芷寧貼著駱君衡不斷磨蹭的樣子,眼底說不出厭煩,但是他更討厭的是駱君衡。


  “怎麽發泄?”慕雲徵其實並不羞澀,但是她畢竟如今是未婚女子,目光微微移開,不直視床上的兩人,轉而望著雙眸晶亮的蕭元璟,“你難道要我扇蘇芷寧的耳光?不太好,讓人看到她臉上有耳光,一定會起疑的。”


  “扇什麽耳光,我告訴你,這樣打!”蕭元璟對著駱君衡踢了一腳,示範給慕雲徵看,“踢到不顯眼的地方就行了。”


  慕雲徵望著床上那兩人,說實話,她早就想給蘇芷寧踢上幾腳了,想了想,抬起腿也在她大腿上猛踢兩腳,在心中暗罵,讓你害硯哥兒,屏哥兒!有什麽對著她來就是,竟然還想害硯哥兒和屏哥兒,這人心實在太狠毒了!

  蕭元璟看慕雲徵踢了兩腳之後,暗道,徽兒太秀氣了,這麽踢實在沒啥效果啊,不過踢了就好,“是不是感覺出了氣了?”


  慕雲徵點頭,直接揍兩下的效果比嘴巴上來還要直接,心頭爽多了,她剛要說話,蕭元璟狹眸一眯,卻忽然一動,握住她手腕,帶她站到了屏風後的重重幔布之後,接著就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另一邊,紅吟根據小內侍所指的方向,到了路中,的確看到了禦醫,但是除了禦醫之外,還有其他幾位夫人,都是半路上聽到了慕雲徵不舒服,要一起跟過來看看的。


  紅吟先行了個禮,然後道:“馮小姐,奴婢已經過來了。”


  馮玉櫻含笑道:“我已經沒事了,麻煩你跑了一趟,你趕緊在前麵帶路,讓我們去找你小姐吧。”


  紅吟看了看她,眉頭緊皺,開始讓她過來帶路,現在又沒事了,真是會瞎折騰。


  待到了小屋子門口的時候,紅吟立即上前,看到那小內侍已經沒在門口,眸中帶著一股笑意,麵上卻是十分急切的去推門,“小姐,小姐,大夫來了!”


  然後眾人隻看紅吟進去之後,接著便傳出一聲震動屋頂的尖叫,滿臉帶著羞紅的跑了出來,口中大喊:“我什麽都沒看到啊!”


  馮玉櫻麵帶一絲喜色,卻是趕緊拉著紅吟,驚訝的問道:“怎麽,你們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紅吟一個勁的搖頭,麵紅耳赤的不肯說話,她這樣的模樣,更讓馮玉櫻篤定了裏麵肯定按照她的計劃,發生了見不得光的事情。


  而身後的幾個夫人此時已經聽到了裏麵有著讓人浮想翩翩的聲音傳來,頓時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底充滿了好奇的先走了進去。


  然後推開門之後,眼前的一幕,讓她們都驚呆了,最為呆愣的便是站在其中的伏波將軍夫人,她睜大一雙細小的眼睛,看著床上正趴在一個男人身上,露出的肩膀和大腿全部半裸,小臉正一臉滿足的在胸膛上磨蹭,而那個男人也是全身,摟著她纖細的腰。


  這就是活生生的一副春宮圖啊。


  她呆過一瞬之後,立即衝上前去,直接拉起蘇芷寧,對著她狠狠的扇了一耳光,響亮的巴掌將蘇芷寧從昏昏沉沉中扇得半醒,她先是睜開一雙水眸,迷迷蒙蒙的望著眼前的蘇夫人,喚道:“義母。”


  蘇夫人隻覺得臉都要給這個義女丟盡了,第一次帶著她出席宮裏的宴會,就迫不及待的跟人苟且,還鬧得人盡皆知,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出來見人,又急又怒,羞惱道:“你還不給我把衣服穿上!”


  這樣一吼,蘇芷寧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緊緊的眨了一下眼,看到蘇夫人臉上恍若酸甜苦辣鹹一起湧上,變化莫測到扭曲的表情,再加上胳膊上一涼,低頭一看,自己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低低的叫了起來,扯著被子拚命的往身上遮掩,望著蘇夫人,雙眸中馬上有水珠凝結,哭泣道:“義母,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開始我是和馮小姐一起送了慕小姐到這裏休息,然後就回去了,不知道怎麽會到這裏來的,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再怎麽也不可能到皇宮裏亂來,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蘇芷寧一邊哭,一邊解釋著,蘇夫人實在是覺得大丟臉麵,她能感受到外麵站著衣裳鮮麗的夫人們,她們的眼中都是鄙夷,赤果果的寫著低賤兩個字。


  雖然覺得此事是有些奇怪,這個義女為人聰慧,不是做這種糊塗事的人,但是此時首先也不是調查事情的時候,蘇夫人道:“你先將衣服穿好再說。”


  就在這時,那些聽到尖叫聲被吸引來的其他夫人小姐,也聚攏了過來,隻看蔡老太君被丫鬟扶著,從人群後方走了過來,一看床上還睡的正酣的男子,果然與別人說的一樣,是駱君衡,氣的腳步都比往常快了幾步,麵皮發抖,掄起手中的拐杖對著床上的男子就打了過去,直接將一身酒味,在酒精裏浸泡的駱君衡打得直接坐了起來,兩眼如魚泡,無神的望著前方。


  “誰打我?”


  他懶洋洋的問出一句話來,結果換來蔡老太君又一棍子掄到了腰上,將所有酒意都打得一幹二淨,一看麵前圍著的眾人,再低頭看自己什麽都沒穿,就下半身遮蓋了點毯子,驚得抓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蓋,大呼:“祖母,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在這裏……”


  他明明是在喝酒的,身後的內侍一直在給他倒酒,他喝的迷迷糊糊,後來發生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蔡老太君想起今日在殿上駱君衡發生的事情,如今又看到他躺在這裏,在皇宮內院裏做出這等醜事,胸口裏的氣一下接著一下,幾乎就要吊不上來,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厲聲道:“快點將衣服給我穿上!”


  說這話的時候,蘇夫人也望著蔡老太君,顯然雙方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一個,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義女和庶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們在心底都懷疑今日的事情有其他人推波助瀾。


  那些圍觀的夫人見蔡老太君看了過來,也往後退出了門口,駱君衡胡亂的把衣服套好,也趕緊出來,讓蘇芷寧在裏麵穿好衣服。


  “真是好好的狀元宴,竟然出了這等事情!”有夫人歎了口氣,而蔡老太君緊緊的握著拐杖,等待著裏麵的人將衣服穿好。


  過了一會,蘇夫人從裏麵把門打開,蘇芷寧身上的衣服已經工整,發髻也重新挽起,隻是臉上的脂粉都沒了,臉色越發顯得暗淡,透出一股蒼白。


  蔡老太君氣的渾身發抖,站都站不穩,在丫鬟扶著下坐到了屋中的椅子上,看著駱君衡和蘇芷寧的目光冰冷,冷聲道:“你們兩人把事情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眾人都知道,蔡老太君此舉是要在這件事還沒鬧到武帝皇後耳中的時候,自己先處理好了,而在場的人都看到這件事,強自避開,反而會引得動亂,不如一起在這聽著,反而有可能能洗刷駱君衡和蘇芷寧兩人的清白。


  駱君衡一身雖然經過整理,但是官袍上卻有著淩亂的褶皺,看起來還是很狼狽,他帶著疑惑,努力的回憶道:“母親,兒子坐在殿中喝酒,喝著喝著便喝得有些多了,腦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麽到這裏來的……”


  他喝悶酒的原因,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一下被連降四級,對於正春風得意的駱君衡來,當然是打擊,更何況又出來一個強力的爭奪爵位的對手。


  蔡老太君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這個庶子是眾多兒子裏麵最出色的,今日卻在殿上狀告狀元,結果狀告不成,還害的自己降了官,哪知道他就這麽沉不住氣,竟然一個人去喝悶酒,這不是存心給人下手的機會嗎?

  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而望著蘇芷寧,她坐在另外一張錦杌上正低頭似在羞澀和哭泣的蘇芷寧,目光裏帶著疑慮,問道:“蘇小姐,那你可否能說說來這屋子前發生的事?”


  蘇芷寧低著頭,心裏反複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其中有哪裏不對,眼底都是陰鷙,左思右想,要怎麽說,才對自己最有利。


  蘇夫人見她沒有抬頭說話,以為她一個姑娘家,遇到這樣的事情,要再麵對這麽多人說出事情的經過,也實在是為難了,關切的站到她身邊,將她摟住,“芷寧,告訴義母,之前發生了什麽?你說出來,義母才好找出害你的人!”


  而馮玉櫻站在門外看到這一幕,則是滿目驚訝,她明明是讓人把駱君衡灌醉了,然後搬來和慕雲徵放在一起,到時候進去的時候,讓人抓到他們兩人的奸。


  今日大殿上,蘇韻寒和駱君衡兩人必定是敵人了,而慕雲徵又和蘇韻寒關係匪淺,隻要慕雲徵和駱君衡搭在一起,就不得不嫁給駱君衡,這樣一來,既可以去除靖王世子對慕雲徵的好感,又可以讓慕雲徵以後生活在駱君衡和蘇韻寒兩人的夾縫裏,水深火熱之中,可是,剛才她看到的,卻是蘇芷寧和駱君衡。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環節出錯了。


  而蘇芷寧的思緒比馮玉櫻要快,她不僅想到了自己來這裏之前,頭腦昏昏沉沉的,而且也記起當時馮玉櫻給果汁時,對著她打了一個手勢,讓她避開其中一杯果汁,而後來,便發生紅吟腳被凳子壓到的事,那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紅吟身上,杯子,很可能已經被換了。


  頓時蘇芷寧明白了,什麽壓腳,頭暈,那都是慕雲徵的詭計,這個女人心思深不可測,哪裏是隨便喝馮玉櫻遞過去的果汁,更何況在場的還有自己!


  蘇芷寧恨恨的咬牙,隻恨自己反應太慢,如今才想通這一切,隻是……


  她抬起頭看到站在賢國公夫人旁邊的馮玉櫻,眸底的光芒閃爍不定,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的清白就算抓出了幕後的人也已經毀了,馮玉櫻,她以後有機會報複,現在,正是好一力將慕雲徵拉下水的時候!

  於是蘇芷寧換上柔弱無辜的神色,抬頭望著蔡老太君,帶著閨中女兒的彷徨和無措,淚花漣漣道:“義母,蔡老太君,芷寧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這裏,我隻知道當時在殿中,和慕小姐喝了一杯果汁後,她便說頭暈,我見她頭暈,馮小姐看到她頭暈,便說讓她先到這裏休息,她去請禦醫,我便和慕小姐的丫鬟一塊扶著慕小姐到了此處,後來……後來的事,我就記不得太清楚了……這一切,馮小姐可以作證的?”


  她說著,淚眼朝著馮玉櫻望了一眼,馮玉櫻剛才七上八下的心,在聽到這番說辭,和接收到蘇芷寧的眼神後,安定了下來,看來,蘇芷寧是要將這件事推到慕雲徵的身上去,能讓慕雲徵身敗名裂的事,她當然願意做。


  馮玉櫻從賢國公夫人身後站出來,確認道:“是的,當時我和蘇小姐帶著慕小姐來這裏以後,便與她們分道了,如今我請來的禦醫,還在外麵候著呢。”


  她請禦醫過來的事情,是有幾位夫人看到的,此時這麽一對,倒是也對的上。


  而蔡老太君看了一眼周圍,眉目緊縮,肅聲道:“你們有誰看到了佳瓊郡君嗎?”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這才發現,從事出到現在,怎麽一直都沒看到這位郡君的影子,難道真的是她故意裝暈,然後將蘇芷寧引到這裏來,和駱君衡弄到一起?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畢竟蘇芷寧之前在青州與慕府發生的事,已經有人知道了,再加上駱君衡剛才和蘇韻寒的一番爭執,這兩個人明顯都是和慕雲徵不同路的。


  如今又沒看到這位郡君的影子,難不成是害了人之後,躲了起來,不再出現了?


  馮玉櫻見人們都在尋找著慕雲徵,知道她們心裏肯定是懷疑了,便故意左右巡了一圈,發現慕雲徵真的不知去了哪裏,便指著站在一處的紅吟喊道:“看,那是慕小姐的貼身丫鬟,她肯定知道自家小姐在哪裏?”


  紅吟隻參與了前麵一部分計劃,後來蕭元璟出現的部分,她是不知道,此時看到蘇芷寧和駱君衡滾到一起,心裏有著驚訝,但跟在慕雲徵身邊,曆練了兩年後,現在的心理素質強多了,再聽到馮玉櫻和蘇芷寧的謊話之後,被馮玉櫻指到之前,她已經在想小姐究竟去哪了,等下她肯定會被抓出來問。


  所以,此時她非常鎮定的對著眾夫人行了個大禮道:“佳瓊郡君頭暈到此處休息了一會,便好了,先行到花園裏散步去了。”


  “散步,她散步怎麽沒有帶上你呢?”馮玉櫻冷笑說。


  紅吟睜大了眼睛,十分不解道:“不是馮小姐你讓人傳話,讓奴婢去代替你接禦醫的嗎?郡君不忍你一番好意,才讓奴婢去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馮玉櫻一咬牙,點頭冷笑道:“那好,素籮,你和宮人一起去花園裏找佳瓊郡君,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站在幔簾後麵,慕雲徵聽著那些人的話語,心中冷笑不已,這個蘇芷寧,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把她拖下水去,此時她躲在這裏,一句話都不能說,更不能出去證明什麽,隻能等著她將罪名坐死了。


  蕭元璟看著環在臂膀裏的慕雲徵雙眸裏透出冰冷的雙瞳,狹眸裏也是同樣陰冷的光芒,手臂微微收緊。


  感受到左右兩邊的壓力,慕雲徵壓下胸口的冷意,抬眸輕聲道:“怎麽出去?”她如今已經被扯到事情裏麵,再不能站在這裏安然看戲。


  就在這時,一隻毛絨絨的蜘蛛從幔簾上爬了下來,到了蕭元璟的肩膀上,慕雲徵自小最怕的就是這種八爪生物,眼睛頓時睜的老大,一聲低呼從喉嚨裏溢出。


  蕭元璟立即捂住她的嘴,將另外一隻手伸出食指壓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慕雲徵默默點頭,她剛才是被一下嚇的狠了,才會失聲,若是讓人發現他們在這裏,那可真是坐上了下藥嫁禍的罪名了!


  與此同時,有人喊道:“誰人躲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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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有人喊道:“誰人躲在那裏?”


  慕雲徵眼瞳縮緊,全身緊張了起來,若是讓人發現她和蕭元璟在這裏,且不說剛才駱君衡和蘇芷寧在此處表演了一番春宮,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兒家在這裏看著已經是極為不妥,再加上蘇芷寧把汙水往她身上潑,那還不坐實了,下藥後坐著看戲的罪名。


  但見蕭元璟神態自若,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緊張的神色,好似正在遊園悠閑自在,在聽到有人喊聲之後,一手將引起慕雲徵恐慌的八爪小蜘蛛彈開,右手迅速的一抬,一樣東西迅速的從眾人頭頂空隙處飛了出去,落到了門口的樹叢中,緊接著樹林裏,便響起了大叫,“哎喲……”


  剛才隱約聽到屋中有細心聲音的人,注意力頓時被外麵的叫聲吸引了去,站在門外的禦醫聽到叫聲後,抬起腳步往發出聲音的來源而去,而宮裏的侍衛也有聽到聲音往這邊趕來的,此時走到發出聲音的樹叢中,在發出聲音的地方揪出兩個內侍丟在了眾人麵前。


  就在眾人的吸引力全部被那兩個內侍吸引的同時,蕭元璟攬著慕雲徵的腰,從窗子悄無聲息的縱身而出,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這樣的好身手,讓慕雲徵感歎,難怪半夜爬到她閨房而不引起任何人注意,輕功太好了!

  “這兩個內侍如何會在樹叢裏?”蔡老太君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內侍,眸中透著精光,肅聲問道。


  馮玉櫻一看到兩個內侍的樣子,背部繃緊,心頭躍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兩個人做了事,怎麽沒跑掉,還被人綁到了這裏,難道被人發現了她的計劃了,一時手指無意識的握緊,手心裏有冷汗在冒。


  那兩個內侍同樣也緊張,他們之前剛綁了人,糊裏糊塗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草叢裏,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剛才一個東西飛過來,砸到小內侍的肩膀,那東西力道不輕,立即讓他抑製不住的叫了出來,而不能開口的他,也在這一瞬能發出聲音了。


  看著麵前站著這麽多貴婦小姐,兩人心內七上八下,隻覺得今天辦事撞邪了,無緣無故的就倒下去,心裏十分忐忑。


  蘇芷寧坐在一邊,狀似傷心的抹淚,其實一直在看場中的情形,當這兩個內侍出來之後,便看到馮玉櫻眼神慌張,便知道這兩個內侍,隻怕是之前她安排好得,不知怎麽卻被人丟到了這裏。


  她腦中飛快的想著,如何能將兩個內侍引到慕雲徵的身上,隻要兩個小內侍能咬死承認是被慕雲徵收買的,那今日這事情,她清白不保,慕雲徵的名聲也會臭不堪言!


  於是她淒淒切切,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了兩個內侍一眼,狀似激憤的指責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你們兩個將駱大人弄到這裏來的,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素不相識,為何你們要設下這樣的局來毀我清白,讓我和駱大人無緣無故的承受這樣的……”


  她說到這裏,哽咽得好似說不下去,還抬起眼眸看了駱君衡一眼,柔弱的模樣,加上剛才話語裏對駱君衡的維護,讓駱君衡心內對她十分的憐惜,想起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還在掙紮的維持最後一點尊嚴,又生了一絲敬佩。


  本來覺得今日官品降級,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前途肯定是受阻了,生出心灰意冷之意,此時也受到鼓舞,若是能證明受人陷害,總比自己酒後在宮中亂來的好,終於側轉身去看了那兩名內侍一眼。


  這一眼,便發現那個大內侍正是在殿中給他倒酒的那個,模糊中想起,後來他喝的迷迷糊糊,這個大內侍好似攙扶著他要去哪裏,他指著那個內侍道:“是你,我認得你啊,是你在殿上給我倒酒,然後扶著我說去休息的。”


  大內侍的穴道已經被侍衛解開,聽到駱君衡的指責,跪下來,滿臉慌亂道:“駱大人,奴才隻是看你醉了,扶你來休息而已,可是走到一半,奴才就眼一暈,什麽都不知道,剛從樹林中醒來,這和奴才沒有關係啊……”


  大內侍口中喊冤,眼眸不定的往馮玉櫻那邊瞟,而馮玉櫻則望著蘇芷寧,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的,卻每說一句話,都有其目的,現在很明顯,蘇芷寧便是要這兩個內侍指證慕雲徵,隻要他們說是慕雲徵做的,一切就很容易嫁禍了。


  於是她也適時的開口,對著兩個內侍道:“你說你沒有關係,那你怎麽會倒在林中,快說,究竟是不是有人買通你們,讓你們在酒裏做了手腳,將人扛在這裏,目的就是為一己私欲,報複蘇小姐和駱大人!今日你若是不說出來,這麽多夫人小姐在這裏,定不會饒過你等滿心汙髒之人!”


  她的這一番話,說的倒是很正氣,大小內侍兩人豈能聽不明白,特別是大內侍,在殿中伺候著駱君衡喝酒,聽了駱君衡不少抱怨的話語,自然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賢國公府在朝中是有著一席之地的貴胄,可康樂伯府雖然也升了爵,可是由商人升上來的,朝中基礎薄弱,哪個不好得罪,哪個好得罪,在宮裏呆了不短時間的大內侍還是明白的。


  他腦中這麽一轉,立即做出判斷,痛定思痛道:“奴才,奴才說,是,當時奴才扶著駱大人出來的時候,剛好遇見了佳瓊郡君,是她對奴才說,若是能把駱大人扶到這個房間裏麵,就給奴才一大筆銀子,奴才,奴才一時起了貪念,就想不過是扶到這個房間裏麵而已……”


  駱君衡在一旁聽著內侍所言,是慕雲徵指使人將他和蘇芷寧扶到一起的,心頭不知怎麽,就有一股怒火竄起,她怎麽可以這樣做,這樣卑鄙的將他送到別人的床上……


  他三步兩步的走過去,對著那內侍就是一腳踢下去,眼眸怒睜,“就為了一點銀子,你把我弄到這裏來,裏麵有人你看不到嗎?看不到嗎?”


  雖然駱君衡自問對慕雲徵一直是出於男人的正常肖想,但是不知怎麽,心裏好似有一種深藏的怒意,想到這個女人把自己推到別人的床上,是十分不對的,這種感覺,仿佛上輩子就存在心底了一般,別扭又自然。


  那大內侍被踢到胸口,受痛翻到在地,口中卻依然道:“不關奴才的事,是佳瓊郡君……”


  蔡老太君看駱君衡踢了兩腳,出了氣,以免他將這證人踢出什麽毛病來,等會沒人作證,還是開口道:“君衡。”


  她的聲音自有一股威嚴,駱君衡聽了後,收回腿,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內侍,冷哼了一聲,這般情狀落到各位夫人眼裏,微微感歎,平日裏看起來溫厚的駱君衡原來發起火來,也是這般的殘暴無情,隻怕那溫厚是表麵掩飾罷了,此時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駱君衡此時哪裏管得到自己的形象,今日進宮,他已經是沒了任何形象了,他拉了拉衣襟,嫌惡的看著那兩個內侍道:“等會和我一起去見陛下,將這件事說清楚。”免得他被殿下誤會,是在公眾宣淫之人。


  馮玉櫻見事情已經發展的差不多了,但是還差最重要的一個人,“佳瓊郡君也不知道在不在花園,指不定躲了起來,若是麵君的話,一定要帶她一起去!”


  驀然間,隻聽門口傳來清新悅耳的女聲,嗓音中含著笑意,如同春日裏花開緩緩,雍容和暖,“怎麽,發生了什麽事,馮小姐要拉著我去麵見聖上呢?”


  隨著聲音,一名容色傾城,鳳眸清眉的少女,淺笑淡淡,雙眸裏帶著明亮璀璨的光芒出現在了門前,正是被人惦記著的慕雲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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