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再次拉攏
“馮小姐,你若是喜歡他,便去跟他說,我既不是他母親,也不是他未婚妻,你對我咄咄逼人,也不能決定什麽!何必在這做無用功!”
慕雲徵嘴角噙笑,幽黑的眼眸帶著冷冷的嘲笑。
當年馮玉櫻苦追蕭元璟數年,一直沒有追到,她對馮玉櫻是有同情的,可若是馮玉櫻是因喜歡蕭元璟而說出這樣的話,那麽她真的是半點都不會同情她了。
她的態度越是淡然,馮玉櫻就越發著急地又上前一步,而紅吟已經站上前,防止馮玉櫻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來。
“你為什麽一直都不敢說,是不是你想要嫁給她?”
馮玉櫻不管不顧地問出來,已經顧不得左右的人與事,甚至連馬車車輪滾動接近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直到耳邊上傳來的聲音,才令她醒過來。
“馮小姐對別人的婚事這麽感興趣,難道是準備改行做媒婆了嗎?”
男子站在身後,臉上帶著笑,陽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馮玉櫻卻莫名覺得有一股冷意從背後升起,她臉上閃過驚慌失措,難過難堪。
蕭元璟說自己去做媒婆,這是諷刺她多管閑事,嘴多三八嗎?
慕雲徵看著馮玉櫻臉上的神情,再看蕭元璟笑的詭異的模樣,將賢國公府的小姐比作媒婆這等下等職業,對於馮玉櫻來說,那是極大的侮辱,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男子說出來的。
馮玉櫻睜大眸子看著蕭元璟,似乎不願相信那話是蕭元璟說出來的。
蕭元璟狹長的眸子流光溢彩接著轉頭對慕雲徵道:“馬車已經到了,你上車吧。”
康樂伯府的馬車已經到了醫館門前,紅吟同夏姨娘一起扶著慕雲徵上馬車。
夏姨娘待慕雲徵入內了之後,然後準備喊夏初,轉頭一看,卻發現四麵已經沒了夏初的影子,頓時大驚。
夏姨娘在就近的店內都看了一圈,沒有瞧見夏初,又看慕雲徵坐在馬車上,紅吟已經掀開車簾看了過來,隻好硬著頭皮,上前道:“大小姐,夏初不見了。”
慕雲徵蹙了蹙眉,方才被馮玉櫻步步緊逼著問問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人之間的對話上,夏初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偷偷溜走的。
想起之前她在雲想裳的舉動,慕雲徵就微覺頭疼:“先找到她再說吧,就這麽一會時間,她也出不了東大街。”
夏姨娘心內著急,離越城連她也不熟悉,萬一夏初不小心遇到什麽壞人,那可就慘了,可是若是讓慕雲徵在這裏等著和她一起找,更不方便,於是折中道:“大小姐,你腿上有傷,先回府中歇息,婢妾在這裏找夏初,找到之後喊馬車送回去。”
“你一個姨娘在外麵走,若是讓人看到了也不方便,我還是在這裏等你。”慕雲徵否定夏姨娘的說法。
“我剛好有空,就和她一起。”蕭元璟聽慕雲徵還要在這裏等待,不讚同地開口道。
“讓世子陪府中姨娘去尋人,隻怕是不大好吧。”慕雲徵這一次倒不是想要撇清她和蕭元璟之間的關係,而是兩者關係相差巨大,的確不太妥當。
“無妨,這點慕小姐可以放心,慕小姐的腳受傷,還是早日回府中休息比較好。”
蕭元璟帶著笑容,語氣裏卻有著不容忽視的霸道,好似慕雲徵若不再走,他就要上車將她拖著回府一般。
慕雲徵透過掀開的車簾,可以看到他說話的表情,帶著笑容,很是閑然舒適,而馮玉櫻似乎還未從剛才被蕭元璟毒舌打擊中回過神來,獨自站在一旁愣愣出神,當接到慕雲徵投過來的目光時,眼底又換上了忌恨的光芒。
不過這種眼神對於慕雲徵來說,等同於沒有,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這世上早就沒活人了,她淡淡一笑,“那便有勞世子了。”
隨即紅吟放下車簾,吩咐車夫將車往府中駕回,而馮玉櫻望著那走遠的車駕,眼底光芒閃爍不停。
“世子,如今要往哪裏去尋夏初?”
夏姨娘心內擔憂妹妹的安全,又不曾想到能和身份如此尊貴的人一同去尋妹妹,心內惶恐,擔憂皆有。
馮玉櫻此時聽到蕭元璟要和夏姨娘去尋人,眼眸如刀一般射向夏姨娘,帶著趾高氣昂的態度打量著她。
一個姨娘而已,竟然要世子陪著她去找一個丫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轉頭對著蕭元璟,聲音柔軟又貼心,“你們兩人去尋隻怕是不夠,要不我派店中的夥計去幫她找,你到店中坐一會?”
蕭元璟頭都未轉向她,擺擺手道:“還是不勞煩馮小姐了,我答應別人的事,就要做到。夏姨娘,夏初是女子,她應該會往首飾和衣飾店比較多的地方去,你和我朝著那個方向去吧。”
後一句是對著夏姨娘說的,夏姨娘聽著他的分析,連連點頭,依照夏初的性子,去那些地方的可能性也是比較高的。
方才慕雲徵和馮玉櫻之間的硝煙,夏姨娘都是看在眼底的,她看了一眼馮玉櫻失去血色的臉,心裏隱隱有著痛快,怎麽說大小姐平日對她還是不錯的,比起這剛見麵就要妹妹道歉的小姐,她當然願意看馮玉櫻受挫。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背影,馮玉櫻氣得緊緊咬住嘴唇,方才夏姨娘眼底的嘲笑,她看的清清楚楚,慕雲徵我和你沒完。
馬車裏,慕雲徵閉著眼睛養神,紅吟拿了一片茉莉香片,放在鏤空雕花三角小熏爐中,挑了挑碎末,重新蓋好,一股淡淡的香味隨著香片的燃燒充滿了整個車廂。
駛出東大街之後,一輛馬車與她擦身而過,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最後到了國子監的門前。
馬車停了下來,首先從車上下來一個穿深藍直裰的溫和英俊男子,接下來,再是穿著紫色常服,眉目冷峻的男子,他們下來之後便朝著國子監內宿舍的地方走去。
如今國子監內已經開學,有學生在路上行走,看到兩人時,多有行禮者,望著這兩人走到內裏一處屋子中,恍然明白,他們是來幹什麽的了。
“咚咚”。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蘇韻寒正在和母親收拾冬日裏的行裝。
蘇韻寒打開門望著門口的人,眼底閃過一道眸光,麵色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道:“四皇子,駱大人。”
四皇子如鷹的利眸掃了一眼屋中的情景,麵色如肅,並不開口,而駱君衡看屋中打包的東西,卻是淺淺一笑,態度十分溫和親近,“蘇狀元這是準備搬家嗎?”
蘇韻寒見他如此問,心中對兩人此次到來的目的已經隱約有了影子,“國子監目前學生已經入學,在下居住在其中,已是不太方便,今日正與家母整理東西。”
駱君衡挑了挑眉,顯得很意外,仿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一般。
“那蘇狀元要搬去何處,據我所知,你在京都並未購屋,豈不是很不方便?”
蘇韻寒一笑,“哪裏,駱大人操心了,竟連這等事情都清楚,隻不過前幾日在下申請住在京中官舍之中,料想過兩日便會有文書下來。”
大祈為官員著想,有上京無屋舍居住的官員,皆可以到禮部申請入住,然後便可以搬進去了,因為一般官員居住在裏麵的時間不會太長,這屋舍也不會很豪華,隻是一個簡單的小院子,供人吃喝住倒是沒有問題的。
駱君衡聽了後,誇張地搖了搖手。
“蘇狀元怎地住那裏,如今天氣雖好,但是那地是離越低窪之地,春日回潮嚴重,如此一來,對你和蘇夫人都是不大好的。在下剛好有一個三進的小院子,在那空閑著,反正也沒有人居住,蘇狀元不如先住在我那,到時候有了房子,再住出來也不遲。”
蘇韻寒聽他說完,抬頭看著一直站在前側,一語不發的四皇子,駱君衡今日再次陪著四皇子過來,這一番說辭表麵上聽隻是借住個房子,其實還是帶著與上次一樣的意思,四皇子想要拉攏他。
他不卑不亢地轉頭,與駱君衡期盼的眸子對上,緩緩開口道:“雖然官舍濕氣重,可春日很快會過去,那官舍缺點隻一點,優點卻很多,所處位置安靜,住的也安心,不用擔心繁雜之音。駱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沒想到再次被拒絕,而且話語裏蘇韻寒已經再次表明態度,官舍雖然不好,但是不用被拉近這些爭鬥之中,他住的很安心。
駱君衡欲再開口,一直觀察著蘇韻寒的四皇子,此時卻開口道:“官舍的缺點甚多,如今看不出,待住進去之後,隻怕會讓你寢食難安,屆時再後悔,隻怕也無搬出的可能!”
他一雙如鷹隼般淩厲的雙目望著蘇韻寒,話語雖是暗示,其中的意圖簡直是帶著威脅的意味在裏麵,在明白意思的蘇韻寒聽來,這幾乎是等於在預示他以後的下場。
蘇韻寒抬起一雙黑且透澈的雙眸,聲音似竹,風過彎而不折,“四皇子對官舍如此有體驗,想必是在其中住過的,如此一來,微臣更要進去居住一番,才能體會到四皇子所體會到的缺點。”
四皇子看了蘇韻寒一眼,淩厲的雙眸中有著怒意,卻很好的被掩飾在下方,隨即轉身朝著後方走去。
一時之間,駱君衡都被瞬間散發出來的怒冷而心頭一緊,隨即望著蘇韻寒,隻覺得這個寒門書生實在是太不識抬舉,恨聲道:“蘇狀元,莫要以為以一人之力,可以阻擋海潮洶湧。”
蘇韻寒看著駱君衡似乎誠心誠意的勸阻,眸內帶著一種奇異的期盼光芒,“這世上,沒有誰可以憑著一人之力阻攔海潮,在下也不曾癡心妄想過。”
他看著駱君衡,那種光芒讓駱君衡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卻不知眼前這個窮困的青年人如何有這種氣勢,見他不識好歹,已不想再勸,冷哼道:“那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連忙轉身,大步追向前頭的四皇子。
“這個蘇韻寒,太過狂傲,簡直不知所謂。”
駱君衡呼了口氣,追上四皇子闊步向前的腳步。
四皇子一手背在身後,腳步大且決斷,他冷聲道:“他不是狂傲,隻不過是不為我所用。”
想到方才蘇韻寒的氣度和應對,以及對人心的揣摩,不得不承認,父皇為何會點了他做狀元。
這等才華出現在一個寒門書生身上,換上有一點愛才心思的人都會愛惜的,而且蘇韻寒的文章他也看過,的確是十分有想法,怪不得父皇對著太傅說,蘇韻寒以後必當大用。
然,他兩次相邀,此人都表示拒絕,這讓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如何能忍得,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麽也不能為其他人所用。
駱君衡跟在後麵,也在揣摩四皇子的所想,見他濃眉皺起,麵色無異,心知他心情肯定不好,想起前幾日得到的消息,“四皇子,這個蘇韻寒,我覺得他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