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不自量力
被姐姐這麽直接的問出來，夏初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一下臉。
她以為夏姨娘是在問她的看法，小聲道：“姐姐，我覺得那個穿白色袍子的公子特別特別的好看，記得學堂裏的夫子說過，叫做‘眉目如畫’，若是兩個公子比起來，我比較喜歡他。”
夏姨娘看著自家妹妹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便有些怪異，“你覺得那個白袍公子好？”
“嗯。”夏初點點頭。
“那你猜猜他是幾品官？”
夏姨娘也不打算直接說出來，這個妹妹被娘養得無法無天的，來到京都後也不知道深淺，她還是提醒一下她比較好。
夏初想了想，“看他衣服的料子好像比姐夫的不會差，大概有四品吧，娘說知府的官也就是三品，他那麽年輕，能做個四品的，已經很出眾了吧。”
其實夏初能這麽說，還是有點頭腦的，至少看得出靖王世子的身份不凡，不過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大官，夏姨娘噗哧一笑，用手一戳夏初的腦門，道：“也就你這沒有見識的說的出來，四品？四品的官在他的麵前什麽都不是，隻怕看到他的機會都不多！”
夏初驚訝道：“不是吧，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他是王爺的兒子，已經被封為世子，等他爹一過世，他就是王爺！什麽四品，三品的，他是皇親國戚，天子貴胄，他看到陛下都可以叫叔叔的，明白了嗎？”
夏初目瞪口呆，“那，那我不是不能嫁給他了？”
“嫁？”夏姨娘看了夏初一眼，“隻有正妻那才說是嫁，你想做王妃，就算是天塌下來，那也是不可能的！”
夏初剛剛萌動的一顆少女心就被這麽打擊，不甘心道：“那不做王妃，做個妾室呢？！”
“做妾？你要去做王府的妾還得看看身份，一般的官員想將女兒送進去做妾人家還不要，你以為王爺的妾是你想做就做的！要麽就是有家世，要麽就是有美貌，你看看你，有哪樣？”
“我長得難道不好看嗎？”夏初被姐姐質疑沒有美貌，相當的憤怒，立即反駁道。
夏姨娘打量了一下她，然後抬起下巴對著外頭指了一下，“姐姐遠的不說，你說，你和大小姐比，你如何？”
夏初一下啞然，她是以丫鬟的身份留在夏姨娘的身邊，看到慕雲徵的時間少，但是搬遷的時候，看到過兩次，若是說和夏姨娘比，她可以說自己好看，她本來確實五官秀美，又比夏姨娘生的更精致一點，可是和大小姐比起來，她簡直沒半點勝算。
“我就不相信這世上的女的都長得和大小姐一樣的，那別人還怎麽活啊！”夏初不服氣地反駁道，“我就沒看到過幾個有那麽好看的。”
“那是你看的少，像大小姐這麽漂亮的的確不多，但是光是比你漂亮的，太多了。”
不說別的，光是慕容的姨娘，之前的錦姨娘那都是上等的美人，夏姨娘自認光看外表，她是比不過這兩個姨娘通房的。
“好了好了，那另外一個呢，那個難道又是個王爺啊？！”夏初一腔愛心還沒跳動就被夏姨娘打擊的要死，換個目標來彌補下自己的自尊心。
“那個不是王爺。”夏姨娘挪了一下位置，突然覺得屁股下有東西膈應，用手一摸，摸出一個梅子核來，臉色一下就青了。
不用想，這個梅子核一定是夏初剛才躺在這吃零食弄上去的。
她已經和夏初說過無數遍了，不要躺在床上吃東西，不要隨便吐瓜子核，把床上弄的亂七八糟，可怎麽說也說不了。
心頭怒火又起，夏姨娘剛想抬手將梅子核丟到夏初的身上，剛好迎上夏初一雙期盼的雙眸，“他不是王爺，那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雖然比起那個什麽世子這個外表是差了那麽幾等，可是也是挺好看的，看起來也很老實溫和，她不介意退而求次，稍微降低那麽一點要求的。
既然妹妹這麽想嫁到高門去，雖然夏姨娘心內是不想妹妹去做姨娘，但是如果能利用高門規矩多這一點，改掉妹妹這些壞習慣，她倒是願意先說說謊，等她改掉這些壞習慣，再給她說別的人家。
想到這裏，夏姨娘表情放柔和了些許，故掉胃口道：“機會倒是有的，不過他如今也是三品官員，出身也是侯門世家，你人還是可以，就是習慣，隻怕難得人喜歡。”
夏初終於聽到有希望了，又聽到那個藍衣公子是三品官員，更是傾心不已，一心想著若是有機會嫁給他，以後就風光了，就算回到青州，給鎮上的姐妹們看到，那都一等一的威風啊。
她連忙問道：“姐姐你趕緊告訴我，哪裏不得人喜歡的，我都改，我都願意改。”
夏姨娘見她上勾，隻想著將她這些不講究的習慣改了，日後她再求著慕氏給說個小官的人家，嫁過去也不要太丟麵子，被夫家嫌棄，便道：“以後你要每日沐浴，洗臉漱口之後才可以吃早餐，吃飯之後同樣也要記得漱口……”
換做以前，夏初是不會聽夏姨娘說這些的，今日卻是端坐在凳子上，聽的比誰都認真，夏姨娘不禁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妹妹隻要改掉這些壞習慣，憑著外表，自己再用私房添些嫁妝給她，以後做個小官夫人，應該沒問題的。
當慕家全部安置好以後，蘇韻寒和雲氏也在國子監內暫居了下來。
在給慕雲徵做生意的時候，蘇韻寒用自己教書得來的銀子，也投入了一部分，雖然說不是太多，但是也足夠他們用了。
房子的事情他不予考慮，若是廷試能得了名次，朝廷有專門用於給外地的官員居住的屋子，到時候他可以申請入住，若是沒有的話，他也可以住在國子監內，繼續奮力讀書。
時間如北風刮過，慕雲徵抱著暖爐看書，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大鍾，轉頭問道：“紅吟，明天是三月二十三了吧。”
“是的，小姐，你怎麽問起這個來了？”紅吟想了一會，回答道。
“明日便是科舉了，蘇公子要參加這一屆的科舉考試的。”慕雲徵笑道。
紅吟一拍腦袋，“是啊，奴婢差點都忘了，蘇公子這一進去可就得三天啊，這恩科加的時間還是凍人的很，三月下旬了依舊冷颼颼的，蘇公子也和咱們一樣，剛從南方來，也不知道他熬不熬得住，萬一病倒在裏麵可就劃不來了。”
“你說的沒錯。”慕雲徵點點頭，“你去庫裏讓人挑兩隻百年老參，外加一副羊毛手套，就用娘的名義，送給蘇公子，讓他保暖，提神，考試時精神百倍。”
紅吟知道自家小姐和蘇公子關係很好，點頭就往外麵讓人準備。
三月二十三日，科舉開考。
似乎是為了配合這一日隆重且嚴肅的日子，風似乎更加冷冽了。
一大早，太和殿前被站滿了從各地來的考生，每個人的臉上神情都各不相同，有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手腳發抖的，有麵無表情實則內心惶惶者，也有滿臉驕傲隻待考取功名者……
不管怎樣，最後大門一開，皆徐徐而入，坐在了分開的位置內，開始進行為時三天的考試。
三天後，京都內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放榜的名字上，其中一個名字，在放榜後的一個時辰後，在整個京都家喻戶曉。
“蘇公子，恭喜恭喜，你是第一名啊！”
蘇韻寒進了慕府，一路都聽到有下人跟他道喜，因為他和慕家的關係不淺，下人們也都認識他，不禁上來恭賀道。
蘇韻寒一路笑著過去，到慕氏如今居住的院子裏。
慕氏一看到他，便笑道：“怎麽這麽早便來了，我還說要去給你娘賀喜呢。”
“慕夫人和我娘真是心有靈犀，她一早便來讓我給您道謝來了。”蘇韻寒輕笑道，“她說若不是有夫人你送的人參和手套，我肯定考得不會這樣好。”
慕氏早就聽慕雲徵說了這事，心中讚歎女兒萬事考慮得周到。
“這還是得憑你自己，你有真才實學，這人參和手套才能發揮到真正的作用。”
蘇韻寒自然還是要謙虛一番，又說了幾句後，因為他才考了第一名，肯定還會有別的事情要做，慕氏也不多留，便讓人送了她出去，慕雲徵也隨著一起走了出來。
“謝謝你。”蘇韻寒微微一笑，看著慕雲徵道。
“謝我什麽？”慕雲徵挑挑眉。
蘇韻寒搖頭道：“我是說手套和人參，這樣細心的事一定是你做的。”
而且當他說謝謝的時候，慕氏當時瞟了慕雲徵一眼，他才確定了這個事實。
慕雲徵這才反應過來，不禁歎道：“又被你給發現了，這麽聰明，看來到時候殿試你也是輕巧得勝了。”
“哈，那就借你吉言了。”蘇韻寒考了三天後，得了這樣一個最好的成績，顯然心情也很好，和慕雲徵有說有笑的。
慕雲徵記得上輩子蘇韻寒放榜的時候，也是第一名，但是後來參加殿試的時候，卻是得了個探花，狀元另有其人。
上輩子她是沒有想過，這輩子再回想一下，作為如今筆試的第一名，又得到了武帝親口肯定的蘇韻寒，肯定受到了各方各麵的人關注，當初他肯定拒絕了來自一些方麵的拉攏，讓本來是狀元名次的他，隻得了個探花，這其中肯定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其中。
不過這一世，有一些改變了，至少雲氏還活著。
想到這裏，慕雲徵道：“你如今風頭正盛，肯定有許多人想拉攏你，必要的時候，可以與你娘說說，讓她聽聽看這些事情，看有何意見。”
這話初聽起來沒什麽問題，稍微細想卻有些不對。
蘇韻寒俊眉稍稍一沉，他知道自己如今肯定會有很多人盯著，但是這和他娘有什麽關係？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明亮的雙眸如同星辰一般閃爍，裏麵的光芒正如每次她和他說生意上的時候那樣的篤定，又帶著神秘。
每次她的眼眸裏露出這般的申請，她所說的賺錢方法，在一段時間之後，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想法，都會應了她的所言。
如今他又看到她眼底露出了這樣的神色，莫名就覺得可以相信，也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有原因的，於是點頭道：“我會讓娘幫我看看的。”
蘇韻寒出了康樂伯府後，便朝著國子監住處而去，走到路上一家酒肆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站在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