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假死
“老夫人，你怎麽了？”趙嬤嬤語氣也焦急了起來，她轉頭喚道：“快去請大夫過來，還有……把夫人和大小姐也一起請過來。”
紅拂得了令，急忙的走了出去，紅蜓在一旁看著老夫人的樣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那種白色裏麵透著一股死灰，她飛快的伸手在老夫人鼻子下一探，收回手，再一探。
“趙嬤嬤，老夫人……她沒氣了！”
紅蜓往後退了兩步，滿目驚恐地說道。
趙嬤嬤心頭一顫，冷汗頓時浮上了額頭，她顫抖的將手也伸到老夫人的鼻子下，驚聲嚎了起來，“老夫人啊，老夫人啊……”
慕雲徵正在屋中練字，紅吟突然跑了進來，急促的腳步聲將書房裏寧靜的熏香打散。
見慕雲徵微微皺起眉頭，紅吟知道她碼字的時候不喜人打擾，可是此時她卻不得不進來，“小姐，榮青院那邊來人請小姐進去，說是老夫人病危了！”
病危？
慕雲徵手沉沉的一頓，一個“靜”字才寫了半邊，筆畫卻不再流利。
她上午去看祖母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地才到中午就病危了，將筆往筆架上一放，慕雲徵立即繞過書桌，“走，去看看。”
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將銀針帶上。”
紅吟點頭，飛快的進了書房，將慕雲徵的銀針抱在手中，跟在後頭急急的走去。
到了榮青院的時候，這裏已經變得忙碌了起來，慕氏已經先慕雲徵一步到了，臉色雪白的看著慕雲徵，“你祖母……”
她說了幾個字就說不出了，慕雲徵快步往內走去，紅吟在前麵撩開簾子，待到了床頭，慕雲徵再看老夫人的臉色，一把將她的手腕拿起來把了一下。
假死狀態！因呼吸阻滯而導致的假死！
她心內驚訝，麵上卻是沉穩從容，轉頭問道：“大夫還有多久才回來？”
紅蜓點頭道：“紅拂出去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了。”
從慕府出去，就算最快，也得要半個時辰才能請得到大夫，以前的竹大夫因為上次一事，已經和慕府鬧翻了，別的大夫就算來了，醫術再高明，時間差上一點，都會讓老夫人變得更加危險。
若是再拖下去，老夫人就真的沒有救了。
雖然不想將醫術暴露出來，可是此時祖母的性命就在麵前，慕雲徵做不到漠視，她吩咐道：“將窗戶打開，無關的人都退出去，不要站在房間裏。”
趙嬤嬤和紅蜓見她進來一係列的動作，先是吃了一驚，而後卻覺得那柔軟的嗓音裏含著的威嚴，竟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聽從，便如她所說，將其他的人都趕了出去。
接著，慕雲徵又吩咐紅吟將銀針拿出來，用燭火燒紅，在老夫人身上的幾個穴位精準的插入。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診斷病人，以前練習穴位入針，她都是在自己的身上練習，慕雲徵食指和拇指捏著銀針，慢慢的細撚，全身緊繃，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一開始她還有些緊張，可是慢慢地隨著施針的展開，她發現自己的精神似乎全部都打開了，都在施針上麵，而腦子裏麵關於各個穴位之間的關係也非常清楚的顯現出來，那種緊張感慢慢的被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所代替。
這大概就是聞老醫正所說的，針灸學的再好，最終都要化為實踐，實踐一次，頂得上背書一年。
人輕鬆了，下針就越發的流利，隨著又是一炷香時間流逝，屋子裏的人各個都屏息凝氣，生怕打擾慕雲徵施針，室內寂靜的可以聽到每一個人綿長壓抑的呼吸聲。
慕氏站在一旁，擔憂的望著床上的老夫人，又慈愛地看著慕雲徵，隻盼著能將老夫人救活。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隻聽床上忽然傳來兩聲微弱的咳嗽聲，趙嬤嬤首先就撲了過去，喚道：“老夫人，老夫人，你醒了……”
而老夫人此時並沒有舒醒，她隻是剛剛緩過氣來，身體本能的咳嗽，緊接著又陷入了昏迷中。
見此，慕雲徵知道老夫人是救回來了，心內不由的長呼了口氣，將銀針一根根地拔出來，紅吟過來接住銀針，仔細的放回布包中。
“老夫人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慕雲徵從床前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在室內的趙嬤嬤和紅蜓，“我走的時候，祖母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就會休克？”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夾雜著一股不容人忽視的威懾，便是連慕氏，都抬頭望著她。
趙嬤嬤道：“小姐走了沒多久之後，沈姨母也過來給老夫人請安，當時老夫人將我們都屏退了下去，不許我們在一旁伺候著，奴婢們就退了出來，侯在門口，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沈姨母就出來，告訴奴婢，說老夫人困倦了，她扶著老夫人去床上休息了，讓我們不要去打擾，奴婢便到門口看了兩次，見老夫人的確躺在床上，便沒有進去，待到中午的時候，再進來，便看到老夫人變成剛才那樣了。”
“那你們可聽到什麽聲音嗎？”慕雲徵問道。
“沒有，因為隔了一個大屏風和外室，奴婢們站在外頭，並沒有聽到什麽異常的聲音，隻是……”趙嬤嬤頓了頓。
“隻是什麽？”
“沈姨母出來的時候，臉色似乎有些發白。”趙嬤嬤也隻發現了這麽一個異常的地方。
“沈玲，你竟然……要……悶死我……”
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床頭傳來，慕雲徵立即轉頭去看。
見老夫人禁閉著眼睛，手卻在半空中撲騰，口中斷斷續續道：“你……謀殺……沈鈴……你……”
聞言，眾人臉色一白，慕雲徵更是往前一步，拉住老夫人撲騰的手，輕聲地問道：“祖母，我慕雲徵，你剛才怎麽暈倒的？”
老夫人神智還是不大清醒，也沒有睜開眼睛，倒是像做夢的人一般，聽到慕雲徵的問話，喃喃道：“是沈玲，她要殺我，她要悶死我……趕走她……趕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