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走訪
5點下班完，黃安國在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攔了輛計程車徑直來到了天都鋼鐵廠。
走進鋼鐵廠里，黃安國邊走邊觀察，發現裡面的機器設備幾乎都是嶄新的，而且還被擦拭得發亮，看來這裡雖然沒有生產，平常工人也是經常過來維護這些機器設備啊。
邊走邊看，黃安國越來越覺得奇怪，他經過的每一個車間，看到機器設備都是完好的，而且至少都有九成新，有這些好的機器設備再加上那上千個不需培訓，可以直接上崗的工人，想要找個和做夥伴，應該不難才是啊，怎麼現在市政府卻遲遲找不到滿意的合作夥伴。
黃安國本來想找個工人問一下，但他一路走來卻沒有碰到一個工人。沒有生產，也不至於這麼冷清啊，黃安國心裡奇怪地想道。
這時走到一個車間的門口，突然聽到好多人說話的聲音，黃安國走過去，探頭往裡面一看，才知道原來人都來這裡，怪不得剛才走過來見不到人影。
黃安國走進去站在門後邊，想聽聽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李貴，你說這個新來的王書記會不會也像市政府那樣的給我們一直拖著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既然他說讓我們等三天，那我們就等三天嗎，我感覺王書記還是值得相信的。」李貴答道。
「哎，即使給我們答覆又怎麼樣，我感覺這集資款想拿回來實在是太難了，現在都是給政府交錢的，想從政府口袋裡拿錢的，一個字，『難』啊！」一個人唉聲嘆氣道。
其他人也不說話了，大家似乎都對拿回集資款不抱有太大的信心。
聽了一會兒，黃安國覺得他們聊的沒什麼實質性內容，就轉生身悄悄走出去了。
他決定去找一下廠長，看廠長在不在，或許能從廠長那裡知道點什麼。
他一路走過去，終於在路上碰到了個工人，問清了廠長辦公室的所在。
黃安國走到廠長辦公室門口，看到裡面的燈正好亮著，暗暗慶幸自己運氣好，廠長正好在。
他敲了敲門。
「進來！」
黃安國門進去，一下子被嗆得不停的咳嗽，只見裡面真是煙霧繚繞，黃安國眯著眼睛看過去，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抽煙，好傢夥，抽得滿屋子都是煙霧這得抽多少包，黃安國心裡吃驚不已。
「是不是又來要錢了，不是說這個月補助已經發完了，要發錢的話只能等下個月了。」椅子上的人看都沒看人徑直說道，看來經常有工人進來要錢啊，不然這個廠長不會有這個反應，黃安國想到。
「你好，請問你是這個鋼鐵廠的廠長嗎？」黃安國走過去問道。
那個人終於看清來人，知道不是自己廠裡面的工人，不由站起來問道「你是？」
黃安國知道他這樣等於是默認了自己是廠長，黃安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是省委王書記的秘書黃安國，你可以叫我小黃，我是想來向您了解一點情況。」
「王書記？哪個王書記？」那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的問道。
「呵呵，就是新來的省委書記王開平書記。」黃安國笑道。
「啊！」那人一驚，趕緊走過來說，「請坐，請坐。」
「我是廠長何軍，你來是想問什麼事？」何軍問道，同時，心裡暗暗打鼓，難道是因為早上的事？早上工人去鬧事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卻來不及阻止，等他要趕過去的時候，那些工人已經回來了，他當時還慶幸沒鬧出什麼事。
「呵呵，是這樣的，我剛剛走過來，看到你們廠裡面的那些生產設備都還是很完好的，憑這樣的條件想要找到合作夥伴應該很容易才是啊，怎麼早上聽那個鐘市長說目前還找不到合作夥伴啊。」
聽到黃安國這樣問，何軍不由苦笑道「其實，以前我是有去沿海去聯繫一些大鋼鐵廠的，最後在sh，挑中了一家實力強勁的鋼鐵廠，他們有很強的競爭力，在國內外市場上佔有很大的份額，這正好符合我們天鋼目前打不開市場的局面，所以當時我就提出了合作，他們也有合作的意向，但是他們提出的合作條件確實是比較苛刻，當時我也是不能接受，後來回頭想想其實那也不失為一種雙贏的好辦法，所以我就同意了，我回來向鍾市長彙報的時候，他當時卻是雷霆大怒，說我這是賣國求榮，把天鋼都送給人家了，後來，這個合作也就不了了之。
「那他們提出的合作條件是什麼呢？」黃安國問道。
「他們是說合作之後，他們出市場，出技術，對我們天鋼他們要絕對控股。」何軍說道。
「以你們天鋼目前的局面，他們提出要控股其實並不是很過份啊，再說現在都是市場經濟，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他們要是不提出這樣的要求反而不正常了。」黃安國說道，「你剛剛說，那個鐘市長說你賣國求榮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鋼鐵廠是國外的企業嗎？」
「那倒不是，那個鋼鐵廠是sh的東方鋼鐵廠，是實實在在的國有企業，只不過按照鍾市長的意思是天鋼是我們的天都市的國有企業怎麼能讓其他地方的國有企業給吞併了呢。」何軍說道。
「怎麼能這樣說呢，都是國內的企業，說賣國求榮真是有點過了。」黃安國有點生氣道。
「可能是當時鐘市長太生氣了。」何軍給鍾市長辯護道。
「要是現在由你再去聯繫東方鋼鐵廠，再進行合作，滿足他們的條件，你說他們會答應嗎？」黃安國問道。
「怎麼會不答應呢，我們天都有好的機器設備，還有上千號技術熟練的工人，這些都是我們最大的財富，而且雖然我們天鋼的技術比不上東方鋼鐵廠，但我們也有我們的技術優勢，這一點東方鋼鐵廠當時看了我們的技術之後也是大加讚賞的。」何軍驕傲的說道。
「哦！」黃安國聽完后，點點頭，沒說話，靜靜沉思著。
「好了，何廠長，我先走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情況！」黃安國笑著說道。
「這有什麼，這件事情好多人都知道的，只不過王書記可能剛來不知道而已，不知道王書記叫你詢問是？」何軍問道。
「王書記叫我問也沒什麼，他是今天看到早上看到你們廠裡面工人的情況，很關心，想叫我來了解一下。」黃安國答道。
「哦！那黃秘書，我送你出去。」
送走黃安國，何軍不由感到有點興奮，他有種預感，天鋼將不會再這樣停工下去，在這個新來的省委書記的干預下，天鋼和東方鋼鐵廠的合作可能會順利進行，而且即使沒有和東方鋼鐵廠合作，應該也會有其他出路，聽說這個新來的王書記不就是從z調過來的，那裡可是經濟發達省份，這個王書記在經濟方面的思路應該是很開放的。
想到這，何軍有點激動，一直以來，看到這上千個工人過著這樣的窮困潦倒的生活，他也是很痛苦的，家裡有妻兒的，有些連子女的上學
錢都沒有，那些沒妻兒的單身小夥子，卻是連討媳婦的錢都沒有，對於這些情況他卻是有心力，畢竟他只是個廠長，並不是主管經濟的市長，如今事情有了轉機，他是真心希望這些工人們能有好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