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何為戰神
天宮秩序的分裂已經是大勢所趨，幾乎無法阻擋的崩潰之路，而天宮秩序正在緩慢的走向它的崩塌。
沒有秦曦數百年的積累，就沒有華燁兵鋒縱橫宇宙無人能擋；沒有秦飛的千年征伐，就沒有絕對穩固的天宮地位，時間久了，天使的人民們並不感謝他們，正如他們也不需要別人的感謝一樣。
當不知道為何而戰時，退卻或者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順著微弱的亮光，秦曦終於能夠認真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地宮四周的壁畫，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許多壁畫都已經模糊不清了，因為算下來這個所謂的收容神殿是先王華榷初期時的產物，但這些壁畫並不是華榷派人製作的，而是之前關押在這裏的“犯人”所刻畫的。
壁畫上刻著許多奇奇怪怪的生物，秦曦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真實存在過的生物，稍微高一點的地方也有類似的壁畫，曾經關押過的犯人中必定有天使一族，刻著的許多古天使文字也已經模糊不清了，能在這微光下看清輪廓便已是極限了。
秦曦並沒有去觸摸這些壁畫，而是在它們的麵前坐下並沉思，越是思緒混亂自身就越無法主導身體，所以必須專心思考某一件事來排除幹擾讓自己鎮靜下來。
直到身後突然出現了大範圍的強光，將秦曦的影子拉扯到牆壁之上。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對你有著一種仁慈，我覺得我應該殺了你的，但總是很不舍。”
華燁左手按著腰間的劍柄，慢步走來，眼神似乎發現了一些輕微的痕跡。
“我不止一次的勸過你殺了我，優柔寡斷、聽之任之，你這樣的君主是要亡國的。”
秦曦嘶啞的說著。
“你的嗓子好了？”
華燁眯了眯眼，臉上又浮現出那陰森寒冷的笑容。
“托你的福，我更加難以控製我的身體了，我能感受到，我的第二人格正在成長，你可以嚐試讓她吞噬我，看看你關押的是不是一個怪物。”
秦曦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慢慢的轉過身來。
“你可不是你能說出的話，你想故意迷惑我？有人來過這裏？”
華燁話鋒一轉，盯著秦曦。
“我嚐試過逃離，如你所見，不太現實，我在想，外麵是什麽樣子，可是我又不敢深入的想，我一想到，許多女性失去了潔身自愛的權利，隻需要張開雙腿就能獲得一切，我是如此的恐懼與悲痛；我在想，那些受壓迫的平民，每天艱難的生存在亂世之中；我在想，那些戍守邊疆的士卒們，多久沒有回家了；想得多了，也就越發痛苦。”
“我又開始想自己，我秦曦不過是大的時代下微不足道的塵埃，受到先王重用才有那些成就，說起來，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有什麽魅力能夠讓這個宇宙都圍著我轉呢？這是很不合理的，我的魅力同樣不足以讓你圍著我轉，你希望我能夠加入你的陣營幫助你達到你的目的，可沒有我，你麾下同樣有許多有才能的人，與其相信我你倒不如相信他們，給我安排罪名，然後殺了我，這樣才是最合理利用我的方式。”
秦曦是如此的冷靜，不管要做什麽，都需要認清自己，足夠的理性甚至能利益化一切，但到了那一步也失去了理性的意義。
華燁盯著秦曦，片刻，他隨手一揮，拂去地上的塵埃，兀自的坐下。
“至今我都還在思考，那時你為什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誅殺蘇瑪麗，甚至是放棄了一切，我想了幾百年，我還是不明白，現在我想聽你說說，忘了告訴你了，我已經按照你所提倡的製度來治理帝國了，目前帝國國力強盛。”
華燁似乎很得意，秦曦大概知道為什麽華燁始終要留著她了，華燁成長了，成長成為了什麽樣子不得而知，但絕不是當初那個昏庸的君主，現在應該改為暴君。
“沒有什麽好說的，我失敗了，曆史上怎麽寫那就是什麽，即使曆史上說秦曦是一個放蕩不堪的女人我都不會覺得詫異，我應該接受黑暗的，就如同我追逐光明那樣。”
能夠寫出《精神思潮》的秦曦，已經蛻變了，她之前是個理想主義者，直到現在也沒變，隻不過學會了如何通過不同的道路向理想前進。
與此同時的阡陌號上。
“君上，已經抵近奎克星雲了，再越過超仙座大星雲就能抵達梅洛星雲邊緣了。”
秦飛親自審問了華燁交到他手裏的凶手，凶手一開始矢口否認，後麵就承認是三王聯盟派遣過來刺殺秦曦的，秦飛就帶著主力大軍大舉壓境，總共有二十萬左右的精銳大軍，這是一隻足以顛覆任何政權的軍隊。
“好。”
秦飛低頭看著星圖，淡淡的回答道。
“對了君上，戍邊的兄弟發來消息稱，零者星雲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對於殘存神河文明勢力的探究也有了新的結果，事實證明神河文明確實與三王聯盟有所勾結，隱藏得極深，具體並不知道神河想要做什麽。”
副官對秦飛足夠的忠誠，以至於他也知道了許多隱秘的信息。
秦飛抬起頭來，皺著眉頭，眼神淩厲的盯著星圖，零者星雲離“中心宇宙”非常遠，遠到天使文明需要數千年才能跨越到那裏，加上星雲龐大的特征，所以更是難以到達，發現的痕跡必然也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不管是暗物質監測還是光測。
“或許是神河有所作為，但我們鞭長莫及，不用去理會他們，給我連線天基王，有些事需要搞清楚。”
秦飛是討厭無意義的戰鬥的，正如“秦曦”身死，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不像秦曦，他對這個帝國無感，對華燁無感，他隻想懲治殺害“秦曦”的凶手，至於以後，他不想去管了。
連線到了鶴熙，很顯然，鶴熙知道些什麽，麵對秦飛的時候，她有點心虛。
“又見麵了，天基王閣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
“為什麽這樣說？我並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
鶴熙很平靜，她認為秦飛不過是來追究秩序重啟計劃的責任的，她對秦曦遇刺事件毫不知情，畢竟她雖然主職業是天基王，副職業是天使文明科技研究重要研究者，還是以副職業為主。
“我姐遇刺身亡，凶手正是你們所派，你們放棄了秩序重啟計劃，選擇與神河文明勾結，這事我並不想計較，不信任我秦飛，也沒有關係，但為何要選擇刺殺我的姐姐，站在我的對立麵呢？”
鶴熙大驚失色，秦曦死了？！什麽時候的事？
“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和秦曦情如姐妹，根本沒有理由去刺殺她！”
“你為何不問一問你的盟友呢？”
秦飛沉聲道，鶴熙確實是一個較為單純的人，她不攻於心計，並不代表她不會，早年為了生存她什麽都有學過，比起凱莎涼冰這些貴族出身的人來說更親近底層，這也是為什麽三王能有她的一席之地的原因。
鶴熙沉著臉與凱莎展開了視訊，凱莎很直白的就承認了是她所指使的人刺殺的秦曦。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如果秦曦不死，我們一切的努力都將付諸一炬，如果秦曦的死能夠讓秦飛統帥倒向我們這邊，剿滅華燁將不費吹灰之力，於公於私都是再好不過的。”
凱莎很平淡的述說著，她也知道秦飛在看著，她也知道秦飛絕對不會成為盟友。
“最好是秦飛與華燁爭鬥個半死，你好坐收漁利？有這麽好的事情嗎？”
秦飛補充道。
凱莎沉默，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信號接入進來：
“派人去刺殺秦曦是我幹的，我不需要誰來為我背鍋，我所做之事是正義的，是大勢所趨的，以華燁為首的男天使派係必須被毀滅，他們的統治是極惡的，我們的隊伍正在逐漸壯大，而他隻會越來越弱小，直到退出曆史舞台！”
天啟王涼冰以一種睥睨的姿態介入，她很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所做所為，她知道有很多疑點，但是她不願意去澄清，因為她派人刺殺是既定的事實，隻不過蘇瑪麗將一切罪責推給了她而已。
“作為執劍者，你確實很優秀，你的優秀並不是你行使罪惡手段的憑證！我不在乎我會失去其他的什麽，但唯獨我的姐姐不能失去！我不會去在意你是誰，是什麽身份！你必須要付出代價！”
“我是王，天啟王，而你，反動統治者底下毫無底線的走狗！我需要向你付出代價？可笑！”
“好了！退下涼冰！”
凱莎生氣了，雖然她和秦曦站在對立麵，但都是有原則和底線的碰撞，涼冰這種方式顯然已經有些不理智了。
“三天後，公平決鬥，你可以使用一切你的武器，要麽殺死我，奪取這支艦隊的控製權；要麽被我殺死，我不會再參與到任何一方的爭鬥中！”
秦飛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冰冷的看著涼冰。
“我接受你的挑戰！”
還沒等凱莎發話，涼冰就同意了，並且關閉了視訊。
“你們也可以選擇幫她，我並不在乎。”
秦飛繼續道。
“這種事情，隻會利好華燁，怎麽看，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鶴熙平靜的訴說著，凱莎沒有發言，看得出來她會站在涼冰這一邊，於公於私都是如此。
“這不麻煩你操心了。”
秦飛關閉了視訊，鶴熙長歎一口氣，凱莎隻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
“秦曦是不可能死的，不管是華燁還是蘇瑪麗，亦或者是我和涼冰，沒有一個人能夠輕易殺死她，同樣的，她也不會輕易的臣服於誰，就算是華燁也不行。”
“那你呢？”
“我會做到的。”
……
“君上，您這麽做恐怕下麵不會同意的。”
副官得知秦飛想要決鬥三王當中至少兩個時並不感到害怕或者詫異，但秦飛戰敗的結果是要將艦隊指揮權交出去，這根本不可能有人會同意。
“若沒有戰鬥的本領，起碼也要有赴死的意識！我一切都輸了，沒什麽輸不起的了，華燁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如果我戰敗了，我也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沒有誰能夠拿到一絲好處！”
秦飛很冷靜的起身，盯著副官：
“天諾，權利是個好東西，但別被權利迷失了本心，我們要翱翔宇宙，不僅僅是天使文明這片天空。”
“君上，必要時我將會阻止您，除非您現在殺了我，我是絕對不會容忍您發生意外的，這是我的原則！”
“多謝，但沒必要。”
秦飛拍了拍他的肩頭，淡淡的說道，而後大踏步離開了指揮室。
“崇拜與忠誠是我此生不變的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