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梅洛大公
戰爭從來不是秦曦提倡的手段，她早已過了那個衝動的年紀，以“穩”和“利”為思量準則，雖是準則，但她自己也時常跨過這條線，無他，信仰爾，哪個種花家的兔子不希望世界大同，這是何等崇高的理想與信仰。
她也沒有指望華燁能夠聽她的，畢竟，華榷將削藩這件事推辭到離世也沒有落實，她早已習慣了，隻不過心有不甘罷了，現在大家還能在談判桌上好好談，等她想掀桌子的時候怕是華燁都保不住任何人。
共產主義可以掀翻任何特權，所以zbj害怕人民團結起來，造出了小資、中產等等詞匯，目的不言而喻，可笑的是有人還高傲起來了，忘記了自己是無產階級的事實。
全天使文明都沒有想到戰爭來的如此快速，這也讓宇宙局勢再次動蕩起來，神河舊神也沒有想到華燁是一個比華榷還要強勢的君主，他們不得不將本來的計劃提前。
沒過幾天，天使文明大軍開拔，遠征多國文明組成聯合軍準備與天使文明進行一場小型戰爭，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多國文明不願意與天使交鋒，他們不像天使文明沒有外敵，他們相互製衡的格局遠比貿易利益的得失重要的多，也不確定華燁是不是看到這一點才決定出兵。
戰爭已經與秦曦沒有多大的關聯了，她現在要做的是高強度的研究與民生安排，從思想源頭確保合適的思想傳播，繼續保持高速的發展。
天使文明的娛樂業也是一片欣欣向榮，尤其是全息遊戲《文明與宇宙》的研發掀起了一股愛國潮，尤其是裏麵真實的戰鬥係統，讓人又愛又恨，每個天使公民進入遊戲後都會進行高強度的“軍訓”，這是全民皆兵的理念。
每個行業都被法律拉起了紅線和白線，越過白線最多警告，越過紅線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
……
站在研究室內，身著白色實驗防護服，越是高能和複雜的實驗室防護等級就越高，秦曦右手環胸左手捏著下巴，正在沉思。
“宇宙的大統一模型是什麽？黑洞與暗物質的關係是怎樣的？暗質計算機和神體的關係又是怎樣的？”
一連串的疑問在秦曦心底產生。
“時空海可以逆轉時間嗎？”
秦曦皺眉，抬起頭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事物，所有動態捕捉器打開，微觀能量捕捉器也被打開，甚至連最強的暗能量時停裝置也在開啟。
“你好，未來的我，現在是未知並不是過去，如果我開啟了潘多拉魔盒，我相信你會回到這裏來阻止我對嗎？或者未來我做了什麽足以讓宇宙走向寂滅的事情，那麽你一定會逆轉時間來阻止這一切發生，走出時間悖論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對嗎？”
靜，無比的安靜，仿佛整個世界都暫停了一般。
秦曦餘光看著所有的能量捕捉器，它們的數字停留在趨近於零的地方，並沒有任何反常。
這樣過去了好幾分鍾，沒有任何的反饋，秦曦疑惑的翹起二郎腿，繼續捏著下巴思考。
“難道是我過於自大，我根本活不到逆轉時間的時候，或者無法研究出能夠逆轉時間的係統？不.……”
秦曦的眼神變得淩厲。
“我是宇宙最無法確定的變量，既然靈魂穿越符合宇宙規則，那麽一定是我還沒有能力去觸摸到那規則，對吧！”
靜，還是一樣的安靜，沒有任何的變化。
突然，一隻極小的小蟲掉落在水杯裏，在水杯裏的水麵蕩起一絲漣漪，秦曦敏銳的觀察到了這一切。
秦曦笑了，笑得很開心。
“我明白了！神河舊神們，你們路走窄了呀……”
沒人知道秦曦理解了什麽，明明一切都沒有發生，也不存在穿越回過去這種事情，她卻看出了很多東西，打破了思維局限，如果詢問秦曦的內心，恐怕她的內心也無法回答。
“秩序並非永恒不變，但秩序卻是世間真理。”
秦曦繼續她的研究，好似這一切都沒發生過，遠在數十億光年外的某顆行星上，神河的舊神代表時光神基蘭卻被這問題問住了，他的一切思緒變得異常混亂，強烈的懷疑主義正在摧殘基蘭的內心，他花費五萬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正在緩慢崩塌，他正在不顧一切的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所謂‘終極恐懼’，莫不是這個？”
基蘭表情嚴肅，花白的胡子輕輕的抖動，他確實在恐懼著什麽。
“難道科技之父他號召研究的就是‘終極恐懼’？”
基蘭不再去揣測，他並未參與到這個研究中，造神工程才是他主研的方向。
“這個後生太恐怖了，計劃必須加快了。”
“老師您在說些什麽？”
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小男孩走了過來。
“卡爾，你覺得漫天的繁星為何誕生出智慧生命？”
小男孩望著天空，天真的說了一句：
“就像父親母親創造孩子一樣，它們也是父親母親吧。”
基蘭聽到卡爾的話，撫須長笑，不再言語。
……
時間一晃來到五年後。
帝國的戰爭已經結束，華燁強硬的向宇宙宣告他這個帝王的存在，極為野心勃勃，同時狠厲果決，天宮同盟國與其餘文明國都懼怕這位王，他們怕的不是華燁，而是華燁身後支撐著整個天使的帝國總理秦曦。
漸漸地，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流言，說秦曦與華燁不和，欲圖篡位，秦曦不能不製止這種聲音的傳播，也不能讓別人覺得她真的要造反，最為奇怪的一點是，這種聲音幾乎無法掐滅，好似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操縱著什麽。
秦曦隻能嚴加防範，甚至不惜代價去質疑華燁，換來的結果還是未知，華燁與她的關係也越來越僵化，這種聲音是至少五個利益集團共同達成的共識，秦曦即使意識到什麽也沒法直接打擊。
這五個利益集團分別是華燁、蘇瑪麗、舊貴族、新貴族、神河舊神；甚至還不止。
今天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梅洛伯爵功勳卓著正式冊封為梅洛公爵，還是實封的大公爵，這個消息一出對於鐵血鷹派的打擊是巨大的，也意味著削藩的難度再次增加，秦曦得知後也是心情複雜。
梅洛大公凱撒在這次戰爭中擔任前鋒軍團的統帥，橫掃多國文明聯軍，戰爭僅僅持續了一年就結束了，多國文明大敗，天使文明獲得了商貿的主導權，秦曦也發現了華燁對軍隊的約束力放寬了，這意味著軍隊內部會滋生腐敗，秦曦想要提醒華燁，但想了想華燁也不會聽進去，頓時心情更複雜了。
秦曦看著窗戶外下著的小雨，曉晴走進房間，準備給秦曦匯報工作，但是敏銳的察覺到秦曦的惆悵。
“在想什麽呢？曦姐”
“削藩刻不容緩了，等到了危害帝國的時候再來削藩，那將造成更多的損失，非要等結果發生了才賦予大義去淩駕在上麵，這是極其愚蠢的做法，防範於未然，如履薄冰才是真正的執政方式！王上他太容易意氣用事了！”
秦曦已經忍住沒有去罵華燁了，畢竟這隻是一位年輕的君主，她需要巧妙的糾正他的錯誤，隻不過這會讓人對她的誤解加深。
“曦姐你心急也沒用，這個時候去談削藩就是把自己架在所有貴族的對立麵，以前是先王在，現在的王上你無法依靠的。”
曉晴淡淡的說道，她已經看透了許多事情，華燁的意圖也比較明顯，他不想削藩，而是想把天宮製度轉換為天宮秩序，他不想改變。
“你知道嗎？任由這些主義去發展，最終他們會帶崩整個帝國，永遠不要相信神權社會能夠帶來文明進化，隻有以人為本才是真正的進化，如果說依靠某個人成為神代表天使文明，那個人死了天使文明就不複存在了嗎？”
“我不否認神明的引導性可以導向良好，可是在如此複雜的宇宙環境之下，神真的會堅持初心嗎？神河文明二十多萬年的曆史擺在那，前車之鑒啊！神權社會的發展是畸形的，是天使文明前進斷然不可取的。”
秦曦一番訴說，曉晴也是仔細聽著一言不發。
“曉晴，我很害怕，如果我有什麽不測，帝國的一切就要毀於一旦，哪怕是我在，似乎也隻是在為這個龐大繁榮的帝國續命罷了，製度的缺陷不去彌補必然會造成崩塌。”
良久，曉晴才看向秦曦，收起思緒，歎了一口氣：
“曦姐，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曉晴隻能這麽說，她理解秦曦，也自認為自己無法像秦曦一樣，無法像秦曦這般偉大。
“唉，我盡力吧。”
……
“莎兒，你這是怎麽了？為父晉升公爵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何悶悶不樂？”
高高的陽台上，凱莎身著露肩禮服雙手撐在欄杆上，金發垂下，看著地麵發呆，臉上寫滿了愁容。
凱撒大公穿著戎甲，手裏端著酒杯，麵容嚴肅。
“父親晉升大公我自然高興，可高興之餘又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擔心為父權利太大被盯上或者杯酒釋兵權嗎？”
凱撒大公笑了笑，他總是那麽自信，或許凱撒涼冰兩姐妹的母親就是喜歡他的自信吧。
“不隻是這些，削藩怕是很難了。”
“你擔心的是秦曦？”
凱撒也效仿凱莎，右手撐在圍欄上，任風吹著他的披風。
“她是我見過真正一心為國的人，這點我敬佩她，我凱撒到現在沒有幾個敬佩的人，我敬她的膽魄，敢為天下先，抗王命搏自由，我敬她的為人，光明磊落，正直不屈；可是，她太愚忠了，改朝換代就要變換新的思維，為父也不怕跟你說些大不敬的話，如果現在的王上有先王十分之一的能力，整個帝國上下一心必沒有任何破綻，隻可惜，他不僅意氣用事、剛愎自用，還輕信奸佞小人，這帝國早晚要出事，秦曦根本攔不住的。”
凱莎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張霸氣無疑的側臉令許多少女向往，想要成為她的後媽，但凱撒就是能夠堅守內心，不再納續，這是何等的毅力。
“父親的意思，秦曦會失敗？或者注定是無功的？”
“站在梅洛公爵的角度，我的功績是我出生入死幾百年為帝國奉獻換來的，我憑什麽把自己用命搏來的權利拱手讓人？站在秦曦的角度，為帝國的發展壯大謀劃未來，就必須將我們這些帶有分封異王性質的貴族清除掉，因為我們的存在讓帝國陷入無休止的內耗中，不利於天宮秩序大一統的建立；站在王上的角度，他希望平衡各方勢力，從而穩定內部方便他以後能夠繼續征伐其他文明，通過武力強行建立天宮秩序，推平神河秩序。”
“父親知道王上的野心所在？”
“不止如此，我甚至還得知一些小道消息，華榷先王的死沒有那麽簡單。”
“父親告訴我這些是想提醒我什麽嗎？”
“梅洛大公底下有兩萬精銳私兵，我兒大可以放手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秦曦與王上的矛盾爆發決裂之時，文明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動蕩之中，而這一天並不會太遠。”
凱撒搖著手中的酒杯走了，他就是有如此自信，相信自己的實力能夠保護自己兩個女兒的安危。
而凱莎，已經陷入震驚之中難以回過神來，微風吹亂了她的金色長發，也把她的心吹得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