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要這麽久?
林宛白隻覺得臉上“轟”的一下暴熱。
劇烈運動……
雖然說的很委婉,但誰還不知道指的是什麽……
林宛白將頭瞬間垂低,眼角餘光裏,她都看到旁邊的護士長都是跟著滿臉通紅。
“目前恐怕還不行!”饒是醫生和他同樣是男性,又已有家室,臉上也多少尷尬了下,搖頭解釋說,“手術時至少縫合了四層,今天雖然最外麵的皮膚拆線了,但是裏麵的組織還在繼續恢複,刀口愈合也需要段時間,這時候是不建議進行劇烈運動的,很容易造成刀口裏麵的撕裂,怎麽的也要一個月以後!”
“要一個月這麽久!”霍長淵蹙眉。
術後他再怎麽心猿意馬,也始終堅持著不碰她,已經忍了這麽久,終於熬到了拆線卻沒想到還得繼續等。
這話裏麵的幽怨太濃了,幾乎充斥了整間辦公室。
醫生訕訕的笑了兩聲,遲疑的繼續說,“如果你們十分迫切的話,咳,其實半個月也是可以的,但是千萬要特別注意,尤其是姿勢方麵,選一些別對刀口產生壓力的……”
林宛白腦袋已經徹底抬不起來了,垂著的脖頸弧線都通紅。
如果可以,她想要直接從空氣裏蒸發!
怪不得他要堅持陪她一起來拆線,除了不放心,還有要問這件事……
林宛白幾乎能從醫生和護士的臉上,看到“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這幾個字,從辦公室裏出來,她扶著額頭幾乎是健步如飛,很想要最快速度逃離。
直到出了醫院大樓,她才敢抬起頭來。
和她同樣眉頭攏在一起的,還有霍長淵,他仍舊對醫生的話耿耿於懷,薄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直線,聲音幽幽道,“還要兩周才行。”
“……”林宛白尷尬。
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忍不住說了嘴,“這才再等半個月你就受不了,若是再懷孕的話,隻會比這個更久,前後三個月都是不行的……”
“要這麽久?”霍長淵眉眼驚詫。
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聽到她的話後,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何止,生完之後也不能馬上就那個……”林宛白如實的說完,看到他眉間的褶皺已經能夾死隻蒼蠅,故意問他,“那你還生不生女兒了?”
霍長淵眉眼糾結,卻還是沒有動搖兒女雙全的決心,“生!”
林宛白嘴角繃了繃,沒忍住笑了出來,實在是他說話時語氣太委屈了,有種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的感覺……
隨即,她又感覺很害臊,自己竟然被他帶動的,在這樣公共場合裏談論有關床上的那些事,幸好來到醫院的人都腳步匆匆,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轉身想快點離開時,迎麵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秦思年穿著一身白大褂,裏麵是還沒有脫下來的綠色手術服,似乎是剛從手術室裏出來沒多久,一隻手插在前麵的兜裏,另一隻手裏夾了根燃著的煙,他嘴裏還有白色的煙霧吞吐出來。
“秦醫生!”
林宛白這才突然想起來,這家是秦思年所在的私立醫院。
之前沒有碰到麵,是因為手術的那些天剛好是秦思年追著桑曉瑜去南非的日子,等她出院的那天晚上,也才從霍長淵的嘴裏得知他一個人回來……
加起來其實也就不過十多天的光景,林宛白卻明顯感覺到,眼前走過來的秦思年好像一下子清瘦了許多,顴骨都有些突出。
那雙桃花眼依舊很勾人心魄,從臉上掠過也還是不由自主的暈眩,可是又不知從哪裏能夠感覺到,就是有一股心碎之意,就像是一塊被千錘百煉的寒鐵,沉默又孤寂,沒有一丁點熱氣。
“你們這是?”秦思年已經走到他們麵前。
霍長淵替她回答說,隻是簡單解釋說,“前些日子動了個小手術,今天過來拆線。”
“沒事吧?”秦思年忙問。
“沒事!”林宛白笑著搖頭。
秦思年聞言,語氣一鬆的點頭,“那就好,我剛結束完一台手術,沒事在院裏散散步,休息一下,等會還有兩台手術。”
說完後,他將垂著的手抬起重新送到嘴邊。
林宛白視線也下意識的隨著他的動作看過去,當看到他夾著煙的手指尖竟然在細細顫抖時,不禁被嚇了一跳,“秦醫生,你的手……”
“無妨,隻是手術做多了,有些抽筋!”秦思年笑著解釋說。
林宛白點了點頭,不免覺得也太過於辛苦了,但又覺得他更像是在用工作麻痹著什麽。
“要不要來一根?”秦思年轉而看向好友。
“不了。”霍長淵沒接,實際上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再抽煙了。
秦思年挑眉,想起來他不抽煙的原因,是為了打算再生一個女兒,想到孩子,也不由想起自己無緣流逝掉的小生命,心頭頓時收緊,隨後蔓延而出的都是苦澀。
將抽剩下的煙頭丟在地上,用皮鞋慢慢的碾熄後,撿起丟在垃圾桶裏,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秦思年再抬頭時像是很不經意的問,“林小姐,小魚有在跟你聯係嗎?”
“我們在網上有聊……”林宛白如實回答。
“哦。”秦思年點頭,默了兩秒,又問了句,“她還好嗎?”
“還好……”林宛白猶豫的說。
她知道,他問的不過是自己離開以後,桑曉瑜獨自在南非的生活,她也不知這話應該怎樣回答才最好,隻能順著他的話回。
秦思年低笑了下,沒說什麽,從白大褂的兜裏又掏出了煙盒,重新點燃一根時,看了眼表說,“時間差不多了,我還得回去做術前準備,就不多聊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霍長淵扯唇,“思年,電話聯係。”
“嗯!”秦思年點頭。
被牽著往泊車區域走時,林宛白下意識的回頭。
看到秦思年沒有立即進樓裏,仍舊站在原地抽煙,瘦瘦高高的身影立在太陽光下麵,仰頭看著遠方的高樓和天空,一陣風吹過,白色的煙霧嫋嫋而上,他的眼裏卻沒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