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綁架

  黑暗中,他猛然發現出租司機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由得恐懼到了極點,也來不及多想,伸手便要去拉車門,就在手指觸碰到車門拉手的一瞬間,忽然感覺脖頸處一陣巨疼,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蘇醒過來,發現周圍一片漆黑,無論怎麽睜大眼睛,仍然什麽都看不到。第一反應是眼睛瞎了,不過幾秒鍾後便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被裝在一個木頭箱子裏。


  整個人被捆成了個粽子,嘴上也粘著膠帶,既不能挪動,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一瞬間,精神就到了崩潰的邊緣。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久,才漸漸恢複了正常的思維。


  這些人是誰?到底要幹什麽?想來想去,沒有任何頭緒,畢竟,目前的處境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生活經曆,真的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雖然在一片漆黑之中,但從顛簸和周圍發出的聲音判斷,自己正身處一輛飛馳的汽車之中,而且可能是那種廂式貨車,因為車箱體發出的各種噪音實在是太大了,叮叮當當的讓他的思緒都有些亂了。


  看來,常曉梅是對的,今天的一切果然是衝我來的,可是既然是衝我來的,那把魏霞弄走又是為啥呀?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正百思不得其解,汽車忽然停下了,隨即,車廂門被打開了,他能感覺到一絲陽光透過箱子的縫隙照射進來,隨著而來的是刺骨的寒風。


  有人進入了車廂,在吃力的挪動著什麽,嘴裏還嘟囔著一些他聽不懂的南方方言。片刻之後,箱子蓋突然被掀了起來,西紅柿炒蛋那顆黃毛卷的腦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二人對視,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感覺黃毛的眼神冷酷陰鷙,像是從地獄中射出的兩道寒光。出租司機也走了過來,胡子茬上掛著一層白霜,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直接把一塊黑布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開始奮力掙紮,拚命扭動著身體,盡管無法說話,但還是發出嗯嗯的聲音。旋即,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了下來,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了咽喉。


  “再亂動,就要你的命。”黃毛冷冷的道,他說的是普通話,隻是嗓音有些沙啞,聽著像是兩片金屬在摩擦,令人不寒而栗,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立刻不動了,生怕那鋒利的刀刃一不小心會割破喉嚨,隻是連續的眨著眼睛,表明自己有話要說。


  出租司機湊了過來,冷笑著看了看擠眉弄眼的他,然後和黃毛嘀咕了一句,他也沒聽懂說的是什麽,隻見黃毛轉身跳下了車,不大一會又回來了,手中卻拿著一隻注射器。


  無數電影中的畫麵瞬間出現在腦海裏,他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拚命將身子往後躲去,卻被出租司機一把摁住腦袋,便絲毫動彈不得了。針紮進後脖頸處的肌肉中,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一次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昏黃的燈泡。盡管燈泡的亮度並不大,但許久不見光亮的雙眼還是有些不適應,緩了好一陣,才漸漸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房子,沒有窗,沒有家具,冰冷的水泥牆麵顯得生硬冷酷,一扇厚重的鐵門鏽跡斑斑,他則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直到此刻,意識才完全恢複,他心中猛然一驚,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手腳已經活動自如了,並沒有被捆綁,這令他頗感意外,從床上一躍而起,卻感覺頭暈目眩,站立不穩,趕緊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腦袋裂開般的疼,脖子也有些僵硬,全身所有的關節就如同沒有了潤滑油的機器一樣,稍微一活動,便嘎巴嘎巴的響。


  “有人嗎!救命啊!”他本能的喊了一句,隨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厚重的水泥牆仿佛把聲音都吸走了似的,沒有任何震動和回音。


  他隻能再次審視這間如棺材般的小屋子,仔細一瞧,居然在天棚牆角處發現了一個攝像頭!


  這是啥地方!是誰把我抓來的,又要幹什麽!這些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反複出現,簡直要把他弄瘋了。


  就在此時,那扇厚重的鐵門突然咣當一聲開了,劉勇板著臉走了進來,兩隻餓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半晌才冷笑著道:“東哥,咱們又見麵了。”


  他有點懵了。


  將我弄到這個鬼地方的人居然是他?怎麽可能,他隻不過是個打架鬥毆的小混混而已,就算當時被我騙了,最多就是打我一頓泄憤而已,咋會有這麽大的舉動,這可是綁架啊,一旦事發,判個十年二十年也是有可能的,咱們之間沒有這麽大的仇吧!


  劉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歎了口氣道:“東哥啊,其實這事吧,說起來話就長了,我覺得也沒必要講得太詳細,總之一句話吧,我也是沒辦法,隻能委屈你了。”


  劉勇的這番話,非但沒讓他明白什麽,反而更加糊塗了,看著這個凶神惡煞的家夥坐在自己身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越發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可是不管怎麽樣,自己被關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既然有了這麽一個熟人,還是得多溝通下,起碼知道為什麽出現這種情況啊,再就是魏霞是不是也被綁來了,她是個女人,別看平時凶巴巴的,可真要到了這個時刻,未必還能撐下去,再說,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啊,那可是自己的親骨肉啊,大人怎麽樣都無所謂,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還沒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就…….一念及此,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擰著勁兒的疼。


  調整了下緊張的情緒,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試探著問道:“我聽這話茬……難道不是你把我綁到這裏來的?”


  劉勇苦笑了下:“我的哥啊,你感覺我像有這麽大能耐的人嗎?要是打架啥的,那我好使,可這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我拉家帶口的,可能幹嗎?”


  他傻眼了,愣愣的看著劉勇道:“那你咋在這兒,可別告訴我,你也是被綁來的?”


  萬萬沒想到,劉勇竟然點了點頭:“差不多吧,反正現在咱哥倆是捆在一起了,這就叫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根本無法理解劉勇這句話到底是啥意思,張口結舌的愣了半天,忽然瞥見那扇厚重的鐵門還開著,於是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抬腿便朝門口衝去,可剛邁出去一步,就被劉勇一把拽了回來。


  “別折騰了,沒用的,這鬼地方好幾道門,根本就出不去。”他無奈的說了一句,然後往床上一趟,翹著二郎腿,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了。


  謝東則處於一種完全的發懵的狀態,調動了所有的腦細胞,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還是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不行,必須得讓這家夥說清楚,他想,於是將目光再次投向劉勇,可還沒等張口說話,劉勇卻先說話了:“其實也是你活該倒黴,本來我上次去省城,晃蕩了半個多月也沒找著你,差點就要放棄了,誰曾想在澡堂子裏遇上了,這就屬於你自己往槍口上撞,就怪不得我了。”


  “在天河洗浴……你去省城就是為了找我?”他更加驚訝了。


  劉勇苦笑了下道:“廢話,要不去哪幹嘛?”


  這事就更匪夷所思了,要按這麽說,這件事跟張力維他們肯定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可以說,和自己目前生活中所認識的一切人都沒關係。可是,劉勇找我幹什麽啊?居然還找了半個多月!

  “你為啥要找我啊?”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我閑著沒事,吃飽了撐的啊?你以為我稀罕你?是有人讓我去找你,至於幹什麽,我就不知道啊。”劉勇說完,有點不耐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不提這件事行不?因為你,老子已經夠倒黴了,別沒完沒了的磨嘰了。再說,咱倆在這兒說啥也沒用,還不如躺一會,養足了精神等著唄。”


  見這家夥突然發火了,他還真有些害怕,於是隻好低著頭不說話了,沉默了陣,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把襯衣都濕透了。


  莫非是因為我長得像那個黑老大白毛東?然後有人想讓我做替身,來個瞞天過海?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則必死無疑了!想到這裏,一著急差點哭出聲來,這不是倒黴催的嘛,像誰不好,非要像他。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自己可能是小說看多了,現在是啥年代了,這種招數根本就不好使了,又是指紋又是DNA的,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這幫人要真就這智商的話,那還混什麽黑社會啊,早讓警察一鍋端了!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問這位劉老大,更重要的是,目前還不知道魏霞的情況呢,萬一要是也被綁了來,那自己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要把她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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