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宸,放,放開我。”裴落落試圖拍蕭逸宸的後背讓他放開自己,可是蕭逸宸隻是略微鬆了鬆勁,半點都沒有想放手的意思。
“對不起,落落。”蕭逸宸混啞的聲音像是堵在喉嚨,當他說出口才發現已經不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了。
是的,他知道裴落落跟趙浩勳見麵了,也在不久前接到了趙浩勳的電話,不,應該是蕭逸墨的電話,告知了他所有的真相他以全盤托出給裴落落聽。
那一刻,他慌了,從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的恐懼想把利刃將他的心瞬間輾個粉碎。她已經來不及去顧及工作,來不及去考慮明天的收購最後一流程的重要性,他隻知道,再晚一點,就那麽一點點他就會徹底失去裴落落。
盡管如此,當蕭逸宸闖進門的瞬間,對視裴落落那雙眼,他還是看出了一絲絲的迷茫的漠然。像是陌生人,卻又很熟悉。
“蕭逸宸,我收回我今天說的話。”裴落落淡冷的口氣,像是不走心的說了一句。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沒有感知,沒有心痛,甚至……全是空白。
而她話裏的意思在明白不過,她要收回今天說要嫁給我蕭逸宸的話,也就是意味著他跟裴落落隨時可能會徹底結束,聽到這話,蕭逸宸怎能不急不氣?可是又不能怒不能惱,他隻能把這一切自食其果的痛生厭下去。
隻是,那雙抱緊裴落落的雙手不由得攥緊她的衣衫,狠狠的擰皺。這是他此時唯一可以發泄的方式。
“我們回家吧。”蕭逸宸沒有應允裴落落的話,無力爭辯的話題怎麽說都是錯,越說越不靠譜。
與其如此,倒不如換個方式,或者避而不談。
或許是真的累了,或許是裴落落半絲力氣也不想爭辯,臨走,她都是一句話不再多說,沉默著跟著蕭逸宸坐上了車。
沉默是最致命的武器,傷著的也是最在乎的人。就如現在裴落落無聲的沉默,那最揪心,心痛的莫過於蕭逸宸。
回到家的裴落落,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房間的格局是按照君逸天下的那套來的,裴落落念舊,隻是這一次三樓是裴落落喜歡的法式風格,明暖暖的顏色,透著滿滿的浪漫。
隻是裴落落隻去過一次,再也沒有上去過。如今,蕭逸宸獨自站在三樓的陽台看著花園裏種植的牡丹,忽然想起那一天,她在別墅的二樓看著裴落落側影發呆的場景。
此刻想著,蕭逸宸掏出手機翻開存儲在相冊裏的照片,那個牡丹旁淺笑的女人的側臉落入他眼,流入心扉。
在裴落落離開等念的時候,趙浩勳其實就坐在辦公室裏盯著監控發呆。直到蕭逸宸急忙的衝進咖啡廳,然後把裴落落帶出來他的眼神裏才稍稍有些波動。
“趙總。”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打斷了趙浩勳的思緒。
唐甜走進去,手裏抱著一堆文件,顯得有些笨拙。趙浩勳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她微隆起的小腹聲色有些不悅:“你怎麽還來上班?不是跟你說了,讓楊月接你手嗎?”
唐甜靦腆的笑了笑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才稍稍緩緩勁回答道:“我今天就是來做最後交接的,以後趙總你要多照顧自己,楊月接手很快,已經熟悉賬目了。我過幾天就跟我老公回加拿大了,有機會回來再請你吃飯。”
曾幾何時,唐甜隻覺得自己除了趙浩勳誰也不愛,後來她發現其實並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誰都在愛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人就是自己一生的最愛,除了他或許真的無法在接受別人。
可是,等到對的人對的時間出現之後,淪陷卻又那麽徹底。就像現在的唐甜,曾經默默喜歡趙浩勳,到最後卻機緣巧合認識了來餐廳喝咖啡的現任老公。感情就是這麽不可思議,來的突然,又那麽不可抵擋。
愛似毒藥,飲下就蝕骨徹心。愛似濃酒,越封越久越濃烈。
也不知唐甜這幅體態讓趙浩勳似乎想起了什麽,有片刻的微愣後又重新清醒。他朝著唐甜輕點下頭然後說了一聲照顧好自己,便不再多看一眼多說一句。
正如他對所有女人一樣,冷漠,寡淡,不理睬不重視。這還真不知道是不是蕭家的血脈關係,起碼,在趙浩勳這個身份上那些冷情是一點都看不到的。
若不是說,把最好的,最寶貴的,最珍視的都留給最愛的人。
等到唐甜走後,趙浩勳把監控又倒掉回去看了好幾遍,最後把畫麵定格在裴落落眼神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他辦公室方向的那一刻。
不知是怎樣的滋味,趙浩勳的心就這麽被緊緊的攥著揪著疼,那種眼神帶著淡淡的離愁,沒有怨恨卻很悲傷。
“你要是恨我,怨我,我都接受。我最無法接受的,就是你滿眼的哀傷。落落,你要我怎麽辦才好,我已經愛你到無可救藥。”趙浩勳的指尖輕觸屏幕裏的女人,然而傳給他溫度的卻是一指冰涼的觸感,正如他此刻的心一般。
裴落落永遠不會知道,在趙浩勳把這一切全盤托出的時候,仍舊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她能對蕭逸宸僅剩的一絲情感,哪怕連同帶著對他的埋怨一起並存,也不想她在跟蕭逸宸和好。
可是他確實做到了,做到讓裴落落不會,起碼暫時不會接受蕭逸宸了。可是他呢?萬劫不複嗎?一絲絲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就是他蕭逸墨想要的嗎?做了那麽多年的趙浩勳,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
他甘心?不,他不甘心!
裴落落一下午都在臥室裏,跟兒子在一起。看他睡的很香甜,自己也沒多一會也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上靜坐著一個人。
“你要做什麽?”裴落落本是想說你怎麽在這裏,來這裏做什麽。結果話到嘴邊成了這樣的,當場氣氛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