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略一俯首,恭敬地看向了明昭帝,“父皇,單憑公主一人話不可信,當時臣媳路過百香樓的時候,有一人可以為臣媳作證。”
說完之後,她的視線就落在了旁邊的蕭天垣身上,這個時候,該他上場了。
蕭天垣還沒有準備好在這個時候出場,偏偏林染就這樣把他推出去,於是,也隻好畢恭畢敬地來到了明昭帝的身邊,行了個大禮。
“西寧郡公之子蕭天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天垣叩首作揖,對明昭帝行叩拜大禮。
明昭帝有些驚訝,微微側了側身,想要看清楚來人到底是不是蕭天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果真是西寧的小郡王?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蕭天垣自信地抬起頭,直直地對上了明昭帝的目光,在對視的那一刹那,兩個人皆是一驚,似乎有什麽情緒在兩人的眼神中流動著,恍然之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兩人的眼底之間蔓延著,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天垣見明昭帝久久不說話,生怕他不相信,於是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呈過頭,“皇上請看,娘親說這塊玉佩是微臣出生時,皇上派人快馬加鞭從京城送到西寧的,微臣想皇上應當認得。”
明昭帝盡量克製住內心激動的心情,擺擺手,旁邊的李德就下去呈上來了那一塊玉佩。
當玉佩到達明昭帝手裏的時候,他的眼中萌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激動,似乎握到了心心念念依舊的寶貝。
林染甚至還看到了他眼中,隱隱約約閃現的淚花。
這塊玉佩對於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為什麽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明昭帝拿著玉佩,仔細地在手裏撫摸著,表情緩和地看向了蕭天垣,“起來吧,西寧天氣炎熱幹燥,暑氣大,你娘近來身體可好?”
蕭天垣回道:“謝皇上掛念,娘親身體康泰,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怎麽孤身一人跑到了京城來?來了還不告訴朕,一個人住在客棧裏算怎麽回事?回頭你娘該怪朕沒有安頓好你了。”明昭帝就像是在關心一個老友般,和蕭天垣敘舊著。
似乎把十一皇子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拋在了腦後。
林染和墨千寒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看出了一些什麽,隻是默默不言而已。
“回皇上,微臣此次進京隻是前來遊玩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勞煩皇上掛心了。隻是,皇上和娘親的關係似乎很要好?”蕭天垣也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不關心這個問題。
明昭帝頓了一下,連忙點頭,“朕和你娘……是很要好的朋友,既然來了,朕會讓人在宮中收拾一處地方給你住下,再給你接風洗塵,你也書信一封給你娘親,讓她安心。”
可是,這並不是蕭天垣想要的結果,住在皇宮裏麵,實在是太拘束了。
而且,看樣子,似乎明昭帝對他和娘親有點過分關心了,看來,可能不止是很要好的朋友那麽簡單吧?
“謝皇上關心,隻是微臣是來遊玩京城的,住在宮中怕是不方便,還是讓微臣住在宮外的客棧中吧!”他連忙拒絕了。
“這怎麽行?要不這樣,朕在宮外派人給你安排一處宅子,你就住在那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明昭帝說完之後,吩咐了旁邊的李德,讓他去置辦這件事情。
蕭天垣對於皇上的過分關心,似乎有些難以應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輕輕地點點頭,“微臣謝過皇上。”
旁邊的瑞和公主聽了這麽久,一頭霧水地提醒著,“父皇,十一弟的事情,還沒有審問清楚呢!”
蕭天垣聞言,立刻說道:“皇上,十一皇子的事情,微臣在百香樓裏看的很清楚,的確是邢王妃要帶著十一皇子進宮,但是在途中遇到了刺客,所以才會不小心讓十一皇子受傷了。”
聽他這麽一解釋,皇上再重的疑心在這一刻也沒有了,或者說,他整顆心都不在十一皇子的身上,而是在蕭天垣的身上。
明昭帝點點頭,將手裏的玉佩還給他,於是在短時間內宣判結果,“既然十一皇子沒有什麽大礙,這件事情就過去了,邢王,京中的冷國餘孽還在猖獗橫行,這件事情你要盯著,必要的時候,不要手軟。”
墨千寒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麽,連忙點頭應和著。
最後,蕭天垣被明昭帝留在了禦書房裏麵說話,而林染、墨千寒和瑞和公主三個人,則是一前一後地出了禦書房的大門。
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瑞和公主,這一次沒有扳倒林染,真是太可惜了!隻是這個蕭天垣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怎麽父皇會這麽注意他?
瑞和公主越想越氣,陰陽怪氣地開口,“五嫂,你這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居然連父皇都蒙混過去了。”
林染微微一笑,像個毒蛇般看著她,“瑞和公主,你跟蹤我的功夫見長,那個時候,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你。”
現在回想起來,她能夠知道當時那麽多的細節,無非是親眼見到。
看來,以後千萬不能太大意,否則,不知道要再生出多少事端。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是你幹幹淨淨,又何必怕我跟蹤?現在看來,你是真的很心虛。”瑞和公主驕傲地上挑著眉眼。
墨千寒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林染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裏,毒刺一般的目光,落在了瑞和公主的臉上,“九妹,你若是不怕禍從口出,也該顧忌一下七弟,若是再說錯什麽話,七弟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落在瑞和公主的耳裏,卻是一聲聲警告。
一口濁氣堵在心口裏,沒有辦法吐出來,但是麵對已經成定局的墨千堯,瑞和公主瞬間失去了底氣。
“我哥哥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五哥,你且看著,誰能笑到最後。”瑞和公主發了狂一般地大笑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裏。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林染臉上強裝出來那一絲淡定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
今天的一切,十分驚險,如果不是蕭天垣跟著他們進宮,恐怕皇上也不會那麽輕易地就相信他們的話。
林染細細地琢磨著,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墨千寒,“你說,父皇和蕭天垣的母親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的內心裏有著千百種的推測,可是那也隻是推測,隻是想象而已,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她根本不敢去猜。
“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是父皇和蕭天垣母親之間的秘密,不是你我可以胡亂揣測的。”墨千寒捏了捏林染白皙的臉,“好奇心害死貓,我勸你,還是別瞎查。”
這件事情,估計就算是蕭天垣都不知道內情。
林染的心事被看穿,有些不滿地揮開了墨千寒的手,卻又故意看向了他,“墨千寒,別跟我說你什麽都不想知道,你要是敢背著我偷偷去查,我就揭穿你!”
憑她對墨千寒的了解程度,這件事情,他要是不查才有鬼了。
口口聲聲讓她好奇心不要太重,是不想她摻和到這件事情裏麵吧?
可惜,她林染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這麽有趣的一件事情,說不定在將來,還有可能成為他們的把柄和護身符。
“染染,為夫這可是為了你好,你要學會體諒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啊!”墨千寒的薄唇落在林染的耳垂邊上,低啞的嗓音格外地性感。
林染隻覺得酥酥癢癢的,連忙推開了他,跑到了前麵的一棵桃花樹下,粉白相映,自成一景,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墨千寒,你過來!”她張開手,對著他勾勾手指。
那帶有渲染力的笑容,以及清亮的眼眸,渾身上下都在吸引著墨千寒,就算眼前是一個深淵,他也心甘情願地朝著她走去。
一步一步,墨千寒對著她伸出手,剛剛停留在她的身邊,她就一腳踢在了桃花樹上,瞬間,粉色的花瓣落在他們的身上,帶著春的氣息,無邊無際地灑落著。
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眼前的林染唇邊掛著一絲天真爛漫的笑容,明媚的雙眼盛開在這花海中,殷紅的唇瓣上揚著,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
墨千寒忍不住,在這一刻,按住她的後腦勺,就這樣吻了下去,深深地勾住她的唇瓣,攪動她的舌頭交纏著,似乎要吸幹她肺裏的最後一口空氣。
林染被他摟著腰身,被迫著微微踮起腳尖,整個人努力地迎合著他。
甜蜜,在兩人的心底不斷地盤旋著。
“染染……”墨千寒忘我地呢喃著她的名字,“永遠,永遠都不準離開我。”
也不知道過了了多久,他才鬆開了林染的腰身,迷離間,林染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回應,隻是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太子和太子妃。
林染頓時害羞地推開了他,保持適當的距離,提醒著,“太子和太子妃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