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番外2·飛鳥的社團活動
五月一日。
應該沒人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吧?
黃金周。
正是黃金周。
沒錯,今天五月一日就是黃金周的中間日。
其實冷靜一想,這代表半數的連續假期已成為遙遠的過去,不過現在姑且對這個可悲的事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此時此刻——從今天起。我的黃金周即將展開!
我完全不認為這個開始來得太晚。
我現在的情緒就像德島阿波舞節的最終日一樣亢奮,便是最好的證據。
老實說,昨晚我一夜未眠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由於引擎過熱,身體跟不上。
我靜靜地確認房裏的時鍾。
現在時刻正好是早上八點半。
就我推算,時間已差不多,那家夥也該來了。
我保持安靜,就像等待鳴槍的短跑跑者一樣,在被窩裏等候那家夥來臨。
那是已成為慣例的近衛家早晨一景。我閃閃發亮的黃金周,即將在宛如狂風暴雨般侵襲而來的人型鬧鍾號令之下拉開序幕!
「goodo——————————rng!早哈嘍,哥!」
隨著一聲活力十足的聲音,來人以近乎拆門的力道打開房門。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叫人目眩的亮色短發女孩。她穿著時尚的運動套裝,身材如小動物一般嬌小,有著一雙大眼。笑容和夜空中的煙火一樣燦爛。
近衛飛鳥。
登場者如假包換正是吾妹。
「喝啊!」
隨著一聲吆暍,飛鳥朝房裏的書桌全力疾奔,並以書桌為踏腳台做出……後空翻?
「!」
這在摔角中是極為有名的華美技巧。一躍而起之後,飛鳥朝著後方旋轉二百七十度。飛翔的身軀幾乎碰到天花板,描繪出一個美麗的圓弧。
接著,妹妹高聲大叫。當然,她是在半空中。
「月麵空翻繪出的拋物線,是通往榮耀的橋梁!」〔注1)
(注1日本主播刈屋富士雄播報二零零四年雅典奧運男子體操項目時的名言。)
不對,這句話和摔角無關,而且已經過時。
但是,我的腦內全力吐槽隻是枉然,隻見飛鳥嬌小的身影與我的身體重疊,正好形成一個x字形——
「唔啊!」
oonsalress,又稱「月麵水爆」。飛鳥於半空中利落旋轉的身體,分毫不差地墜落在我的腹部上。
「哇!早安,哥!」
「早、早安,飛鳥……」
我一麵調整呼吸,一麵回應落下的妹妹。
唉……
我還能說什麽呢?
說來可怕,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我誕生在母親是摔角選手、妹妹是格鬥技狂的扭曲家庭中,已當她們的招式實驗台十幾年。
最麻煩的是,這家夥完全沒有惡意。電視上不是常報導嗎?水族館進行表演秀時,殺人鯨和馴育師嬉鬧,卻害馴育師身負重傷的慘劇。
我的情況就和那個差不多。
人類與殺人鯨——我和飛鳥的戰鬥能力差距就是如此龐大。對她而言,隻是嬉鬧撒嬌;但對我而言,卻是死活問題。
如此這般,隨著妹妹登場,安眠的床鋪化為染血的擂台——這和我的體質有關。
女性恐惺症。
我從五歲起便過著被母親與妹妹當沙包毆打的悲慘生活,因此現在極怕觸碰女生。
具體來說,我隻要碰到女生,明明毫不興奮,也會噴出鼻血。這是因為身體產生了抗拒反應之故。
當然,今天也不可能就此結束。
接下來,由飛鳥一手主導、令人血液凍結的殘酷表演秀即將上演——
「嘿嘿,哥~」
然而,今早的妹妹異於往常。
換成平時,血淋淋的摔角戲碼早已上演,但此時的飛鳥不知在想什麽。居然緊緊抱住躺在床的我。
「……喂、喂,飛鳥?」
她的舉動實在太過反常,我忍不住開口詢問。
可是,回答卻是沉默。
飛鳥細小的手臂環住我的腰,體重全倚在我身上。
她甚至像被木天蓼迷得暈頭轉向的貓科動物一樣,在我的胸瞠上磨蹭著臉頰。
「……」
不妙!
當然,這招比平時的殺人式叫醒法要好多了……不過,醒腦的威力一樣不容小覷。
輕盈的體重,密著的柔軟觸感,微微飄來的花香洗發精酸甜香味。
——女生。
雖然是妹妹,但現在倚在我身上的無疑是個女生。
所以才不妙。
我開始起雞皮疙瘩,鼻腔發熱。
錯不了,這是女性恐懼症發作的前兆。
再這樣下去,我又要噴鼻血昏倒……
「……唔,差不多夠了吧?」
正當我的意識略微模糊之際。飛鳥猛然起身、跳下床鋪。
「嗯。哥。謝謝你。」
「……謝什麽啊?你剛才在幹什麽?」
我一麵喘息,一麵詢問。好險,她再晚兩秒鬆手,我的意識就會完全轉暗。
麵對我的問題,飛鳥微微歪著頭說
「呃……算是充電吧?」
「充電?」
「對啊,因為接下來得跟哥哥分開一陣子。所以我先補充哥哥能量,免得寂寞。」
「……哥哥能量?」
「呀哈哈,謝謝。多虧哥哥,我現在能量滿檔,要去銀河的盡頭都沒問題。」
「……」
居然幹這麽難為情的事,你以為你是宇宙戰艦啊?
「對了。哥。這套運動服好看嗎?」
飛鳥轉了一圈,展示她身上的運動服。
那是全新的運動套裝。
橫看豎看,那都是運動社團的社服——隻要別看背上用白字印的那串「浪嵐學園手工藝社」字樣就好。
為什麽飛鳥一大早就穿著這身衣服呢?
其實她從今天開始,要參加手工藝社舉辦的三天兩夜山中集訓。
為什麽手工藝社的社員要穿運動服?而且集訓地點未免太奇怪了吧?
雖然可供吐槽之處很多,不過現在姑且無視。
重點是集訓。而且是三天兩夜。
想當然耳,這段期間飛鳥將離開家裏。
這個事實代表……
「咦?不、不會吧!哥,你在哭啊?」
「嗯。是啊……我一時心潮澎湃……」
我一麵說一麵拿下眼鏡,擦拭盈眶的淚水,然而熱淚依然源源不絕地冒出來。啊,我有幾年不曾喜極而泣呢?
「是嗎……對不起,我竟然沒發現。我去集訓,哥也會寂寞嘛!」
「怎麽可能?你快去吧!」
「真是的,哥就是嘴硬。」
「我才不是嘴硬。你要不要用測謊機測測看?」
「你要好好看家喔!我會買紀念品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