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高家邀請
酒館裏。
“話說,正當那突厥勇士仗著胯下馬匹膘肥體壯,在比試場上先聲奪人,連中好幾籌之時。
隻聽得一聲怒喝‘取我披掛來’!你當是誰,原來是秦王要親自出戰!”
說書人在酒館裏繪聲繪色地講著。
“好!”酒館裏一陣掌聲、歡呼聲。
就在這時,一陣敲鑼聲響起。
正在聽說書人講故事的酒客們都站了起來,往門外擠去。
說書人也暫停了下來,拿過一旁裝酒的葫蘆,呡了一小口,隨即發出幸福的呻吟。
門外,一輛馬車停在那,車上裝的全是“得勝酒”。
酒館掌櫃的大聲囔著:“讓讓!讓讓!”
他好不容易才擠到外麵:“都有,都有!不要擠!”
酒客們催著:“快點呢!”
酒館掌櫃的嘴裏應著:“曉得,曉得。聽《智勇雙全秦王傳》,看秦王降服突厥蠻子,還得要配‘得勝酒’!”
酒客們歡笑一片。
不遠處,一輛馬車上,高遠陰著臉。
家仆高通站在馬車旁,恭敬地講著:
“主人,最近整個並州大街上,都流行配著‘得勝酒’,聽秦王降服突厥人的故事。”
高遠一把將馬車簾子放了下來。
高通會意,大聲喊著:“回府!”
高府,後院祠堂裏。
“現在,就連原來那些已經訂了我們的酒的老主顧,都在進那得勝酒賣。”高通忿忿不平。
高老太公不緊不慢地講:
“這不怪他們,眼下整個城裏的大小酒館,都在傳頌著智勇雙全秦王的故事
百姓們熱情高漲,爭相買得勝酒喝,那些商販跟風售賣,也是正常的。”
“原以為我們預售了酒,把賣酒的渠道都給控製住了,就算他們商樂署想擠進來,也不容易。”高遠:
“可誰知道,他們竟然借秦王鬥突厥這事,滿大街敲鑼打鼓地派著馬車到處售賣。
父親,已經有不少老主顧,雖然因為當初定下的協議,不能退貨。但契約到期之後,他們肯定會少訂酒的。”
就在這時,高通在外麵探頭探腦。
高遠不耐煩地說了句:“什麽事?”
高通在外麵說到:“王公子來了。”
高遠應了聲:“讓他等著,我一會過來。”
高通正要去,就聽到高老太公說了一聲:“等等,你去告訴王公子,今日老夫身體不適,遠兒沒有閑空!”
高通領命去了。
高遠一臉疑惑地看著高老太公:“父親,這是為何?此刻我們也剛好需要人幫忙出出主意。”
高老太公緩緩說到:“我們是在和商樂署鬥,不是和楊家鬥。”
高遠沉吟了一會:“父親的意思是……”
高老太公卻反問到:“你難道還覺得王家的那小子比楊家小郎君,更配得上我們家的豔娘嗎?”
高遠恍然大悟。
高老太公:“所以我讓你不要再去折騰什麽退婚的事,就是為今日留下緩解的可能。”
“還是父親看得遠。”高遠佩服地點著頭:“隻是.……”
高老太公瞅了瞅高遠:“怎麽,你拉不下臉來?”
高遠臉色怏怏:“我之前那麽對那姓楊的小孽畜……”
“如果是其他幾個孩子的事,我看你就不會拉不下麵子吧!”高老太公瞥了高遠一眼:
“遠兒,我知道因為豔娘的娘親之事,你的幾個孩子裏,你一直最不待見豔娘。”
他提高了音量:“可這事,事關日後我高家何去何從!”
高遠抬頭看著高老太公。
高老太公好似自言自語:“三百年了,天下紛亂了太久了,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這個天下,早晚是皇帝一人說了算的。”
高遠又糊塗了:“父親,我知道您說的這些大道理,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高老太公語氣幽幽:
“自古以來,我們這些商者都被稱為賤商,是因為大部分商者都隻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卻看不到大勢。
並州歸順前周之時,我們並州四戶雖立了大功,但卻不敢要任何封賞,這才換得我們並州四戶繼續雄踞並州二十年。
如今,大隋已經一統天下,並州又是重地,怎麽可能會看著我們這些賤商繼續做大。
曆朝曆代,都是重農輕商。而今秦王卻敢大張旗鼓搞那商樂署,還公然和我們搶奪並州市場,誰敢說背後沒有隋帝的縱容和支持。
既然此番秦王對我們並州四戶出手了,這說明我們並州四戶呼風喚雨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啊!”高遠大驚失色:“那,那,這可怎麽辦?”
高老太爺:
“就是看到了這點,我一早就打算和商樂署合作,可卻未能如願。
我還曾提議我們高家舉家遷徙,可你不願隻當個擁有良田的富家翁。”
高遠嘀咕了句:“還不是您的那些孫兒們舍不得並州的百年祖業。”
高老太爺繼續說著:
“既然不走。眼下,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和商樂署那邊搭上關係。而楊家小郎君,就是那根線。”
高遠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明白了,父親,我這就去安排。”
“以我的名義去!”高老太公又補充了一句。
等高遠出去了。
高老太公抬起頭,看著祠堂上眾多的牌位,長歎了一口氣:“列祖列宗,我就這麽一個孩兒,可惜天資不足,又沒有什麽擔當.……”
。。。。。。
王堅在前廳煩躁地走來走去:“怎麽,高叔父還是沒有空,這都幾日了!”
高通陪著笑臉:“實在是老主人那邊不方便,主人脫不開身。”
王堅跺了跺腳:“罷了!”
他往外走去。
高府的外廊,一臉絡腮胡的胡黑正坐在那。
王堅的腳步慢了下來。
等經過胡黑身旁時,他停了下來,輕聲說了一句:“胡黑,本公子要和你做筆買賣!”
。。。。。。
“整個並州的酒水銷售呢,都是經過各大酒樓、小酒館、青樓、勾欄,這些就叫做銷售渠道。
高家用預定的方式一口氣賣了半年甚至一年的酒。
這時候,哪怕新出的酒再好喝,因為銷售渠道的貨架上,已經堆滿了高家的酒,新出的酒自然是沒有地方擺的。
這就叫做‘貨架有限’理論。”
楊奇在那講解著。
可下麵坐著的何香兒和王君廓卻沒精打采的。
楊奇用著樹枝敲打著案幾:“哎,怎麽了,去鄉下玩了這麽些日子,回來卻是沒精打采的,假期綜合症啊?”
何香兒沒有回答。
還是王君廓接過話,他看了看何香兒:
“公子,我聽說頭天晚上酒喝多了,頭會疼的話,第二天再喝點,可以緩解頭疼。
香兒呢,最近在鄉下玩了那麽久,我想要是再讓我們去城外玩玩,應該就會好了。”
楊奇無奈,他放下了樹枝,拍了拍手:
“也罷,反正高家的邀請還在三日之後。
最近七娘整日呆在府裏,也是悶得慌。
我看最近天氣不錯。這樣,明日我們一起去城外放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