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261章 醫院

  第261章 醫院 

  「我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成玄英攥著手中的拐杖，用力到指節發白，他看著地面躲避著小雨追問的視線。 

  「可是我並不害怕。」小雨盯著成玄英的眼睛，堅定地說。 

  兩個人陷入沉默，氣氛有些尷尬和微妙，我拉起鬱壘走出房間帶上了門，走到門廊等小雨。 

  雖然認識的有法力的人並不多，但如果說是嚴格意義上的人類，成玄英是我認識的所有人類中最強的，他和阿修羅尚可一戰，原本人間的鬼怪他都不會懼怕。但是經歷了長生教和阿修羅之亂，遮末羅洲的羅剎不知會不會進攻人間，也不知道來還會遇到什麼其他的敵人，他擔心小雨被卷進來……就算保持距離也無濟於事，一旦出現危險，難免不被波及，不如把重要的人留在身邊保護。 

  小雨出來了，氣鼓鼓的臉頰有些泛紅，對我說：「我們走吧，不理那塊石頭了。」 

  「你們說什麼了？」我好奇地問。 

  「我就是罵了他一頓。」 

  我和鬱壘把小雨送回學校之後回到了公寓，其實我心中也焦灼不安，這種等待別人來進攻的感覺並不好。 

  微信響起了提示，我看到地獄五殿的群來了消息。 

  白無常：「最近死人靈魂丟得越來越多，我這兒知道的就三十多起。」 

  豹尾：「走獸的靈魂也丟了不少。」 

  鳥嘴：「我這兒也一樣，萬萬沒想到兇手連小動物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 

  黑無常：「前朝戰亂時不是也有吃靈魂的怪物，有什麼線索么？」 

  豹尾：「丟失的都是死魂，未發現蹤跡。」 

  鳥嘴：「我倒是有點線索，我的手下去招魂時，聽到了鈴鐺的聲響，但是趕到屍體前死魂已經不見了。」 

  黑無常：「鈴鐺？」 

  鳥嘴：「我仔細問過了，清脆的金屬鈴鐺聲，但是連個鬼影都沒見到，絕不是一般的鬼怪，兇手可能是從未見過的怪物。」 

  白無常：「我向閻羅王大人稟報此事，你們多留心，恐怕此事背後是個大麻煩……」 

  他們都不說話了，鈴鐺的聲音？我想起那個一身裝飾的猛獁象怪，也許又是被豢養的怪物。 

  我告訴鬱壘群里的對話，鬱壘思索了片刻說：「人類和鳥獸的靈魂都丟失，要麼這個兇手不挑嘴，要麼兇手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 

  「邪祟的法事往往只用得到人類靈魂，而很多鬼怪只吃人的靈魂或者只吃鳥獸的靈魂，現在各種死魂都在丟失，此事蹊蹺。」 

  「我得問問姜憶有沒有新案子，有機會我應該親自去調查一下。」 

  鬱壘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髮，說：「要我陪你一起么？」 

  我心想好啊，但還是搖了搖頭，說：「不成，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小鬼王，還可以差遣鬼吏，不能讓丈夫陪著去工作……」 

  「需要的時候叫我，這幾日我應該無事。」 

  「嗯。」 

  我真的給姜憶發信息問他有沒有案子，我已經閑了幾天竟然有些難受，姜憶笑我還挺勤快，給我找了個原本讓鬼吏去的差事。 

  剛出了起大型車禍，十八個人送到了醫院，陸續沒有搶救過來的已經有十個人去世了，屍體停在醫院地下一層的停屍間。原本這種事故要親屬認領屍體后再去招魂，但現在非常時期，就在今晚提前去。 

  這確實更適合人眼看不見的鬼吏去做，但我都主動要求了，姜憶說讓我去現場盯著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我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在鬱壘的注視中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又把符咒羅盤和面具帶在身上。 

  鬱壘托腮看著我，說：「來。」 

  我湊過去，他坐起來把我拉到懷裡，在我耳後落下一個吻。 

  「如果情況不對我會出現。」 

  「嗯，不過這麼多天閻羅殿都沒發現什麼，我也只能去碰碰運氣……對了，有什麼隱身的法子么？想混進停屍間太難了。」 

  「把你的面具給我一下。」 

  我遞給鬱壘，他起身去衣帽間，等出來時面具上多了幾道墨色的符畫。 

  「我的隱身是踏入空間的裂隙，你自己用這個法子太危險，這是障眼法用的藥水，我之前覺得會用到就備了一些，墨跡擦掉就會失效，人類看不到你但是能碰到你，自己多小心。」 

  「鬱壘，你簡直就是哆啦A夢……」 

  「什麼？」 

  「一個有求必應的卡通角色……」 

  「聽起來很有意思，我要查一查。」 

  在他發現哆啦A夢是藍胖子之前我就溜走了，在門口我戴上了面具，紮起自己變白的長發，我摸到房頂，抄「近路」來到了醫院。 

  晚上醫院只有急診那邊人多，我輕鬆地避讓著行人，他們確實看不見我。在醫院這種陰陽交叉最多的地方，死魂和鬼吏隨處可見，鬼吏看到我打了招呼，給我指了方向。其實就算不說我也知道停屍間在哪裡，被面具放大的視覺讓我看到一團紫黑的氣盤踞在地下。 

  怕坐電梯嚇到人，我走樓梯來到了地下一層，在開門時還是嚇到了走廊里的保安，他驚恐地跑上了樓…… 

  停屍間的門鎖著，我也沒客氣直接用玄冰把鎖捅開了。 

  開門后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如陰間般的寒冷，房間里瀰漫著紫色的霧氣，十具屍體就停放在中間，周圍站著十多個愁眉苦臉的鬼吏。 

  一個小頭頭對我作揖說道：「小鬼王，橫死的鬼魂向來難招，我們也是有備而來，派了兩個鬼吏在這兒盯著，然後準備子時正中招魂，可十個魂魄全都不見了……」 

  我看了看手錶說：「現在還不到十二點，魂魄是什麼時間丟的？」 

  「我們也是剛到，他們兩個從屍體推進來開始就在這兒盯著了，那時候魂魄還在。」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兩個一臉無辜的小吏，問：「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詳細地說一下，也許有線索。」 

  其中一個小吏回答：「我們一直盯著屍體，起初魂魄還在，這幾天丟失魂魄的事誰都知道，我們怕出意外，就用牽魂鎖捆住了魂魄，入夜之後檢查過幾次都還好好的，這會兒牽魂鎖還在，魂魄卻不見了……」 

  我掀開一具屍體上覆蓋的白布，果然，屍體的軀幹上纏繞著手指粗細的黑色鎖鏈，鎖鏈看起來完好無損。牽魂鎖我聽過，原本是為了抓不聽話的鬼用，就像手銬一樣，這魂魄憑空消失可真是奇了怪了。 

  「有誰進來過么？無論是鬼怪、動物、昆蟲，還是人類。」 

  「只有推屍體進來的醫院護工……」 

  「那這期間有沒有聽到鈴鐺的聲音？」 

  他們思索了一會兒，一直沉默的那個小吏突然開口：「對了，這麼一說我好像確實聽到了細小的鈴鐺聲，就在幾位大哥來之前不久，但是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