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244章 地獄蝶

  第244章 地獄蝶 

  我枕在鬱壘的肩膀,有些疲勞地就快睡著。 

  鬱壘突然輕輕地問我:「如果以後都是這樣的生活,也許要千年之久,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我不禁想起活了太久想自殺的吸血鬼,說:「我只活了接近二十年,想不出來活幾千年會是什麼感覺,但是這個世界這麼大,如果能活幾千年的話,有那麼多地方可以去親眼看看,應該也不會太無聊。」 

  就像林鏡和她的夫君一樣,在一起幾百年,也會分開住一段時間,一成不變也許神仙也接受不了。 

  但是迄今為止,我只擔心能不能活下去,還沒有想過該怎麼面對長久的生活,雖然不是為人,但作為鬼差也算是一種「活」吧。雖然有些事情不能做了,但是沒看過的書籍、電影,沒玩兒過的遊戲,總之有興趣愛好也可以讓時間變得有趣起來。 

  「如果你捨不得人類的生活,還有個辦法,若這具身體有天真的無法維持,可以做一具一模一樣的土偶,繼承你人類的身份,隨著年齡的增長不停更換。」 

  「就像是科幻故事裡的機械義體一樣,聽起來也不錯。」 

  土偶雖然不再是原本的我,但起碼鬱壘這個提議似乎解決了我父母擔心的問題。隨著時間流逝土偶也做得符合年齡,然後偶爾去父母面前露個面,只要不一起生活就不會露餡。 

  一切都能這麼順利的話,反倒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突然我感到一絲寒意,不由自主地裹上了睡衣,起身去開窗,鬱壘側卧著用一隻手托著腮,沒有阻止我。 

  我打開窗,見到一隻純黑色的蝴蝶飛了進來,落在窗台上,伸展翅膀變幻成一張黑色的紙,上面浮現出血紅色的字跡:「有任務,回人間——姜憶。」然後黑色的紙張就自己浮向空中燃燒成了灰燼。 

  「怎麼這麼像血書,怪瘮人的。」 

  「這就是傳遞消息的地獄蝶,也難為它了,飛到這麼遠。」 

  「那我還是趕緊回去吧,估計離發出消息已經過了好久了。」 

  「嗯,那就回人間再休息。」 

  我運用閻羅殿給我的雪妖盞,和鬱壘回到人間,現在我已經可以自己在已知的法陣中穿梭,要做的就是記住更多法陣的圖案,然後找到其中的規律。 

  回到人間已經是後半夜,手機一有信號姜憶的信息立刻響了起來,他讓我給他回電話。 

  我打回去,等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那邊特別吵,就像在酒吧一樣。 

  「姜大哥,有什麼任務么?」我大聲地說怕他聽不清,但想想也知道他肯定能聽清,又尷尬地放低了聲音。 

  「我把地址發給你,打扮一下再來,我和朋友說了我妹妹一會兒來。」 

  我聽到他周圍傳來男女的嬉笑聲,肯定是在酒吧了,說話也不是很方便。過了一會兒地址發過來了,還有一張照片,是正在搖骰子喝酒的幾個人,算上姜憶的話三男兩女,其中有一個男的憑我微弱的直覺判斷不是人類。 

  鬱壘一臉不高興,說:「這麼小的事情,還得叫你去使美人計么?」 

  「就因為是小事情才叫我么,以後需要處理的事情多了,有的可能叫我一個人搞定了。對了,鬱壘,我能喝陽間的酒么?」之前為了保險避免喝酒,但是我現在吃著陰間的飯,酒我不確定。 

  鬱壘搖了搖頭,說:「其實你的身體,喝陽間酒也只是能嘗到味道而已,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包括陽間的藥物也一樣。」言外之意,我甚至不用擔心被人類下藥了是么……也好也好。 

  天氣轉暖了,我穿了條長裙,外面套上夾克,化了淡妝,散著頭髮打算出門,就被鬱壘拉住了,他親了一下我的耳朵後面,那塊皮膚像被燙了一下,我有點迷茫地看著他,他說:「這樣你就走不丟了,去吧。」 

  「你的法術要是暴露了會把目標嚇跑的!」其實我更想說的是我現在已經強到足夠對付小嘍啰了。 

  「不會的,我有分寸。」 

  我將信將疑地去了姜憶那個酒吧,是個比較吵,人比較亂的酒吧,但顧客還是以年輕人為主,一眼望去好多養眼的男男女女。總覺得最近滿眼都是妖魔鬼怪,雖然不乏狐妖那種妖艷的鬼魅,但至少一半長得奇形怪狀,所以看到一大群好看的人還是很高興的。 

  姜憶找到了我,帶著我去了他們的座位,是珠簾後面的沙發座,看到了照片里那幾個打扮潮流的年輕人,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有問題的男人,他穿著黑色的牛仔長褲,AJ球鞋,黑色印金色logo的T恤,長得還算帥氣,戴著黑色耳釘,頭髮染成了銀白色,讓我不禁懷疑這是不是他頭髮原本的顏色。 

  「這就是我妹妹,她很少出來玩兒。」 

  我沖著他們笑了笑,說了聲:「hello」,坐在了姜憶旁邊,姜憶把一杯紅酒遞給我,說:「量力而行。」 

  我點了點頭,端著酒杯聽他們聊天。 

  姜憶挨個介紹了一下,說我是他妹妹,大學高材生,然後這幾個是他的朋友,都是工作了的人,那個可疑的男的叫柏冰,據說是一個調酒師,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具體是怎麼認識的我也沒問。至於是從國外還是其他的什麼地方回來的就不一定了。 

  柏冰對我展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以我現在的狀態,如果一個魑魅魍魎被我吸引,要麼是法力強大到足夠自信,要麼是法力微弱只是被我的磁場吸引,所以並沒有覺得可怕。我暫且還無法判斷他是前者還是後者。 

  喝了一段時間,鬱壘還是騙我了,其實人間酒的味道我都幾乎嘗不到,和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入口的滋味根本不一樣,就像兌了香精的水。柏冰已經換座位換到我旁邊了,說:「平常總出來喝酒么?」 

  「偶爾才出來的,你做調酒師,自己喝酒的時候多麼?」 

  「說來慚愧,我大部分時間在看著別人喝酒。」 

  我的微信響了,是姜憶,他把任務發給了我,寫著:「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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