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第236章 香閣
第236章 香閣
看見二樓窗口和門口妖艷的女妖或者是女鬼，我拉著鬱壘的手說：「這這這……這裡是？」
鬱壘輕笑了一聲，說：「緊張什麼，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看到牌匾上寫著「香閣」兩個大字，覺得更加可疑，但已經被鬱壘拉著走了進去，踏進大門，只見大堂坐滿了形形色色的散客，大堂正中是一隻很大的鼓，上面有輕盈的舞姬在歌舞彈奏。
我看得眼睛都挪不開了，舞姬身著彩紗，姿態輕盈，膚色發色瞳色各異，但個個都十分美麗，皮膚上塗了薄薄的金粉，彷彿敦化壁畫一般飛天起舞，靡靡之音入耳，骨頭都酥了，被鬱壘拖走才醒過來。
「你個女孩子還能被魅妖的歌舞給迷住……」
「女孩子也喜歡看啊！」
店裡的小廝都十分瘦小，耳朵尖尖眼睛大大，也不知是什麼鬼怪，看到鬱壘急忙上來答應：「稀客稀客，恭迎鬼帝大人光臨！」
「來幾個清淡的菜，和兩壇蘇子酒。」
「好嘞！二樓小包房客滿了，您二位三樓貴賓房有請？」
「不必了，一會兒送到二樓。」
鬱壘帶我穿過大堂，從側面的環形樓梯上到二樓，二樓都是小包房，有的擋著屏風看不到裡面，有的僅放下珠簾在欣賞大廳的表演。鬱壘拉著我走到其中一個包房門口，撥開珠簾就走進去，卻看見圓桌邊已經坐了一個健壯的青年男子，麥色皮膚，白色短髮，鎏金眼瞳，眼睛上有一道斜長的疤痕——白虎鬼王！
白虎鬼王愣了一下，他正守著一桌子的酒菜喝悶酒，桌上已經擺了十多個空酒罈，但一絲醉意也沒有，這酒量和神荼估計有一拼。我突然回憶起和阿修羅眾的大戰，他的兄弟血虎鬼王和赤虎鬼王已經……
鬱壘說：「介意拼桌么？」
「鬼帝大人請便。」他說著，繼續拿著酒罈喝酒，眼神有些遊離地看著大堂的舞姬。
我和鬱壘剛坐下來，小廝已經上菜了，小心看了看白虎鬼王，收走了空酒罈子才放下我們的酒菜。
咋說呢，看起來像是清淡的魚蝦蔬菜，但仔細一看又不知是什麼奇怪的東西，看得我身上毛毛的。
「吃吧，沒毒。」鬱壘拿起碗筷給我夾菜，他自己也吃了幾口，看來就算恢復了阿修羅的身體，也還是適應地獄的飲食，這麼說來，我在須彌山的時候，吃的東西就已經不是人類的食物……
我吃了一口粉色的肉球，看著像是蝦肉，吃起來說不出是螃蟹肉還是蝦肉，還不錯。
白虎鬼王這才反應過來，看了我幾眼，有些驚訝地說：「難怪崔判官交代我給你安排些差事，原來你……」
鬱壘說：「命數使然，遭此劫難，尚未消亡的人鬼神都是萬幸，白虎鬼王也請節哀。」
「他們兩個死在阿修羅眾手上，只能說是技不如人。」他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大口酒，晃了晃酒罈，似乎又喝光了。
鬱壘把一壇蘇子酒送到白虎鬼王面前，自己開了一壇倒入酒杯中，我瞄到酒的顏色是深琥珀色的，不打緊吧這……
鬱壘舉杯說：「這杯酒敬逝者。」
「敬閻羅殿逝去的八位大鬼王，四十三位小鬼王。」白虎鬼王說著喝了小半壇酒，他說的死傷數緊緊是鬼王一種，還有其餘的鬼差鬼吏沒有計算在內，我這才意識到地獄的死傷有多慘重。
鬱壘又叫小廝上了幾壇酒，酒過三巡，他對白虎鬼王說：「其實我此次帶淑男來訪，也是為了告訴你不必顧忌我，閻羅殿正是用人之際，有什麼差事儘管安排她去做便是，她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
「此次一戰，逄姑娘的英名已傳遍地獄，閻羅殿全都知曉，逄姑娘和月姬一樣，是古時『雪神』的後裔，我會把適合她的差事交給她。」
我急忙說道：「多謝白虎鬼王！」但一提月姬逄月清，我也不禁想起朱厚照那個定時炸彈。
「既然以後需要常聯絡，你就叫我名字，我本命姜憶。」
「我要不要喊你師父好些？」
「不必，你現在法力不在我之下，使的又是冰雪之術，我沒什麼能教你的，你要是覺得彆扭就喊我大哥，我也只有年紀比你長些。」
「好的，姜大哥！」
鬱壘說：「她不能喝酒，我就替她再敬你一杯。」
「客氣了。」
他們又喝了一會兒，我假裝斯文地細嚼慢咽也已經吃飽了，卻突然看見一樓大堂走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有些臉熟，頭頂是紅色的狐耳，紅色長發碧藍眼眸，五官十分俊俏，但在這堆魑魅魍魎中並不起眼，等我想起他是誰，立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了？」鬱壘問我。
「竟然看見個認識的『人』！」
我走到珠簾外邊，站在欄杆邊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抬頭也看見了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要跑，我就下意識地追了上去……
「火離！」
他跑得倒挺快，鬱壘瞬間追上來，在店門外攔住了他，他這才停下來堆起笑容看著我，說：「哎呀真巧，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們尷尬地對視著，鬱壘說：「這不是姜清雅的男朋友么？」
「對啊……你不是狐妖么，妖怪也能來這邊么？」
火離反問我：「你不是人么，怎麼死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鬱壘說：「按理說人間的妖怪不該到地獄來，但鐵圍山混雜了十殿和酆都的鬼怪，所以這裡常混進來喝酒的妖怪，守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火離連連點頭，一臉訕笑地說：「鬼帝大人說的是，也自然不會和小人計較。」
「清雅知道你是狐妖么……」
「她知道呀，她和你、莫舒還有於小雨幾個是朋友，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狐妖呢？」
「唉……不過她知道你來地獄喝酒么？你不是帶她離開市區了么？」我斜著眼睛看著火離。
他看了看我的手臂，說：「新上任的官差大人，您可快饒了我吧！大難剛過，我和幾個朋友來聚聚，清雅這會兒還在老家呢，明天坐飛機回來。」
我看了看他說的朋友，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們，是幾個俊俏少年，頭頂長著各種角和獸耳。
「好吧好吧，你們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