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業障
第219章 業障
蘇摩挑釁地狂笑著,對地藏菩薩說道:「我現在就毀了這閻浮提,先是將這地獄和酆都都夷為平地,我看看你究竟是能度化我,還是殺了我!」
菩薩左手持金剛幢,右手結施無畏印,一步一步向蘇摩走過去,他走過水麵,沒有激起一絲漣漪,就如同走過平地一般。
「蘇摩,原來這千年來你一直在須彌山。」
「是啊,就算是你這個心懷天下的菩薩,也渡不過這須彌海,管不著那須彌山的事吧!」
「你若對我有怨恨,儘管來此地尋我,何必牽連著阿修羅道和人道、鬼道,如此一來,你最終難逃天理的責罰。」
「千年不見,你依舊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高高在上,滿口道理。」
聽到這兒我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蘇摩她該不會是對地藏菩薩……
「六趣各有各的歸處,若強求,就如同打破這水面,世界渾濁的結果必定是一團漆黑。」
「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好一個心懷三千世界的地藏,你若今天不殺了我,就看我大開殺戒吧!」
說罷蘇摩消失在半空中,瞬間出現在我和遲璃面前,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抱起遲璃向後逃去,幾乎在同一瞬間,菩薩和鬱壘出現在蘇摩面前,菩薩金光纏身,擋住了無形的刀刃,一瞬間我彷彿看見空氣摩擦的火光。
「殺了羅侯。」蘇摩下令,多羅、騫馱、婆雅立刻包圍了鬱壘,鬱壘的臉上早已爬上紅色的圖騰,血紅的眼瞳中是冷徹的光,他對三個阿修羅王說:「你們看,原來蘇摩一直都想針對地藏王而已,你們幾個阿修羅王,聽命於她不覺得可恥么?」
多羅冷笑著說道:「就算不是蘇摩的命令,你這個叛徒也該付出點代價吧!」
「你說這話可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你沒有看出蘇摩的執念是誰么?她心裡一點你的位置都沒有!你還一直像個傻子一樣。」
婆雅說:「羅侯,如果你現在加入我們,阿修羅王之間沒必要廝殺。」
騫馱呵斥道:「別再把這個人當做同胞,他早已被閻浮提腐蝕,只要殺了他問題就都解決了。」
「不過是些手下敗將,你們可以試試看。」鬱壘的嘴角上揚,露出了兇狠的目光。
「哈哈哈哈!我就在等著你這個眼神,百戰百勝的羅侯阿修羅王啊!」騫馱像猛獸一樣撲向鬱壘,我幾乎能看見空氣被他的拳頭擠壓,但鬱壘巧妙地閃開了,他比以往任何一戰都要更加敏捷、強大,就如同他阿修羅王的力量和他丟失的記憶一同取回了。
多羅也攻了上去,他的千手千眼在黑暗中時隱時現,更為難纏,鬱壘抽出了麒麟短刀抵擋,尚且能打成平手。
鬱壘冷笑著說:「看來這千年來,你們在須彌山也沒什麼長進。」
「羅!侯!」騫馱怒吼著,連大地都在顫抖,他的聲音似乎震動了整個地獄,隨著怒吼他的樣子變化,身上的紅紋擴張,顏色變得更加鮮紅,眼底幾乎也染上了血紅。他的肌肉爆了起來,整個人化成一頭野獸般,變得更為強壯、迅猛。
「騫馱,你還是像頭牛一樣。」鬱壘輕笑著,但還是轉攻為防,明顯在躲避騫馱的衝撞和擊打,局勢看起來不太妙。
我睜大已經妖化的眼瞳,盯著他們的動作,婆雅心中似有不忍,還在猶豫著沒有攻擊,而蘇摩依舊在想方設法攻擊地藏菩薩,從光線的變化能看出她透明的風刃,但菩薩周身的金光彷彿牢不可破,依舊沉著地念誦著經文。
我高度戒備著,準備隨時躲避突然的攻擊,在這空蕩蕩的地獄邊緣,沒有任何障礙物可以抵擋攻擊,我護著遲璃,她艱難地自己站住,一走路傷口還是會流血,我也只能小範圍地冰凍她的血管減緩她的流血。
「遲璃,這附近可以往哪裡逃么?」我小聲問她。
「船……」
「我可以直接背著你飛走,現在的我已經強了不少。」
「不,你坐船,因為你的修行還不足以飛躍三途川,會被水吸進去,我此刻也是飛不起來了。」
「原來如此,除了岸邊還有其他地方可以逃么?」與其在這裡添亂不如帶著遲璃逃走,遲璃回頭看了看遠離岸邊的方向,有些猶豫。
我問:「那裡有什麼?」
「閻浮提的盡頭,三途川和須彌之海之間的牆壁,閻浮提和須彌山兩個世界之間最堅固的部分,三千世界中沒有任何神佛鬼怪能穿透那面牆。」她頓了頓又說:「那面牆是弧形的,一直向上延伸不知延伸到何處,而且靠近之後有很大的吸力,可以附著在上面行走。」
「就像引力一樣……」
「什麼?」
「沒什麼,岸邊打得心驚肉跳,以我的本事是過不去了,我們往裡逃先躲躲。」
我在水面凝結出浮冰,把小船一點點地推過來,小心不讓他們發現,然後和遲璃跳進船里,用浮冰推著船向裡面逃去。
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只怕攻擊的餘波都能要了我們的命,看著鬱壘的身影我有些揪心,但這是最好的選擇,此刻鬱壘越戰越勇,但他忙於應付騫馱和多羅,甚至沒有發現我和遲璃已經遠離了戰場。
有種臨陣脫逃的挫敗感……
遲璃察覺到我的失落,說:「謝謝你救我。」
我苦笑著說:「先活下去再說。」
小船行駛得越來越遠,水面起了霧氣,遲璃引導著方向,直到周圍一片迷霧,我們彷彿行駛進混沌之地,船的速度很快,直到「砰」的一下子撞上了一堵石牆一般。
「到了。」
我伸手觸摸牆壁,一陣眩暈,整個世界彷彿傾斜了九十度,我從船里栽出來,趴在了牆壁上,而方才的水面,和此時的牆面上下顛倒,我站了起來,牆壁變成地面,水面變成了水牆,小船也彷彿粘住一般停留在水牆上。
我扶著遲璃開始往前走,遠離水面,就彷彿是沿著牆壁在向上走一樣,顛倒的感覺讓我有些眩暈。
「這裡很少有人來,我偶爾來過,也什麼都沒有發現。」
離水面越來越遠,霧氣越來越稀薄,我遠遠地看到了一些零星的白色光點在閃爍,突然,耳邊響起了悅耳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