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182章 疑惑
第182章 疑惑
我平復心情,方才夢中的那個人分明就是當日在長生教壁畫中看到的那個人。
因為太過震撼,我記得十分清楚,畫中是一個有數百隻手臂,三個頭顱的修羅,他呈現男性的身姿,但三個頭顱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一個是老人,他身上描繪著紅色的圖騰花紋,每隻掌心都有一隻眼睛,身下騎著一隻百足的巨型蜈蚣,正是夢中的那隻,而那個人的臉,正是壁畫中男人的模樣!
這不是我第一次夢見過去發生的事,每次做這種夢都是因為或多或少接觸了什麼物品或什麼人,這次恐怕是因為接觸到了那具巨型的骸骨吧!
我穿好鬱壘的單衣,打開窗凝視遠方,如果夢沒有錯,那個修羅恐怕就是遠古時期和蜈蚣怪一起來到人間的,看皮相倒沒有壁畫中那麼恐怖,但誰知那普通人的皮囊下隱藏著什麼……
我遠遠地看到了鬱壘走回來,驅散了眉間的烏雲,沖他揮了揮手,然後下樓去迎接他。
他的神情原本十分嚴肅,不過走到我身邊后微笑著問我:「你怎麼醒了?」
「做了個夢……」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說:「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嗯……」
我把夢中的場景大概和鬱壘說了一下,他說:「果然和地藏菩薩說的一樣。」
「菩薩怎麼說?」
「當年修羅到人間之後,自詡為神,地藏菩薩和其中幾位打過交道,后因修羅破壞了人類社會的平衡,想要用恐懼奴役人類,天界出手驅逐了修羅,但既然有那段歷史,恐怕修羅的信徒,不止長生教。」
他說話的時候眉頭緊鎖,我問道:「既然地藏菩薩和他們打過交道,現在他也可以出面幫忙收服朱厚照和聖童啊!」
「話雖如此,但地藏菩薩不願再出面,當時度化遲璃,是因為遲璃心中有大怨,而朱厚照和聖童則是為了成為修羅而轉化的,菩薩雖然緊緊盯著須彌山的動向,卻又不願出面,這其中不知有何緣由,因為菩薩向來不辭辛苦,這次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我也不禁思索起來,因為曾經見過一次地藏菩薩,尊敬之餘,我慢慢發現神佛鬼怪在人類面前,終歸是誰最強,誰就是神明,而什麼是正義,也都是強者決定的。
「鬱壘……」
「嗯?」
「你知道自己是怎麼誕生的么?」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確實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自有記憶起,我就是現在的狀態,在度朔山看守鬼門關。」
「所以說,我們現在還是毫無頭緒,只能等著敵人先行動……」
「正是如此,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自古以來人間已經遭遇無數危機,每次到最後都能化解。」
我低聲說:「嗯……」
回到人間,不由分說肯定是先吃飯,原來已經中午了,怪不得我餓個半死。
鬱壘把神荼也喊了過來,我在一邊吃,他們則討論了現在的狀況,神荼聽了之後眯著眼睛看著我,說:「逄姑娘,我們在想的都是同一個假設。」
鬱壘說:「我身上已經有些許變化,淑男應該察覺得最早,遲璃轉換不全,那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些,只是看到朱厚照變成修羅之後的模樣,就如同我在照鏡子一般。所見之人都會懷疑我也是阿修羅,只是我守衛鬼門關千年之久,沒有人提出質疑而已。」
我沒想到這句話最後是鬱壘自己說出來,沒錯,我知道得最早,我每日與他共眠,他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跳,非人非鬼的軀體……從看到壁畫那一刻起我就懷疑他是修羅,但他又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成了東方鬼帝……
神荼幸災樂禍地說:「厲害了,鬱壘大人,如果你是修羅,我也要去探探自己的身世,保不齊也是什麼神仙後裔!」
鬱壘鄙視地看著他說:「你我本來就是神仙,不要妄自菲薄。」
神荼立刻幸災樂禍地說:「雷神大人說的是!」
我沒有說話,就算鬱壘真的是修羅,對我來說也沒有區別,反正都不是人類無所謂!但是如果他真是修羅,那他也許就是上官青黎口中的第三個修羅,只要第四個修羅誕生,須彌山通向閻浮提的門就可能被再次打開,這也讓我不禁聯想起那具蜈蚣骸骨,長生教收藏保存那具骸骨,恐怕其中也有什麼作用。
神荼突然嚴肅地看著鬱壘,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真的是修羅,不知大帝會如何處置此事。」
「以大帝的性子,應該想將我一同除掉。」
我擔憂地看著鬱壘,見過一次酆都大帝,以我的眼界實在猜不透他的想法,我說:「鬱壘,你在度朔山一千年,難道沒有人懷疑過你的身世么?」
神荼說道:「說起來,我比鬱壘當差的時間要長几年,當年鬱壘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有一位神仙把他送到酆都,並替他擔保,所以他才和我一起看守鬼門關。」
「難道那位神仙是……」
「沒錯,就是地藏王菩薩。」
我越發懷疑,地藏菩薩在這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既然是他送鬱壘來的,那他肯定知道鬱壘的身世了。
我說道:「按理說地藏菩薩應該知道真相。」
鬱壘搖搖頭:「我問過他,他沒有回答。」
我嘆了口氣,隨口問神荼:「那你呢,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么?」
「你說反了,我可是度朔山的兒子,從土裡長出來的小神!」說完神荼還攤攤手。
「你們認識一千多年了,一直都是現在這樣么?」
神荼立刻眼前一亮,眉飛色舞地說道:「別看鬱壘現在這個樣子,剛來的時候他還是長發,皮相又好看,冷美人一個,迷倒了多少男女,只可惜那時候他脾氣實在是很壞,對女子也沒有興趣,而且又嗜血,所以……」
男女?我正一臉八卦瞪大眼睛聽著神荼的敘述,鬱壘則狠狠地盯著他,說道:「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嘴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