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毫無頭緒
「噗通……噗通……」
鬱壘堅實而有些冰涼的胸膛中，傳來了沉穩而緩慢的心跳。
我以為我聽錯了，趴在他的胸口仔細聽，他的心跳聲很緩慢，大約隔了七八秒才跳了一下，但我確實沒有聽錯。
我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鬱壘，他看起來也十分疑惑，血紅的眼瞳注視著我。
「你是要活過來了么？」我隨口說道，鬱壘立刻微微一笑，說「我從未死過，哪來的復活一說？」
我被他擁在懷裡輕輕地親吻，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鬱壘說過他自從有記憶起就在酆都做事，作為東方鬼帝，掌管生死之門，陰陽的通道。
那麼在那之前呢？在一千多年之前，鬱壘從何而來？
深夜，我突然從鬱壘的臂彎中醒來。
鬱壘安靜地睡著，沒有呼吸，我靠近他的胸膛傾聽，並沒有聽到心跳聲。但他在轉化時的心跳，我絕對不會聽錯。
我不禁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他的嘴唇，熟悉的觸感，冰涼而柔軟。我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溫暖的皮膚，下面有血液在流動，這是我活著的證據。
鬱壘突然睜開雙眼，他幽幽地看著我，嚇了我一跳。
他輕聲問我：「怎麼突然醒了，哪裡不舒服么？」
「沒有，現在事情太多，我只是有些睡不安穩……」
「你還在擔心兩個修羅的事情么？不必煩惱，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再見招拆招便是。」
既然他說了這些事情，我也就不提我真實煩惱的事情了……我說道：「兩個修羅、長生教、螢火一族、兩個陰陽世家、靈台觀、酆都、地府，妖魔鬼怪齊聚一堂，也許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之前曾經懷疑過朱厚照的目的，也許他想在人間稱帝，但更有可能的是去攻打酆都，可現在無論地上地下，朱厚照和清兒消失的無聲無息。他已經得到了真正的修羅之力，現在他的蟄伏，只可能是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而螢火一族的聖童是最讓我費解的，假設螢對我說的話全部都不能信，鬱壘明知要我去是獻祭，但他還是同意帶我去，那把牙刀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訊息……而聖童自身是男童的外表，內心卻讓人更加難以捉摸。他究竟是自願變成修羅，還是被長生教所迫，又或許，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這恐怕是最糟糕的可能了……
我被捲入這些事情中，竟然是作為一味藥引，真是讓我哭笑不得。起碼，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體內流淌的血脈，知道自己來自何處，這種感覺讓我安心許多。起碼這樣，我覺得自己和鬱壘的關係沒有那樣遙不可及……如果是妖，會不會和鬼差更親近一些呢？
我再次在鬱壘的臂彎中入睡，恐怕如果是普通人，胳膊早就麻了，不過鬱壘似乎沒有這樣的煩惱。所以就算我和他親熱，也不必擔心意外的煩惱。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萬丈陽光，鬱壘不在身邊，卧室的門開著，我竟然聞到了一陣香味兒。
我爬起來，隨便穿上一件鬱壘的睡衣，循著味道找到了廚房，看到他修長的身影在忙碌著，他在煎雞蛋和冷凍的培根，傳出了陣陣香氣，而餐桌上已經放著一杯熱牛奶和烤好的吐司。
我有些驚訝地走上前，說：「鬱壘……」
他回頭看著我笑了笑，說：「看你很累的樣子，我幫你做早餐試試看。」
「嗯……你怎麼學的？」
「人間的食物確實和酆都不同，但好在還有網路可以搜索，查了一下做法，很簡單。」
「你也真是……」太完美了幾個字我沒有說出口……
「畢竟要在你身邊潛伏許久，要是不食人間煙火，很快就露餡了。」
他的話讓我立刻聯想起來，父母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而且是鬱壘這個名字，身份是房地產公司的經理，放假的時候一定會被嚴刑逼供……
我吃光了鬱壘做的早餐，味道確實不錯，煎蛋和培根雖然都是現成的，不過火候剛剛好，吐司上塗了蜂蜜，好甜！
我美滋滋地舔了舔嘴唇，說：「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鬱壘就坐在對面看著我，眯著眼睛笑著說：「昨晚也沒見你不好意思。」
我立刻想起了昨晚無法描述的畫面，臉一下滾燙起來，對他說道：「那是因為你……」
話音未落，他站了起來，隔著桌子向前彎下腰，低頭親吻了我的嘴角。
「可惜我嘗不出味道，這滋味應該是甜。」他一臉無所謂地說著，我慍怒地看著他，喝了剩下的牛奶，起身去洗碗，但我的心裡已如春水蕩漾。
他帶給我的感覺越幸福，我就越覺得透不過氣來。
早就知道故事的結局也許註定分離，等我失去的時候，我還能承受得了么？
從明天開始要好好上課了，不然期末真的會死得很慘。即使是表面安逸的周末，今天也要去採購一些生活用品，好好調整一下自己，不管修羅出不出現，接下來該好好學習了。
在我擔心的這段時間，地府也十分戒備，明顯加強了人力，走在街上，我分辨出一些混跡在人群中的鬼吏，竟然連白天也開始巡查了……
中午吃飯，我提議去千葉凜的日本料理店，鬱壘立刻同意了，他和我想的一樣，在這樣毫無頭緒的時間，去他那兒也許能打探到一些線索。
千葉的店一如既往地熱鬧，生意很好，卻也一直都有幾桌空位，也許是他故意留下來的也說不定。
我飛快地點了菜，現在天氣不熱了，就叫了烏冬面、天婦羅還有大阪燒，鬱壘照舊一壺清酒。
我對服務員說：「請告訴你們老闆，逄淑男來了。」服務員還沒走遠，千葉凜就打開了飯店的側門，緩緩向我們走來，他依舊一身黑色和服，手中拿著摺扇，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我。
「幾日不見，逄姑娘更多了几絲女人韻味。」他有所指地說著，又看了看鬱壘，鬱壘起身坐在我的旁邊，示意他請坐在我的對面。
他坐下之後，接著說：「想必二位是來打探消息的吧，小生也正想要尋找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