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陰陽
「你和東方鬼帝，究竟是什麼關係？」朱厚照歪著頭問我，一臉饒有意味的笑容，我該怎麼回答他好呢，說我是他的女朋友還是他的女人？
我想了一下回答說：「我是鬱壘的女人。」
「哦？明明是處子之身，你還真是敢說，那你說說看，你是怎麼做他的女人的？」他笑得十分邪惡，我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地向清兒靠近。
「這是我的私事。」
「也許當著清兒的面說不太好，但朕有意要你做朕的妃子，朕看你和清兒感情也很好，想必能和睦相處。」
我全當他是又開玩笑，警惕地看著他，說道：「帝君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祭品，請別開這種玩笑了，而且我心中有鬱壘，不可能和別人在一起。」
「是么？朕怎麼聽說你身邊還纏著一個夜叉，在溫泉的時候，你不是和他十分要好么？」
聽他提到陽泉我臉色一變，他怎麼知道這麼多？我看了一眼清兒，不知為何，她的臉色也不太好，彷彿心中有顧慮一樣。
「他是我的朋友，和神荼一樣，在鬱壘繁忙的時候保護我。」
「若是朋友多的話，但此刻他們又在何處呢？無論你是朕的祭品還是朕的妃子，都是朕的所有物，朕才是能護著你的男人。」
我搖了搖頭，說：「恐怕你想要的女人有很多吧……」
「天下是朕的，天下的女人自然也都是朕的。」
我不想再和一個幾百年前的帝王鬼魂爭一時意氣，他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在他繼續打壓我之前，我對清兒說道：「清兒，我餓了，有早飯么？」
清兒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朱厚照，此時微微一笑說：「帝君，我帶姑娘去用早膳。」
「去吧，用完早膳帶她到庭院來見朕。」
我彷彿得救一般和清兒離開了孔雀廳，桌上的斷手依舊散發著陣陣血腥之氣，那些穿著古裝的小司上前去收起了那些餐盤。
走遠之後，我才問清兒：「那些小司是鬼么？」
「嗯，帝君畢竟是陰君，自從他被趙承從陰間招回人間，他其實已經能夠在陰陽之間往來。」
「那麼這些小司是他從陰間招回的鬼魂么？」
「正是，這些鬼魂和我一樣，在地獄拖了太久沒有投胎，逐漸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得到帝君收留，服侍帝君，也算有事情做，不至於淪落為落魄的孤魂野鬼。」
「看來他在陰間真的是一位陰君。」
「正是，帝君身上有一種力量，能夠吸引別人為他做事。」
清兒說的我能感受到，因為朱厚照能鬧，他是帝王，他有那個本事，所以他的任性都可以看成是真性情，反倒能吸引一些人留在他身邊。
比如清兒，她是真心留在他身邊的。
我和清兒來到了四樓的餐廳，杜鵑廳，她叫人給我送來了早餐，依舊簡單營養，但送餐的服務生明顯十分害怕，看到清兒就像看到了鬼怪一樣，我立刻明白了，那些斷手，也許都是清兒所為，她真的為了朱厚照，寧願雙手沾滿鮮血……
我吃了有些冷掉的早餐，手腕依舊疼痛，但可以忍受。站在窗口眺望遠處，依舊是荒無人煙的山林，我心心念念的身影，究竟要何時才能出現？
我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身華服，就像是古代女子一樣，鬱壘看見了的話，會不會說好看呢？
想見他，想在安睡之時身側伴著他，這種感覺就像有貓在撓抓心臟一樣。
我還要活著見他，所以不能有一絲鬆懈，哪怕討好朱厚照保命也可以。
「清兒，你知道祭祀是在哪天么？」
「我聽來過隻言片語，祭祀也許是在月圓之夜，三日之後。」
「三日之後……」
我終於安下心來，三日，一眨眼就到了，不至於讓我在這漫長的等待之中越來越絕望。
看到我鬆了一口氣，清兒說：「祭祀如果快點來也好，無論長生教那些人打的什麼主意，我都會保護你。」
「清兒，如果帝君為了祭祀決定要捨棄我呢？」我看著她的眼睛問，她竟然沒有一絲猶豫地說：「就算是忤逆帝君，我也會保住你的命。」
「清兒……」我感激地看著她，心中更加疑惑我和她之間的牽絆，我和她彷彿相識已久一般，她和我如此相像，又有很多不像，她的法術也和我相仿，同樣的逄姓，我幾乎確定她就是我的先人，但女子嫁人之後孩子會和父姓，也許她是族譜上的一個女兒也說不定。
我說道：「從前我不相信有鬼神，直到我遇到了鬱壘，他給我打開了陰陽眼，讓我見到了世間的鬼怪，見到了酆都和閻羅殿，也讓我和逝去的爺爺奶奶見面，現在我又遇到了你，我多麼慶幸，原來世間真的有鬼魂。」
「你是說，你的陰陽眼是鬱壘給你打開的？」清兒突然十分嚴肅地問我。
「是啊，我的生日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十八歲之前從來見不到鬼魂，今年生日當晚開始，我就遇到了奇奇怪怪的事情，又遇到了鬱壘，什麼鬼怪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對……」清兒皺著眉頭，打斷了我的話，她說道：「實在是有些奇怪，你和我一樣，生來就該是通天陰陽眼，從小就什麼妖身鬼怪都能看見才對。」
我睜大眼睛看她，問：「果然，你和我是血脈相通的么？」
「我本不想和你說，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姓逄，確實，我和你血脈相通，都是逄氏的後人。我們的祖先之中混入了妖，所以你我身上有一些妖的特徵，比如你能使用玄冰之術，比如我的藍眼和施法時的白髮。」
我親耳聽著她的話，多少有些吃驚，可又覺得本該如此，這是成玄英早就提醒過我的。
「為什麼家族中的其他人沒有這些特徵呢？」
「妖能看穿陰陽，尤其是我們祖先的那位妖法力高強，他的血液混入後人血脈之中，每隔幾代人才會出現一人繼承了他的血脈，就像返祖一樣，比如你我，並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