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 同流合污
我正對著天花板發獃，眼角卻閃過一絲幽幽的綠光，我立刻坐了起來，盯著房間空處出現的螢火。
我試探地問道：「螢？」自己的聲音在夜晚空蕩蕩的房間顯得十分突兀，在綠光的映襯下有些詭異。
「可否准許小人現身？」螢的聲音虛無縹緲地傳入我的耳中，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床邊坐定，說道：「請現身吧。」
螢火凝結成人形，螢出現在我的面前，說道：「多謝姑娘。」
我不想再繞彎子了，直接問她：「螢，你是不是一直有話要對我說？」
她看著我，卻突然跪了下來，我急忙起來去扶她，但她不肯起來，雙手抱拳說道：「也許只有你可以救我們！」
「我只是一個被軟禁的俘虜，要怎麼救你們呢？」
她有些悲傷地說道：「自從被長生教控制以來，我們螢火一族就一直在尋找你，長老曾說過，你會出現在這一帶地區，過了這麼多年，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你們的長老，是一位身著素衣的老婦人么？」
螢瞪大眼睛問我：「你怎會知道？三年前長老帶領我們逃離長生教的追殺，那時她就已經身負重傷，與世長辭。」
「原來那是三年之前，我夢見過她的模樣……」
我依稀記得自己做過一個夢，夢中螢火一族的人聚集在一起，那個老婦人從水中倉皇逃出，生命逐漸流逝之時，她直勾勾地看著本不該存在那裡的我，並告訴我要小心。
她一開始有些吃驚，但很快期待地說道：「長老說過，一位陰體陽血的奇異女孩兒會出現在這一帶地區，到時候我們一定能認出來，我本不懂她的意思，但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如果是你，也許真的可以救我們……」
也許她的話是有緣由的，我應該先聽她說完，問道：「你們究竟有什麼把柄落在長生教的手中？」
「螢火一族素來與世無爭，直到三年前，長生教的人突然找上門來，他們看上了我們一族的能力，要我們做探子，替他們追蹤探查，我們不從，他們便屠戮我的族人，我們本來可以躲到天涯海角，但長生教抓了我們的聖童，我們才不得不為他們做事。」
「你們的聖童？」
「我們螢火一族，原本是生活在無人之地的蟲妖，最初變為人形的就是我們的聖童，他感悟天地之力，修為大漲之後點化了我們的族人，他就是我們的先祖，我們不可能棄他而去自己逃亡。」
「你們的先祖是個孩子？」
「聖童年逾八百歲，但他一直是十歲孩童的外表。」
「等等，既然你們的聖童被抓了，你們這麼多族人，為什麼不合力救他出來呢？」
螢低頭說：「我們明知聖童被關押之地，卻無力進入，因為他被關押在水底的監牢……」
我驚訝地問：「水底監牢？還有這種地方么！」
「長生教在沿海一代有一座度假酒店，酒店中有水下觀光通道，裡面錯綜複雜，在不為人知的通道中關押著一些怕水的妖，通道設有結界，我們多次探查，但根本無力突破。我們一族怕水，無法在水下停留，所以水路救他也行不通。」
我無奈地看著她，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長老具體說了一些什麼，但要我救你們？實在是太抬舉我了，我自己尚且不能自保，更不要說去水下監牢救人，你看我哪裡像法力高強之人了？」
「姑娘，長老曾經說過，萬事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註定會救出聖童，只要你拯救了他，我們一族定聽你差遣！」
「你實在是太為難我了，先別說下水救人，你現在能把我從這兒弄出去么？」
「關於這個……」螢抬頭看著我，她剛想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她便立刻散成螢火，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下床開燈，從門鏡向外看去，卻看見好多黑衣人，大約有四五個。
「這麼晚了什麼事？」我懷疑地問道。
「姑娘請和我們走一趟，老佛爺要見你。」
「太晚了我要休息，明早再說吧！」
「姑娘必須前往，請你自己出來，免得我們得罪。」
我心裡盤算，他們一定是瞞著朱厚照和清兒來提人，這會兒他們要麼還在喝酒，要麼回房間了不知在幹什麼，被他們拖出去那就太難看了，於是我說道：「我換衣服。」
我挑了一件方便的窄袖儒裙穿上，把頭髮簡單扎了個辮子就走出了房間，和他們一起向前走，沒等走出兩步，我突然覺得背後被針刺了一下，我生氣地伸手去抓，竟然拔下來一個裝著藥水兒的針頭，剛想說髒話，腦子一沉，又暈了過去。
我彷彿在黑暗中行走，眼前一片虛無，我聽到有個聲音在叫我。
「鬱壘，是你么？」我喃喃說道，但那個聲音說：「是我，我是青苓。」
「青苓，快找人來救我！」
「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我們去救你，我們會找到辦法衝進去的！」
我感覺身上又被人扎了一針，逐漸清醒過來，原來自己正被綁在一個椅子上。我本能感受到這裡是地下，寬闊的黑暗空間，一眼望不到盡頭，空地正中搭建了一個大型的祭壇，黑漆的木架上裝飾著紅黃相間的經幡，祭壇正中心嵌入一個三丈見方的青銅池子，以祭壇為中心，到處都環繞擺放著燃燒的巨型蠟燭，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焚香味道，這裡就像是邪教的據點一樣。
我的心臟猛烈地跳動，熟悉的不詳感覺圍繞著我的全身，周圍幾個人影走到我的面前，這是四個神色各異的人，一個是身著苗族服裝的美**人，一個是穿著道袍的大鬍子道士，一個是穿著黑色和服的年輕男子，最後一個是穿著正常黑西服的中年男人。
我被他們四個上上下下地打量，就像在動物園展覽一樣。
我生氣地問：「看什麼看？你們老佛爺呢？」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無禮了。」卓雅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他們讓開到兩邊，我便看到那個身著旗袍的熟悉身影，她手裡拿著一枚匕首，正一步步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