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愧

  我又累又困，恍惚地上了一上午的課，雖然什麼都沒聽進去，但起碼先保證出勤率，別等到期末連老師長什麼樣都不認識。 

  中午下課後，我在教學樓門口等著小雨，突然一個人擋住了我的視線，嚇了我一跳，白衣黑褲，是孔蘭生。 

  我抬頭看見孔蘭生冷漠的臉，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你有什麼事么？」 

  「看看你有沒有回來上課。」 

  「嗯，謝謝關心，你也看見了，我來上課了。」 

  「經歷了那麼多恐怖的事情，你還能這麼淡定地來學校，膽子越來越大了。」他俯視著我，我能感受到來自陽泉的冰冷目光。 

  「我不能因為害怕而足不出戶。無論如何，昨天你幫了我，謝謝你。」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揚起嘴角說：「怎麼，昨天不是要獻身了么，怎麼沒有繼續？」 

  我平靜地看著他說：「我不想和你吵，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執著呢？」 

  他有些驚訝，隨後用冷冷的目光看著我：「為什麼這麼說？」 

  「直覺，就算我再遲鈍，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也能感覺到身邊的人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你一直在撩我，但是我總覺得，你一直在關心我有沒有把身體交給鬱壘，勝過關心我的心裡裝著誰，這讓我一直很費解。」 

  他淡淡一笑，說：「這是你的錯覺，我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你和鬱壘親密無間。」 

  「真的是這樣么？」 

  我所說的都是真心的想法，因為我一直感覺他在掩飾什麼，尤其當他說我像一個人的時候，正在尷尬之時，小雨終於出現了。 

  「淑男！」她大喘氣地跑到我身邊，說：「對不起來晚啦，剛剛我們班級有點兒事情！」 

  「沒關係，正好我和學長說了一會兒話，我們走吧！」 

  我拉著小雨的手走向食堂，背後傳來的目光依舊刺人，看來正是因為我說對了。 

  「看你臉色這麼不好，多吃一點吧！」小雨慫恿我點了一堆肉食，包括羊肉和雞腿，我們兩個端著滿滿的盤子找到了座位，我開心地吃了起來，果然吃肉能消除疲勞！ 

  「喂，淑男，總覺得你有什麼心事，這個周末究竟發生什麼了？」 

  我之前已經對小雨說了鬱壘和陽泉的真實身份，也許我該告訴她這座城市存在危險，她和我走得這麼近，被蒙在鼓裡並不意味著安全。 

  我斟酌著說：「小雨，我身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這座城市裡現在有壞人和鬼怪在勾結做壞事。」 

  她睜大眼睛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我點了點頭，接著說：「現在每時每刻都要小心，如果你遇到了可疑的人或事物，一定要立刻告訴我。」 

  「那你呢？遇到了事情也不要憋在心裡，想說出來的時候我隨時奉陪。」 

  但我還是沒有和小雨說細節，從我的表情她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接下來就是找機會告訴莫舒和姜清雅，尤其是清雅。 

  有那麼一刻我在想，如果我和她們保持距離，是不是她們能安全一些？ 

  下午和晚上都有課，我沒有時間多想。這周四國慶假期就開始了，到時候我應該還得去鬱壘那裡住，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緊張。下了晚課我隨著下課的人流回到了寢室，不敢去洗浴樓，只好在寢室洗漱。小雨、莫舒和姜清雅陸續回到了寢室，人齊之後，我非常嚴肅地對她們說：「那個，我有些事情想說。」 

  她們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一起看著我，小雨對我點了點頭，莫舒卻先開口說：「陽泉已經告訴我了。」 

  「原來如此……」我看著清雅，那麼只要告訴她就好，我對她說：「最近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一定要立刻告訴我，無論是鬼怪，還是人……」 

  清雅平靜地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寢室里尷尬地沉默了片刻，我接著說：「清雅，你要小心，盡量不要單獨一個人活動。」 

  莫舒說：「小雨有咒術保護，你有你的鬼差，看來清雅就只能由我來我多多照顧了。」 

  「謝謝你……」我說，莫舒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 

  她雖然在笑，聲音卻無比冰冷。她說的沒錯，如果鬼珠是有目的地投放，那麼上次清雅受傷就是因為我。如果我現在道歉呢？也許只能讓莫舒更生氣，所以我選擇了沉默。暗處的敵人勢力強大，他們糾集鬼怪和惡人，視人命如草芥，把遲璃變成了修羅，我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他們想要捉我，這是最緊迫的問題。我不知道明天和後天是否也能像今天這樣平靜度過。 

  也許，是時候和成玄英好好談談了。 

  在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鬱壘才出現在身邊，我輕哼了一聲，在他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成玄英發了信息，約他中午單獨去外面請他吃飯，他有些詫異，還是答應了。 

  我定在學校附近的小餐館，他很準時，我剛坐下他就到了。 

  「就你自己，鬱壘呢？」 

  「是我有事情要找你談。」 

  他狐疑地看著我，還是坐下點了菜，食量依然驚人。我的錢包鼓鼓的，因為一直和鬱壘蹭吃蹭喝，自己的錢沒用多少。 

  「如果是關於遲璃的事情，他昨天就已經告訴我了。」 

  「有什麼超度她的方法么？」 

  「一言難盡……知道她的名字后，整個靈台觀都在調查她的故事，我們是有書庫的，留存了歷代靈台觀的藏書，還有傳下來的異聞錄，裡面包羅萬象，從人事到鬼事，我們重點查了明清時代的軼事，果然有遲璃這個名字。我剛剛看了她的故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成玄英的神色十分凝重，他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畢竟我和他接觸不多，不知道他說的「大事不妙」究竟有多嚴重。 

  「果真有她的記載？她身上都發生了什麼？」關於遲璃的夢歷歷在目，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遲璃，本來是明朝的一代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