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辦事處
「我一直讓你和孔蘭生保持距離，看來你有些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搞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羞赧還是恐懼，但是我的呼吸急促，心跳逐漸地加快。
「都是他主動找我的，我也沒有辦法……」
「你不會拒絕么？還是說，你捨不得拒絕？」他的手臂禁錮著我，我動彈不得，聽到他這樣冰冷的語氣，突然有些生氣，賭氣般說道：「你是鬼差，又自作主張地保護我，我也確實被你救過很多次，所以心懷感激，你做什麼都可以。但是我和人類交往，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還有你今天說是我男朋友，也讓我很困擾……」
「看來你是被孔蘭生迷了心智。」他說著把我轉過來，讓我面對著他，我看到他萬丈寒冰一般的目光，不禁覺得一陣寒冷，害怕地把臉轉向一邊。
「你這麼針對孔蘭生，是不是我和別人交往就沒有問題了？」
「看來你把重點搞錯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低頭吻了我的嘴唇，我以為和之前一樣只是輕輕一啄，他卻沒有放開的意思，含著我的嘴唇，撬開了我的嘴，一絲冰涼滑入我的口中……
我幾乎忘記了呼吸，睜大眼睛看著他，看見他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緊閉的雙眼和他微蹙的眉頭。
他冰涼光滑的手沿著我T恤的下擺探入，我才回過神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雖然力量微乎其微，但他還是停了下來，離開了我的嘴唇。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就這樣紅著臉和他對視著，我竟然並不反感，還在回憶著他嘴唇的形狀……
「沒有發現么？你在迎合我。」鬱壘得意地笑著，我惱羞成怒地掙開他的手臂。
「鬼差大人，請你自重一點！」
「夜夜和我相擁而眠，白天又去勾搭別的男人，現在你要我自重一點？」
聽他說的這麼下流，我生氣地想要反駁，但一時語塞，明明是他戲弄我在先，可是我沒有拒絕他，默許他離我越來越近，導致了今天的狀況。
他看我無言以對，表情平和了許多，似乎又變回了往日的鬱壘，輕撫著我凌亂的髮辮，溫柔地說：「我今天現身，就是為了讓周圍的人知道你有男朋友，以後我也會隨時現身，這樣你就有充足的理由拒絕他。」
我的心就如我的髮絲一般凌亂不堪，之前自顧自地想，鬱壘只是一個不知保持距離的鬼差，我還是要過正常人類的生活，可是自從他吻了我，一切已經不一樣了。我想追問他為什麼要吻我，我對他來說究竟是什麼人，可根本開不了口。
我內心深處是知道的，如果不能局限在一開始的擁抱，突破了那條界限，發展成了吻，那麼接下來可能會想要更多更多……
我重新梳理了頭髮，鬱壘整理了亂掉的衣襟，帶我離開了公寓。
他告訴了我這裡的密碼，給了我小區的門卡，以後作為接頭地點。
他開車載著我，沒有回學校的意思。
因為已經接過吻了，我根本不敢看他，只是看著車窗外問他：「這是去哪兒？」
「帶你去吃螃蟹。」
「誒？」
他帶我去了一個有名的酒家，原來之前已經訂了小包間，我看著菜單小聲對他說：「我可沒有錢！」
他笑了笑，說：「我知道，我帶了。」他從懷兜里拉出一張黑色的卡，我看見后，放心大膽地點起菜來，不過他應該不能吃東西，所以我點了我自己的分量。
他要了一壺花雕，就讓服務員立刻上菜了。
服務員總是偷偷看看他又看看我，也許是鬱壘太過英俊，又穿著一身正裝，看起來大約二十五六的模樣，這樣就像是誰家的少爺一樣。他確實和穿著便裝的我看起來有點兒不太搭配，這時候他身邊應該是一個穿著晚禮服的美女才對吧！不過這樣我反倒更像被包養的女學生……
服務員走出包房關上門，鬱壘立刻問我：「剛剛在想什麼？」
「因為她一直在看我們……」
「你要是不高興，讓她不要看不就好了？」
「那多尷尬……」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雖然他吻我的時候很熟練的樣子，但這時就能看出他不是人類，果然隨性得很。我想著找點兒話題，問他：「你點了花雕，是你要喝的么？」
「嗯，我不需要吃人的食物，但酒還是能代謝掉的。」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孔蘭生，他請我吃飯兩次，但一次吃得很少，另一次一口沒動，接著問鬱壘：「如果鬼吃了人飯，會怎麼樣呢？」
「鬼吃的是陰間的飯，和人類的食物不同，就像食人鬼吃的是人肉，還有吃腐屍、精氣、穢物的鬼，如果我們在地府，會有地府的材料做成的食物，和貢品相似，有形而無質。陽間飯鬼是無福消受的，如果硬要吃下去，會全部吐出來。」
聽他說完，我心中依然疑慮，不過那天在食堂孔蘭生也多少吃了點兒，雖然後來又去了衛生間……
不等我多想就上菜了，有拆好的大閘蟹、芙蓉蟹粉，我沒點別的，不然就無法專心品味螃蟹的美味了。
熱好的花雕酒也端了上來，鬱壘拿起酒壺斟了兩盅酒，推到我面前一盅，我和他輕輕碰了碰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有點辣，味道很濃郁，這個味道喝著喝著應該就喜歡了。
他喝了一口，似乎在細細品味著酒香。
我沒有再理他，自顧自地吃起螃蟹來，蟹黃鮮美，蟹肉Q彈，如果等到十月份，那時候的螃蟹應該更肥美。
「花雕驅寒，你多少喝一些。」
「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這是常識。」
「說起來，鬱壘……」我嚴肅地看著他，他看著我，等我說話。
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你多大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說：「和你想象的一樣大。」
「那是多大，幾百歲了么？」
「從我有記憶起就在守衛度朔山，那時應該是唐朝。」
我回想著朝代年表，不禁感慨道：「你已經一千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