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最佳損友
薑妍兒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淡了些。
街道上的人衣著不盡相同,裹著厚厚的衣服像是裹著一層軀殼。
卻也有單穿著一件線衫,蹦躂在街頭像是感受不到寒冷穿刺的空氣似的。
薑妍兒快速的掃了窗戶外麵一眼。
像是在看有沒有人正在觀察自己,然後目光才慢慢的落在了露露的臉上。
“前段時間,綁架我的那個人查出來了。”
露露原本鬆鬆散散的表情一瞬間緊張起來,抓著裝橙汁的玻璃杯的手一緊。
不知道為什麽,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是誰啊?”
還不等薑妍兒接嘴,她又急吼吼的問:“抓住了嗎?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
她想起薑妍兒剛剛緊張看窗外的模樣,又問:“你現在該不是還有什麽危險吧?”
薑妍兒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現在能有什麽危險,不過抓去蹲局子這件事她倒還沒有想過。
不知道這件事捅到警察那邊去了,會不會立案?她嘬了口帶著暖意的奶茶,搖頭:“暫時應該沒什麽危險。”
她直接跳過了‘是誰’這個問題。
可露露恍若未覺,像是先前無數埋在心裏麵的話題又被重新牽扯了出來。
她接著冒出來幾句感慨:“我覺得跟做夢似的,從你回來之後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這種感覺,你說那種隻出現在電視劇裏麵的情節你怎麽就攤上了?”
說完她總結了一下,“像假的一樣。”
是啊,像假的一樣,要是露露知道綁架她的人是她爸,肯定會覺得這個故事是她編出來的。
她之所以沒有急著吐露出來答案,就是害怕露露不信,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如鯁在喉。
恰巧露露回過神來,神神秘秘的問:“你還沒有告訴我是誰呢,我認識嗎?”
“認識,”
薑妍兒把吸管從杯子裏麵拿了出來,就著杯子的邊緣灌了一大口奶茶,兩顆不太亮的眼睛看著露露。
露露明顯愣了一會兒,頓了頓反應過來:“啥?你說什麽?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
露露急了起來,好似她才是當事人,被綁架的人也是她一眼:“怎麽會呢?他綁你做什麽,真槍實彈的過家家呢?”
說完她咽了咽嗓子,看著薑妍兒,“你該不是哄我的吧?”
“沒有,我騙你做什麽。”
薑妍兒有些哭笑不得,她早先就知道露露是這副反應,但是沒有想到這麽強烈。
露露又吵吵嚷嚷的說了幾句,忽的意識到了什麽頓住,眼神定定的看著薑妍兒。
直到薑妍兒不自在的看向她,她才說道:“他不是……早就不在了嗎?”
她眼睛咕嚕嚕的轉,似在看薑妍兒的反應。薑妍兒掀了眼皮子,翻了白眼:“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在了?”
露露被她這麽一反駁有些心虛,一時間嘟嘟啷啷的也找不到確切的證據:“我記得大學的時候你說過的……”
“我沒說過。”薑妍兒簡短的打斷。
露露一瞬間覺得腦子更加亂了,這些關係錯綜複雜的在她腦海裏繞成了一團亂麻。
不過薑妍兒還沉浸在自己的那點小情緒裏麵,沒有注意到,喝了一口奶茶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說,這都是不正常的吧?所以我覺得……”
“等一下!”
露露皺著眉打斷她,一隻手稍稍揉了揉太陽穴,“再等一下啊,我現在腦子有些不清楚,你讓我理一理。”
薑妍兒滿腹的話都漫到嘴邊了,卻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和一個不在狀態的人說起來得不到共鳴,那就沒有傾訴的感覺了。
三五分鍾過去了,露露抬頭起來看她:“你那個傳說中的仇人,”
她咽了咽嗓子,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個比較上道的稱呼:“是混黑道的?”
薑妍兒對這方麵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聽宋椹提到過,點了點頭:“好像是。”
說完,她神色凝重,正要開始自己的一輪演講。
露露又低下頭去,手指在手機上麵快速劃拉的,薑妍兒抿了抿唇,再次把話咽了下去。
她一杯奶茶都見底了,又叫服務員續杯。
順便點了一份甜品,目光從草莓蛋糕上滑過的時候眼神閃了一下,像是那幾個字刺眼一般,迅速掠過。
她第二杯奶茶喝了一半,露露總算是把腦袋從手機上麵抬了起來,看著薑妍兒。
目光一瞬不瞬的,一字一頓道:“你可能要紅了。”
“……”
她總結了這麽久就總結出來了這?
薑妍兒氣不打一出來,“你正經點好嗎?”
露露一臉坦然:“我哪裏不正經了,”
聽完,薑妍兒看露露一臉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跡象,忍不住歎了口氣:“你不去做娛記真的是可惜了。”
沒想露露還接上了:“是啊,光是你身上發生的事都夠我寫一年。”
有些人就是誇不得的,要蹬鼻子上臉的,薑妍兒拿勺子攪了攪奶茶,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傾訴的欲望淡了些。
沒有得到薑妍兒的認同,露露有些不爽:“難道不是這樣?”可見薑妍兒的臉色逐漸往黑色趨近,她默默地隱了聲,又拋出來另外一個問題。
說了這麽多,總算是到點子上了。
薑妍兒來了些精神:“我也不知道,不過很有可能是因為這背後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話一出口,露露啐她:“瞎說能不能有點譜,生活就像演戲,但不是懸疑劇好嗎?”
說著她眼珠子轉了轉,“其實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爸已經習慣了這種特殊的見人的方式。還是說……他是邪教的?”
薑妍兒突然開始懷疑自己來找露露傾訴這個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了。
特麽這麽一個腦回路清奇的少女……啊呸阿姨,她怎麽不上天呢?
“哎呀我說你這麽想知道你幹嘛不去問你爹?”
露露有些煩躁的在甜品上麵戳了一勺子,放進嘴裏。
……
薑妍兒回家之後一直在想露露說的那句話。
對啊,她幹嘛不直接去找那個老男人?他一直神神秘秘的搞的那些鬼,當麵問問不就知道了?
想到這裏,薑妍兒起身把一直收藏起來的那張畫紙還有那塊瑪瑙找了出來,隨便用手帕包著放進了包裏麵。
有些話不就是要當麵說清楚?
他鬼鬼祟祟的做了這麽多總有個目的的吧?薑妍兒到也不怕有什麽危險。
畢竟被綁架了許多次,這麽久了都沒有過危險。
那個老男人應該也是不想傷害她的吧?上次關子捅了她一刀,後來不就被警察抓了?
肯定是因為他違規了,所以被組織丟了出來。這一切都沒有得到證實。
隻是薑妍兒單方麵的猜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自信。
隻是現在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她並不知道在哪裏能夠找到那個老男人。
黑幫老大不是一般都住的很隱蔽,狡兔三窟,他指不定有幾個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房裏麵沒有人,薑妍兒一個電話打過去居然沒有人接,她繼續打了過去,響了幾聲忽的聽見有人按門鈴。薑妍兒拿著手機往門邊靠近,打開門的瞬間電話被接通了,電話那端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爾爾啊?”
薑妍兒還來不及回答,隻感覺眼前有什麽罩了過來,緊緊的捂住她的嘴巴。
她奮力掙紮,瞳孔微睜的看著麵前的人,忽的一瞬,手機唰的掉在了地上發出吧嗒的一聲。
下一刻,整個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被掙紮中的薑妍兒一腳踢進了鞋櫃底下,那人伸手撓了撓,沒撈到。
估計是不敢多留,帶著手套的手把門拉上,架著薑妍兒離開了。
意識時清時混,這個時候,鞋櫃下麵的手機屏幕亮著,似乎意識到這邊發生了什麽,渾濁的眼珠看著空蕩蕩的空中。
一遍一遍的喚:“爾爾?爾爾?是爾爾嗎?怎麽不說話啊?”
手機屏幕漸漸黑了下去,還是沒有人回應,那邊才急了起來:“到底是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啊,爾爾?”
宋椹因為晚上有飯局,中午的時候跟薑妍兒提了一句,就被她口氣不怎麽樂意的掛斷了電話。
晚上滿身酒氣回來的時候,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他把手機收好,勾了勾唇,小姑娘可能是又生氣了。
不過他還真是覺得那法子挺好用的。
沒有什麽問題是打一炮解決不了的。於是一路上,宋椹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麽多睡衣,他今天晚上要用那一套?
到了家,進門的時候宋椹都是扯著嘴角的,可從門縫下看見的光亮,他有些拿不準了。
按照薑妍兒的脾性,要是生氣肯定是不會給他留燈了,這個時間早就應該洗洗睡了。難道是改變戰略了?
打算來野性一點的?
宋椹放下公文包,把領帶扯開了些,“爾爾?”
空蕩蕩的屋子裏麵沒有任何聲音。
強度夠大的燈光照的整個屋子恍若白晝。宋椹往臥室看了一眼,心裏有些發慌。
他猶豫了一瞬,便抬腳朝著樓上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