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
他說的很輕很輕,像風一般拂過阿豹的耳朵,“這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流產,醫生不是說過,孩子很健康的嗎?她怎麽可能會流產,一定是石鋼那個混蛋給她下藥了,主人,這跟我無關哪!”
秦子楓點了點頭,“哦,是嗎?跟你無關,可是醫生說,她是因為房事過度,被你做的太狠了!孩子於是就順著陰,道,這樣慢慢的流出來了!”
他的語氣太過於輕淡,以至於,阿豹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根本沒有人站在他麵前,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秦子楓無視他的錯愕,繼續說道:“它流下來的時候,還隻是一個血團,不過,這也不要緊,因為,他是你的孩子,跟我們都沒有關係,對吧?”
“求求你別說了!”阿豹縮在地上,將頭埋在冰冷的地麵上。如果可以懺悔,他其實,不想讓那個孩子死掉,再怎麽說,那也是他的孩子。就算他再怎麽禽獸不如,也不願意親手扼殺自己的骨肉。但事實已成,現在不僅孩子沒了,連他自己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秦子楓歎了一口氣,“你的罪過還是要償還的,但你畢竟跟了我那麽多年,如果受刑之後,你還能僥幸活下來,可以繼續留下!”阿豹並不是真的背叛他,他隻是沒逃得過‘色’字。人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阿豹的這把刀,真將他砍了個血流成河。
阿豹跪伏在地上,“主人,我做了錯事,要殺要罰任您處置,我阿豹要是能活下來,還要跟著您,為您做牛做馬!”
“我不要你做牛做馬,我要的是忠心,你明白嗎?也正是因為你一向忠心,所以,我才不會對你下格殺令,我可以允許你們做錯事,但我絕不允許有人背叛,如果有誰想背叛我,先想想自己的命,和你們家人的命!”秦子楓一貫的溫文爾雅,此時不剩分毫,眼前站著的男人,很顯然已經習慣了用狠劣的手段去馴服下屬。
跟在他後麵來的兩人,見他不再說話,便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刀,走到阿豹跟前。
秦子楓冷漠的轉身離開。
地下室的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裏麵的血腥畫麵,再也無人看到。
其實,所謂的處罰,不是鞭打,也不是火燒斷枝一類,動作殘忍的手段。
說白了,就是用一把小刀,在受刑者的身上不同的部位捅出差不多深度的刀口。當然,這捅多少,捅多深,也是依據他犯的錯有多大。
捅的刀口,即不許上藥,也不許綁上繃帶,就讓它這麽流血不止。期間不會有人來看他,也不會有吃的送進來,等到一個星期之後,如果他沒有因流血而亡,便是他的幸運。
這樣說的話,好像也不算太殘忍。
但是請想像一下,一個人,待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的往外流,身體在慢慢的變冷,那種恐懼,那種死亡的逼近,會把一個活人逼瘋。
秦子楓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東西,所以連他的懲罰,都是從心理上,將人的意誌摧殘至毀滅。他要讓那些人,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苗小小的後續,再也無人提起。
有人說,她去了瘋人院,也有人說她早已離開南部,去了國外,眾說紛紜。共同點是,她再也沒有回過這棟別墅,而且,因她的離開,很多事情也有了終點。
謊言被拆穿,秦子楓反而平靜下來。從他設這個局開始,無數種會發生的可能,都在他腦子裏過了一遍。既然明知躲不了,又何必要畏畏縮縮,幹脆挑明了!
雷焱此時正在雲初雪房裏,現在正是他沉冤昭雪的時候,說什麽,他現在也得把話給她說清楚了。
“你看看這個吧!這是石鋼下午拿到的證據,它足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他將U盤塞到她手裏。這樣的話說出去,一定要笑到別人的大牙。他堂堂雷氏總裁,居然論落到了要洗刷清白的地步,這不是奇談怪論又是什麽?
“我不想看!”她沒有抬頭看他,說話的聲音悶悶的,像是被壓在一巨石之下似的。幾縷碎發,從額前掉落,擋住了她的臉,讓雷焱無法看到她的表情。
這樣的對話方式,他討厭極了,他已經厭倦了!
“你為什麽就不能看著我說話,告訴我,你真的就那麽在乎秦子楓?在乎到不願意多看我一眼的地步嗎?”他突然扼住她的肩膀,將她舉起與他平視,“我說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想拆散我們,他想占有你,他在利用你對付我,他不是你想像中的好人!”
初雪沒有掙紮,隻是任由他去,她看著雷焱泛紅的眼睛,心裏不是沒有酸澀的。
見她不語,雷焱有些近乎狂嘯著吼道:“你說話啊!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有沒有愛過我?”這是雷焱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出口的問題。他很想知道答案,卻又怕麵對它。這種即希望又懼怕的感覺,一直如同烈火般炙烤著他。
她還是不語,眼神淡淡的看著他。
她的平靜一再打破雷焱長久以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他陷入摻雜著恐慌的絕望中,他突然捏著她的下顎,逼她將臉湊近他,讓她的呼吸能輕而易舉的進入他的身體。
“你跟他不一樣嗎?”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他們其實都是一類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地,從來不會去在乎別人的生死,秦子楓是這樣,雷焱難道不是這樣嗎?他們看著是人,實際上內心跟野獸毫無區別。
雷焱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原來他費盡心思做了這麽多,於她眼裏,不過都是徒勞。
“好!很好!我在心裏從來都是不堪的,對嗎?”扼住她臉頰的手,漸漸放了下來,是無助的放開,“你是不是也從來沒有愛過我?自如自終,我在你心裏都是可有可無的人,不管我做的再多,都比不了秦子楓在你心裏地位?”
她奮力推開他:“你不要總拿他說事,這是我跟你之間的問題,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哪怕我相信苗小小的事情跟你無關,那又怎麽樣?你同樣是傷害了一個女人,哦,不對,你傷害的女人,不止她一個,歐陽蘭,白彤,還是秦容容?難道這些女人的傷害不是你造成的?”他把女人當作玩偶,是啊!他們本來的命運就不同,堂堂雷氏總裁,就算玩了再多的女人,也不會有人對提出異議。
“我不覺得,對她們有什麽傷害,她們想在我身上得到她們想要的東西,財富,地位,名譽,這些都是她一輩子渴求的東西,我給了,她們也接受了,但她們後麵的命運,跟我無關!”這是等價的交換,她們用身體跟他交換,這不是公平嗎?
初雪滿眼絕望的看著他,原來,他還是懂!有些東西,是沒有辦法用來交換的,比如愛!
“對不起,你的公平遊戲,我玩不起!”
“你什麽意思?你還是要離開我,想跟秦子楓雙宿雙飛?”他怒視她,渾身的肌肉,也在慢慢緊繃。
“我沒有說過要他跟在一起!”她也怒了,吼著說道。
“不管有沒有,我一定不會放你走!要麽,你把孩子留下!”
“你原來是為了孩子?”她眼中噙著淚。
“是你要離開我,留下孩子,不是對你更好嗎?這樣你也容易找到下一個顧主!”他不惜用最惡毒的字眼,戳痛她的傷口,既然要痛苦,那就大家一起痛。
“雷焱!”她嘶啞的叫著,“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把孩子交給你!”
“那就跟我回去!”
“不要!我絕不回去,也不會留下孩子,你要麽殺了我,要麽放我走!”她也倔強起來,作勢就要離開他的控製範圍。
雷焱沉著臉,拽過她,從後麵把她緊緊的攬住,“是走,是留,由不得你!”隨後,他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正是陳福。
他對著電話說了幾句,便很快掛斷。
“你放開!”她背對著他,透過薄透的衣料,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遞出的微燙的體溫,如此強烈的燒灼著她。
她的掙紮,在另一個人到來時,停了下來。
秦子楓推開門,見初雪被雷焱摟在懷裏,眼神立刻變得陰鷙起來,“雷焱,你在幹什麽?”本來,他是想來解釋的,但見這種情形,他很樂意將解釋拋到一邊。
“我在幹什麽用不著你管,怎麽,仇恨還讓你把最基本的禮貌都忘了,連敲門都不會了?”雷焱同樣回瞪他,圈著初雪的手,即沒有放開,也沒有再施加壓力。他的控製,從某種角度上看去,其實,更像是親昵的擁抱。
“你放開她,我們之間的事,我們單獨解決!我不允許你傷害她!”秦子楓當然清楚,雷焱不會對她怎麽樣,但是該說的話,他當然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