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偽裝

  她叫偽娘,還真是名副其實!原來真是男人!

  “都說了,我找人!不找你們麻煩!”真是的,這裏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啊?你說什麽?”酒吧聲音吵得很,她沒聽清!

  “我說!”初雪一把揪過他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衝‘她’喊道:“我要找一個姓秦的!我是他朋友,到底有沒有?”


  “找人就找人,幹嘛拉人家耳朵,真是的,剛剛做好的,別給弄壞了,哪……你要找的人,在那呢!”偽娘掙紮出她的魔掌。心疼的揉著自己的小耳朵,“你真不是來找麻煩?”


  真有夠囉嗦的!初雪狠狠的目瞪了她一眼,偽娘縮縮脖子,伸手指著酒吧的最裏麵,“你要找的人,應該在那裏!”


  “謝謝!”初雪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


  遠處正在享受美人在懷的雷焱,見她離開,索性也推開身邊纏上來的小女生,陡然升起的冷空氣,令這幫一貫膽大的女生,也不由的往後縮了縮,不敢再造次。


  “先生,您不想玩了嗎?”一個女生壯起膽子嬌聲問道。


  “走開!別來煩我!”


  雷焱從懷裏掏出一疊錢,砸在桌上。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纖細的背影。


  多笨的女人,居然沒發現這裏是什麽地方,還敢大大咧咧的四處觀看,哼!

  雷焱嘴角劃過殘忍的笑,她哪知道,這裏可是有名的情,色酒吧!用不堪入目來形容,簡直是高抬它了。隻要是關乎於男女情愛的,在這裏,隨時隨地可以進行,完全沒有人會感到羞恥,難堪!它,除了情,色,還是情,色!


  他冷坐了半天,直到那個笨女人,跑出他的視線。他才慢慢站起來,朝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


  人類的欲望,在這裏,像是被逃出鐵籠的野獸,得到了全然的解脫和釋放。


  無論某人位置有多高,身份有多特殊,他都需要一次全然的解脫。不然,在這紛繁複雜,謀劃橫生的世界,你隻會被自己和周遭的一切活活累死,然後埋入一尺多高的黃土,再被人無情的踩踏遺忘。現在,秦子楓就需要這樣的一個渠道,讓自己的心,可以不那麽痛!


  這家酒吧與別家,並沒什麽本質上的不同,都是盡量滿足顧客的需求,但有些人,需求會與眾不同,玩的方式也各有不同。


  初雪一路從門口走過來,看到了形形色色讓人臉紅心跳的玩法,有些簡直不可入目!


  終於,她在一處女人最密集的地方,見到了已經喝得微醉的秦子楓。


  他上身白色的襯衣,扣子已經解到隻剩下一半,從襯衣裏麵袒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肌。黝黑的碎發,散落在額前,更加增添了魅惑人心的魔力。如果一個儒雅紳士的男人,突然扔下他儒雅的外衣,化身妖孽,那絕對會帶給人無與論比的震撼。不當是初雪現在這樣想,光是圍在他身邊的女人,差不多口水都要淹沒整座酒吧,隻差沒把他當場生吞下肚!


  “子楓!”她輕輕喊了一聲。嘈雜的環境,很容易將她的聲音淹沒,似乎沒有人聽到她的話,就連她自己都要懷疑她是否真的開口了,但——沉靜在酒色之中的秦子楓,卻意外的抬起頭,眼神還是渙散的。


  “子楓,沒想到你在這,我……我……”她來了,見到他了,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道歉?感謝?還是再見?


  秦子楓眼睛從她身上滑下,沒有焦距的落在別處,臉上依舊是苦澀,眼神更是呆滯,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秦子楓。


  “看來我真是喝醉了,竟然都有幻覺,嗬……”他自言自語,自嘲的笑笑。


  “子楓,你怎麽了?”初雪慌了,忙上前撥開一幹女生,擠到他身邊,關心的問道。


  她這一舉動,可引來了眾怒。


  “喂!你是誰啊?怎麽可以插進來?”


  “就是,你不會是新來的吧?哪有倒貼這麽緊的!真是不要臉!”


  “是啊!太過分了!”


  …………


  人說眾怒不可犯,可初雪一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幸好,雷焱緊跟在她身後,揮手趕去了眾多鶯鶯燕燕,避免了一場血雨腥風。


  直到她的氣息靠近,秦子楓才算找回點神誌。


  “嗬!小雪,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做夢呢!有時候發覺,能做夢也件好事!”他說的慘然。


  “子楓,為什麽要這樣?我一直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你也應該認真的生活,不要虐,待自己!”


  “認真生活?我為什麽要認真生活?沒有了前進的目標,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麽重要的,你不用管我,回去吧!我不想走!”沒有了目標,便失去了方向,他迷路了,他不知道該要為誰奮鬥,該要為誰努力,所以他情願自己繼續頹廢下去,反正,人生苦短,光陰似箭,這樣懶散的過下去,也沒什麽不好的!


  “你當然很重要,在我心裏,你一直很重要!”


  “有多重要?”他忽然認真的看著她。


  初雪沒料到他會這麽問,倉促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重要嗎?好像他們兩個商量好了一樣,都想從她心裏分出個高下,可誰又真正在乎過她內心的感受。他們都在向她索取,可她還有什麽能給予的呢?


  “她不會回答你!”雷焱冷冰冰的坐到他對麵。


  秦子楓撲哧大笑了起來,“嗬嗬……你真夠用心了,還能大方的送她來見我,怎麽?你是在顯示你的氣度,還是故意帶她來看一個失敗的人,該怎麽活下去?”


  “子楓,我從醫院出來之後,就沒見到你,我真的很擔心你,你知道嗎?寶寶很可愛,雖然不足月,但還是很健康,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


  雷焱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該死的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麵,對另一個男人,噓寒問暖,當他死了嗎?


  秦子楓默不作聲。


  “他不想去,你看不出來嗎?”雷焱嘲諷說道。


  秦子楓瞪了他一眼,“你設置了那麽多障礙,難道不是為了防我嗎?雷焱,我一直隱忍不發,不是怕你,隻不過不想讓小雪為難,我警告你,別逼人太甚,論實力,論權力,我秦子楓沒有一樣會輸給你!”


  “哦?原來你還有潛在的資源啊?難怪我一直查不到你的全部底細,看來,你是有所保留了,我倒是很想看看,揭開偽裝的秦少爺,到底是什麽樣的狠角色!”沒有對手的日子,也很無聊。但更重要的,做為敵人,他不能給自己留下隱患,更何況,這個敵人,是顆定時炸彈,早一點消滅掉,對他來說,有利無害。


  雷焱便是這樣,他永遠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如果真要動手,他會選擇先發製人,而不是後製於人。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底細?什麽偽裝?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初雪在兩人中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心裏隱隱不安。


  秦子楓嘴角微翹,劃過一個笑容,卻不是看著雲初雪,“那好,從明天起,你,我的較量正式開始,就看誰會笑到最後!”他舉著酒杯。


  雷焱笑得傲然,順手拿起一隻酒杯,與他碰撞,“遊戲才剛剛開始!”


  強者一向,不喜歡與別人共同生存,強者一向喜歡,獨占鼇頭!


  如果,有一天,兩個強者狹路相逢,那麽,隻有殊死相鬥,贏著生,敗者亡,這才是自然的定律。


  …………


  初雪坐在車裏,死死瞪著專注開車的雷焱。


  她對酒吧內兩人的對話,始終不解,他們之間的氣氛真的很詭異。


  “你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你不用懂,好好照顧孩子就行了,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自有我們解決的辦法,別操心!”


  他的話無疑在初雪心裏,火上澆油。


  “雷焱,我和秦子楓,真的沒有什麽,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他,為什麽一定要鬥到兩敗具傷?”


  “你就這麽擔心他?哼!可惜,現在不是我要不要找他麻煩,而是他不肯罷休,我們兩個之間,必須分出勝負,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擔心,那最好在我們兩個中間分出輕重,否則,死的人不是他,就是我!”雷焱猛的踩下刹車,車子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陡然停住。


  幸好,這一路段過往的車輛不多,也幸好,初雪綁上了安全帶,不然她真懷疑自己會不會從車窗前飛出去。


  “為什麽非要逼我?你們都在逼我!”


  “不是我在逼你,而是該到了你作選擇的時候,我和他,注定不能並存!”雷焱重新發動車,眼睛一直認真的盯著前麵的路,這番話,他用了很平常的口吻說出來,也隻有他明白,自己的內心,此刻是怎樣的懸在半空。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容忍秦子楓對初雪的影響。而秦子楓同樣不會輕易罷休,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一點,從他冷靜的除掉家族中的競爭對手,並且順利的將秦家產業攬入自己囊中,就可以看出一二。想當然,當年秦家的繼承人,不會僅是他一人,試想他該要怎樣的果絕和殘酷,才能使得大權落到他一個私生子手上。


  這也是當年,他為什麽會和初雪相遇,為什麽會被家族遺落,又為什麽被人秘密接走,這一切的一切,背後都牽扯了無數的利益糾葛。


  他小小年紀,能在爾虞我詐的權力爭奪中活下來,並且步步為營的占領秦氏,他的威脅,在雷焱眼裏,當然不能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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