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太苦
雷焱恍然醒悟,慌亂的鬆開她的手,初雪卻因為慣性往後退,眼看就要撞上牆角,秦子楓嚇得不輕,衝上去攬住她。
雷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隻是呆呆的看著她,和她手腕上鮮紅的印記。
或許,他帶給她的,除了無休無止的傷痛,再無其他。
他頹然的朝門口走去,他真的輸了!跟這個女人就此漠路!
“小雪,沒事吧!”秦子楓用他的身體,給她溫暖,心疼的揉著她被雷焱掐紅的手腕。
初雪搖搖頭,“我沒事!”看著雷焱依舊堅挺的背影,她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紅,“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既然決定了,就好好對她,我希望你幸福!”
雷焱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她。這一生,他還有幸福嗎?
他的眼眸,藏滿深深的感情,因為藏得太多,所以混沌了,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初雪按住心髒的地方,因為那裏正在隱隱作痛,他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為什麽?
為什麽他們會走到這步境地?需要彼此傷害才能活下去!
她還沒將一切思緒理清,另一個讓她頭疼的主角,再次登場。
紅色的高跟鞋,優雅的邁進小院,迎上正欲離開的雷焱。
“你怎麽來了?”雷焱語氣不善的瞪著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聽說你考察出了問題,我當然要來看看,咦?她……”歐陽蘭乖巧的抱住雷焱的手臂,不經意的看向站在遠處,大腹便便的女人。她……歐陽蘭驚出一身冷汗,心虛的縮回手,連連退了好幾步。
“你……你不是雲初雪嗎?”她顫抖著蘭花指,天哪!她的肚子!那是雷焱的孩子呀!怎麽會這樣?
秦子楓攬住初雪的肩膀,代替她回答,“歐陽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她……她的肚子?”她不敢置信的瞪著初雪圓鼓鼓的肚子,再看看雷焱漠然置之的態度,和秦子楓對她過分親呢的舉動,更是疑惑不解。
“歐陽小姐似乎對我的孩子很好奇,怎麽,我太太懷孕,你很奇怪嗎?”秦子楓微笑著說。
“你的孩子?”歐陽蘭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你在懷疑?”
“沒,沒有!我怎麽會懷疑,嗬嗬!恭喜呀!”她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笨到去質疑。
秦子楓沉穩坦然,“那就好,對不起!我太太累了,如果你們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雷焱站在原處,凝視初雪許久,拳頭在身側默然攥緊,露出突兀的骨節。
“哦!那……那我們告辭了!”歐陽蘭跟在雷焱身後走出小院。
初雪一直沉默著,人雖未動,心卻隨著那個孤獨背影的離開,失落的無處尋覓。
“舍不得他嗎?”秦子楓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說不妒忌那是假的。
“沒有啊!”初雪尷尬的笑笑,“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看,他都要結婚了……”她失神的摸著肚子裏的寶寶,他可能永遠都不能叫他一聲爸爸了!那會是永遠嗎?
“小雪,我說過了,我會照顧你們母子的,”他拾起她額前的一撮發,放到腦後。
想著孩子一出生,都不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初雪一陣心酸,他該有多可憐……
…………
連續幾天的暴雨過後,酷熱總算消停下來,白天雖然依舊烈日當空,但晚上卻漸漸涼爽起來。
初雪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臨產了,身體越發笨重。雖然人家都說孕婦是最美的,但她每天照著鏡子,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胖,天哪!真是沒法見人了,她連秦子楓都不想見了。
不過,秦子楓仍然和以前一樣,絕色俊美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每天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就連月嫂也已經提前約好了。他在小院周圍還布置了不少保鏢,防止有人搞破壞。
最近,他手頭上的事情漸漸多了,秦氏畢竟是一家小公司,為了在初雪生產期間抽出更的時間,他隻有現在加班加點,趕快忙完手裏的各項工作。
“喂!這一季的葡萄長勢怎麽樣?嗯……記住一定要控製好溫差,另外,今年的季節有些反常,要注意觀察溫度的變化……”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審查手下剛剛傳過來的資料。眉頭時而糾結,時而舒展。不管是怎樣的表情,都能看得人賞心悅目。
“少爺!”一名手下拿著本紅色的本子走了進來。
秦子楓掃了本子一眼,眼神一滯,“好吧!就這樣!”他掛掉電話,接過東西。
“子楓哥,誰送來的喜帖呀!”初雪正好經過,看見他手裏紅通通的紙張,笑著問道。
“呃……沒什麽,一個村民送來的!”秦子楓將本子塞給手下,“那個不重要!”
“怎麽會不重要,給我看看!”初雪想拿過喜帖,那名手下卻巧妙的躲開了。
“少爺,我先下去了!”
“哎!怎麽走了,我還沒看呢!”初雪不高興的噘著嘴巴。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故,這些天,她越發的嬌蠻任性,稍有不順心就要生氣,耍小性子。也幸虧秦子楓的性格好得沒話說,總是不厭其煩的將她哄好。初雪真怕自己會在秦子楓,沒有節製的寵愛下,變得驕縱。
“沒什麽好看的,不過是一般的請帖罷了!”秦子楓又來哄了。
他的態度,引起初雪的懷疑,以往,她要任何東西,秦子楓都會百依百順,但今天,他卻閃閃躲躲的不肯說實話。
“為什麽不能看,是他的請帖嗎?”
被她一語說中,秦子楓無措的握住她的手。
初雪淡然的笑了,卻笑得很難看,其實,她一早就知道了,整天電視新聞上都在報導,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吧!
電視上,美豔脫俗的歐陽蘭挽著英俊挺拔的雷焱,歐陽蘭笑得幸福滿足,他們是多麽般配。
最深的痛,分為兩種:一種是未得到,另一種是已失去。
她應該是屬於後一種,在短暫的得到過後,便是失去。那種痛,像有人硬生生的撕開你的心,痛得無處躲藏,無處安身。
“我們可以不去參加他的婚禮!”秦子楓說。可以避開的痛,為什麽要迎上去?
初雪微啟紅唇,半響不語。
明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好想念他,哪怕是在婚禮上能夠見他一麵。
“你想去對嗎?”秦子楓讀到她眼裏的情愫,但又有誰讀到他眼裏的傷痛。他身子微微晃動,閉上眼睛,“那就去吧!”
初雪詫異的望著他,“子楓……”
秦子楓轉身,留給她一個背影,“我說過會讓你幸福!”哪怕是你的心裏還有他。這句話,秦子楓在心裏默默說著。
“擎天”總部頂樓。
兩個男人,相對無語的坐著,氣氛沉悶的讓人窒息。
“你找到她了,對嗎?”臉色略顯憔悴的崔宏峻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的盯著坐在他對麵,貌似認真工作的男人,“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找了她多久!”他盡量壓低聲間,但隱含的顫抖卻無法掩飾。
雷火的沉默,表示了承認。
崔宏峻一下子失了冷靜,騰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長臂越過辦公桌,突然揪住他的衣領,聲音沙啞,“你說啊!既然找到她,為什麽又要跟歐陽蘭結婚?為什麽?”
雷焱終於肯抬頭看他,無所謂的說道:“你在為歐陽蘭嫁給我的事生氣?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看到,可以不用參加我的婚禮!我不介意!”
“雷焱!”崔宏峻一拳擊打在桌子上,他知道他是故意在裝傻,“你馬上取消婚禮!”
“不行!請柬已經發出去了!”何止請柬發出了,就連各大媒體,報紙全都在頭版頭條報出他的婚期。
“那就再發消息澄清,總之,你不能跟歐陽蘭結婚!”
“不可能,一切聽天由命吧!”他在賭!人生第一次有他無法掌控的事情,他隻能賭上未來!不管是輸是贏,他都不會後悔,但如果不賭,他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何必呢!就讓她過去,放手吧!”崔宏峻長長歎口氣。
“你能甘願放手?”
“嗬!不想放又能怎樣?”愛上沒有理由,一旦上癮,這一輩子再也無法擺脫,它就像一抹影子,直到閉上眼睛的那刻,仍不肯罷休。
愛情太苦,他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心,隻能任由它開花結果,結出的依舊是苦果。
“你可以放手,但我不會,在我的字典裏沒有放棄兩個字!”雷焱冷漠的說。
“如果結局不是你想要的,你要怎麽辦?”崔宏峻看著他。
雷焱心一沉,他無法回答。
“看吧!你根本料定不了結果,但願你不會輸得太慘,”秦子楓欲離開,“如果,你真的輸了,我不會同情你!”因是誰種下的,就該誰嚐到結果,他不值得同情。
他拉開門,正好一位年輕的男秘書抱著文件走進來。
“呃!崔先生你要走嗎?”
“嗯!”崔宏峻心情惡劣極了,哪有功夫理會他。
雷焱冷眼瞪著他聘來不久的新秘書,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他專找了男性秘書,以免再發生柳顏這類的事件。話說,柳顏和元方已經被他踢出公司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擎天”也不會虧了幾個億。居然跟顧鵬舉聯合,偷竊公司的機密,將他們踢出公司,已經是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