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來得突然
“子楓哥哥,你怎麽會來?”夏夏撲進他懷裏,在他心裏,他始終像一個大哥哥,值得她十分的信賴,“我就知道,那天出現在客廳裏的人就是你……”
秦子楓伸開雙臂,微笑著接納突奔而至的初夏,眼神卻絲毫未曾離開遠處的那抹嬌影。
陳福慌張的跟在初夏後麵,見她投到秦子楓懷裏,正要開口製止,有一個更快的黑影,已經迅速繞過他,動作利落的將投入他人懷抱的小女生揪了回來。
“喂!你幹嘛拉我?我還沒跟子楓哥哥說完呢!”夏夏不滿的想甩開他的手,可惜,鋼鐵似的手掌卻仍舊緊箍住她不放。
“有什麽話,站在這裏說就好了!”男人冷冷的說道,臉上的刀疤,因為憤怒,看上去更嚇人了。
秦子楓依舊噙著微笑,站在原地,雙手隨性的插進西褲口袋,終於肯將眼神挪到一臉殺意的男人身上,“你是石鋼對嗎?”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石鋼一臉的戒備,將夏夏拉到身後。
秦子楓笑著說道:“雷總裁,身邊的重要人物,我又怎會不了解?你是雇傭兵出身,在部隊服役滿了之後,就回到雷焱身邊,做了他幕後勢力的管理者,我說的對嗎?”
石鋼眯起眼,銳利的打量麵前一臉輕鬆隨意的男人。雖然他笑著,但逼人的氣勢卻讓人心驚,他身上像是天生有一股讓人臣服的力量,而他溫柔的笑容,足以讓你輕易的在不知不覺被扼住咽喉,在無聲無息中致命。
他沒有忽略掉他的用詞。
回到?
難道他之前呆在哪裏,這個男人都清楚?
“說清你來這的目的!”否則,他不會放他離開。
“哎呀,他是我認識的哥哥,又不是壞人,你幹嘛這麽凶?”夏夏拉住他攥緊的手掌,怕他真的會動用武力。
秦子楓一臉的坦然,“我來看一個老朋友……”說著,他看向初雪站著的方向,眼中包含太多情愫,灼人心魄。
初雪穿著寬鬆的家居服,癡癡的站在原處,鬆垮隨性的樣式,反而襯得她嬌小玲瓏,惹人心疼。至少,秦子楓見她這副模樣,隻想將她好好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護著她。
石鋼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頓時吃驚不已,他用膩死人的眼神看著的,居然是她!難怪那天,雷心諾帶他來雷家,他的眼睛始終追著她。
“她現在是雷焱的女人,你不用妄想了!”
“是啊!”秦子楓苦笑,“但是現在是,不代表以後,我會等!”不論多久。
“那就等到她自由的時候,你再來!”石鋼神色陰暗,身上的黑色衣服,經風吹過,散發著陰沉森冷的寒意。
“我會的,不管以後會如何,最後留在她身邊的人,隻能是我!”他會將愛毫無保留的交給她,可惜,雷焱卻做不到,他陰暗的人性,無法容納一個女人的存在。
夏夏見他要走,急忙想挽留,“子楓哥哥,你別走啊!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話沒說完,她已經被石鋼抱進房子裏去了。
秦子楓回頭不舍的看了一眼,幹淨得仿佛纖塵不染的雲初雪,縱然有千般萬般不舍,他現在都不能逗留。今天,他的出現,已經算是例外了,做事向來步步為營的他,當然知曉他和雷焱之間,有一場硬仗要打,他不想輸,也絕對不能輸……
初雪扶著手邊的鐵製的闌珊,目光追著他的身影上車,離開,一陣心痛翻湧而上,胸口發悶,才要開口深呼吸,卻難受的惡心,她衝到洗手池邊,將之前喝過的水和空氣吐得一幹二淨。
整個胃像是要被翻過來一樣,抽搐得打結,她隻能無力的趴在池邊,任它翻湧。等到一切平息下來之後,她隻覺得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幹,渾身軟得跌坐在地上。
一種萬分不祥的預感竄入她的四肢,比剛剛嘔吐的感覺,還要讓她害怕,她甚至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不知不覺中,眼淚模糊了視線,也淚濕了小臉。
“我,我為什麽要哭?”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哭泣是為了什麽,隻覺得心好痛,痛得她無法呼吸。
屬於女性特有的直覺,告訴她,一切的一切,從現在開始,都會變得不同……
雷焱一貫的晚歸,陳福站在門口等著他,一臉的凝重,見他進門,原原本本的將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緊蹙的濃眉,顯示他的不悅,更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占據大腦,讓他無法冷靜。
他衝上樓,喚醒睡得昏沉沉的女人,“你見到他了?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初雪被他從溫暖的被子裏抓出來,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一臉迷茫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麽?”
“不要回避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很想跟他走?是不是等不及要離開我了?”雷焱雙眼通紅,握著她肩膀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初雪感到了痛意,意識逐漸清晰,“我沒有,真得沒有!”她吐了一下午,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說話的聲音也細弱蚊吟。
雷焱被強大的妒意侵蝕,竟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語氣仍然森冷,“你沒有權力逃開我,隻有我能甩掉你,聽著!等到有一天,我厭倦你了,我會毫不留情的將你趕出雷家,到時候就算你跪在我麵前求我,我都不屑於看你一眼!”他突然放手,將軟弱無力的女人,拋回床上。
他每字每句,像一把刀,刺入初雪的心髒,讓她痛入百駭,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呆在這兒!不用再出門了!”他丟下這句話之後,砰一聲關上她的房門,如同關上一扇閘門,也隔住兩個脆弱的心髒。
直到聽見他匆匆下樓的腳步聲,初雪才慢慢睜開眼睛,她甚至不敢看他離去的背影。纖細的手指緊緊揪住被子的一角,嗚咽的哭泣聲,隱溺在黑暗之中,她感到好冷,周圍的一切,都像一隻巨大的猛獸,張著血氣橫飛的大口,吞噬她僅存的意誌。
她被下了禁令,每日三餐,吳媽都準備妥當送到她手邊,除了夏夏和阿秀,除了雷家的大門,她誰也見不到,哪也出不去。
雷焱也沒再出現過,他仿佛消失了一樣,從她眼前徹底消失。
她的反應越來越大,她不敢將崔宏峻叫來,也不能讓夏夏知道,隻好偷偷讓阿秀出門,幫她買來驗孕棒。反正是與不是,她都要弄個清楚。
“初雪姐,你讓我買這個來,該不會是你有了吧?”雖然她是鄉下姑娘,懂得不多,但那上麵的名字,她還是認得的,起初,她還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看在錢的份上,才勉強答應。
“呃,你不要問那麽多!快出去吧!”初雪將小小的包裝盒藏到身後,催促她快點離開。
阿秀不經意的皺了皺眉,撇撇嘴說道:“哦,知道了!”她心裏其實很不爽,自從進了雷家之後,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順風順水了,沒想到,僅僅在初雪身邊呆了兩個星期,她便被該死的吳媽派到廚房去工作,說她手腳太笨,不適合伺候主人,轉了半天,她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傭。
現在雲初雪叫她買來驗孕棒,無非是想查證有沒有懷孕。如果一旦查實,她可真地位穩固無疑了。
阿秀不動聲色的離開她的房間,躡手躡腳的躲到花園,打了通電話……
昏暗的房間內,初雪握著細小的驗孕棒,手抖得不行,隻差沒把它抖落到地上,不行!她好怕,怕得沒勇氣去看。
她在心裏默默禱告,屏氣凝神的盯著一條藍色的,出現在驗孕棒上,接下來,接下來,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麽久,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線,不急不緩的慢慢顯現。
一藍一紅兩條線,像一道宣判符,宣告她的死期。
她全身發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哎呀,雲小姐,你怎麽坐在地上,會著涼的!”吳媽給她送湯水,見她小臉慘白的呆滯,可嚇壞了,“趕緊起來吧!”
初雪反射性的將驗孕棒藏到身後,窘迫的胡亂敷衍她,“哦,我……我剛剛不小心滑倒了!”
“可你臉色好蒼白,要不要叫醫生回來看看,還是要告訴少爺一聲!”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告訴他,我沒事,真的沒事!”她慌亂的搖著頭,她不能見他,絕對不能!
“好,好,我不叫他回來,那你也得先起來,我扶你!”吳媽攙住她。
初雪小心的藏好手裏的東西,盡力保持冷靜,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顫抖得更加厲害。
“雲小姐,你很冷嗎?那我幫你再抱床被子來,喝完湯,你就休息吧!”吳媽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多可憐的孩子,弱成這個樣子,雖然心裏對雷焱的做法也很不理解,但她是傭人,也不好多嘴。
“謝謝!”
“剛剛你妹妹還在找你,要不要讓她過來看看你!”
“不用,不用,讓她別來,我隻想好好睡一覺,”初雪連忙擺手,她不能讓夏夏看見她這副模樣,這些天,她因為身體的不適,憔悴不堪,她絕不能讓夏夏看見她這副樣子,況且夏夏對於她和雷焱之間的事,一點也不清楚,她不想把她卷進來。
“那好吧!湯我放在這兒了,你自己喝吧!”吳媽將盤子放到旁邊的茶幾上,正要離開,似乎又想到什麽,停下腳步,“對了,少爺剛剛打過電話回來,他,他今晚不回來了!”其實,這樣的話,她不想說。初雪眼裏的傷痛她看得明白,但往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少爺這樣折磨她,同時又是在折磨自己,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