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往昔(上)
“喂!你幹嘛拉我啊!……”那女子力氣出奇的大,初雪被她慣性一拉,連拖帶拽的帶到了舉辦結婚典禮的花園。幸好她們兩人站的地方離門口很近,沒什麽人注意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見四周沒有人,秦蓉蓉猛的甩開初雪的手,幸好旁邊還有沒撤下的桌子,不然初雪真擔心自己要出醜了。
初雪靠著桌子,揉著自己的小胳膊,防備的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女人。透過花園中心射過來的燈光,她看清眼前的女人,有著一張嫵媚嬌弱的臉蛋。
“我不認識你,為什麽拉我出來!”初雪心知人家怕是來找岔的。真倒黴,她嫁給雷焱不過才幾個小時,已經觸犯眾怒了,看來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秦蓉蓉溫婉一笑,“你的確不認識我,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可不是一點瓜葛都沒有!”
“哦?你想說什麽?”初雪平靜的看著她。
秦蓉蓉心一橫,嘴角蕩起狠毒的笑容,“昨天晚上你的新郎在我那裏,我們徹夜做AI,他還說,我是他最喜歡的女人。”
初雪有片刻的無語,這麽明顯的暗示,她能猜不到她是雷焱的情婦嗎?那她現在該做何反應?抓住她的頭發一陣撕扯,還是懇求她不要再纏著自己的丈夫?
看著初雪沉默,秦蓉蓉有了一點點勝利的喜悅,她今天偷偷跑來,就要給這個女人好看,別以為雷焱娶了她,就表示愛她!
要說美貌,她自認不會比眼前這個女人差,可她沒想到,在昨晚一夜狂愛之後,雷焱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竟是“我明天結婚!以後別再出現!”說完丟給她一張金卡,她知道那裏麵數目一定不少,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
“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初雪雙手抱胸,笑盈盈的看著她,一點也沒有因她的話而腦怒。
秦蓉蓉氣急攻心,指著初雪的鼻子,“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還是你嫁給焱就是為了錢,你可真不要臉!”
初雪想笑,她不要臉嗎?再怎麽說她現在是雷焱合法的妻子,沒偷沒搶,就算惹著別人了,也不是她的錯好不好!
初雪的不屑輕視,徹底激怒了秦蓉蓉,“啪!”毫無預兆,動作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初雪捂住自己的臉頰,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女人。秦蓉蓉被她看得有些毛毛的,但還是嘴硬,“怎麽樣?打得就是你,你給我小心點,以後有的是好戲!你等著瞧吧!哼!”
再淡漠的事不關己,現在也無法脫離了。
秦蓉蓉的指甲怕是幾年沒修剪過了,打在初雪臉上的時候,猶如刀子劃過一樣,很疼!
初雪手捂著臉,她想現在這臉上一定像貓抓過似的留下痕跡,不知道雷焱看到自己的新娘被人打花了臉會做何感想,但他最多也就是杵在一旁看好戲吧!
“打也打了,你該滿意了吧!”初雪低著頭,不想看她。
秦蓉蓉哼了一聲,知道自己不是合法進來的,不能久留,丟下一記白眼,恨恨的離開了。
不得不說,初雪現在心情有些壞了,不是因為被人打,這種小傷她太習以為常了。
記得小時候,媽媽總是拖著醉熏熏的身子,帶著不同的男人踏進家門。那些男人的長像,初雪已經不記得了,但唯一不能忘記的,是他們帶給自己和妹妹的痛苦。
“媽媽,求求你,讓他不要打我們,媽媽!”初雪抱著幼小的妹妹初夏,蜷縮在角落裏,乞憐的看著坐在一邊笑嗬嗬觀看的女人。
初雪到死都不明白,她們的親生媽媽為何這麽殘忍,任由別人對她弱小的女兒下毒手。
可是十歲的初雪,什麽也做不了,麵對比她們強大無數倍的大掌,她隻能抱著無辜的妹妹蜷縮在角落,任由這些拳腳落在自己身上。
初雪對自己的爸爸印象很模糊,隻知道他身前也經營一家房地產公司,規模雖然不大,卻也富綽有餘。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家裏房子很大,在車,有花園。她很少看到爸爸,他總是不知所蹤,直到後來有一天,她看到家裏蒙上一層白色,又看到爸爸的照片掛在牆上,還等不及有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麽,就從外麵闖進來一群人,將家裏搬得一幹二淨,什麽都沒留下。她親愛的媽媽,隻是笑著站在一邊,那笑容裏似乎都是解脫。
最後,她們身邊隻剩下散落一地的包袱,和一個剛滿三歲的妹妹,媽媽表情木訥,隻有初雪好奇的回頭,原先敞開的大門已經緊緊關閉……
她們母女三人搬來搬去,從一個地方遊到另一個地方,像是沒有魂魄的軀體,在沉寂的空氣裏,沒有目地的漫遊。
難熬的日子裏,隻有子楓給了她溫暖。那是她們最後落角的地方,他就住在離她們不遠的一棟老房子裏,可是他們家的房子好大好大,每次初雪拉著妹妹放學經過那裏,都會忍不住往裏麵看一眼。
那裏麵很幹淨,卻很蕭條,隻有一個比她大幾歲的男孩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秦子楓,他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眉毛修長,不說話的時候,看人的眼神總是柔柔的,像是一個溫暖的小太陽,照得你從裏到外都是暖的。
時間久了,她們彼此也熟悉起來,常常在一起玩鬧,那座大房子裏,隻有他和保姆,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初雪從沒問過他的家人在哪?有些時候,她也不願意別人問起自己的家庭。
他總是喜歡帶著這初雪偷偷溜到屋頂,兩人一起躺在生硬的磚塊上,一起看著星空,不知不覺,他會牽起自己的手,他的手那麽大,那麽溫暖,初雪永遠也忘不了他的溫度。
他常常在放學的路上等著,直到看到初雪急急忙忙跑出來時紅撲撲的小臉時,他才放鬆下來,他小心的替她擦著汗,他眼裏全是寵溺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