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多說了,就這樣吧。
連署名都沒有——真是不走心啊。
老頭氣的直跺腳:“這可是你們兩個的兒子!現在丟給我是什麽意思?我是想當他師傅,不是想輔佐他當皇帝!怪不得,當初那麽爽快答應我,還以為計謀得逞,看來是你們早就有準備啊,這如意算盤打得當當響,我居然還沒有察覺到!可惡!可惡!真是可惡!給我戴什麽高帽子,還師傅,你家兒子的師傅又不隻有我一個人。還不就是想要把我‘綁’在這兒,替你們看著兒子!”
一頓牢騷發泄完還是不解氣,竟然讓耶律絕那小子算計了,老頭心中憤憤不平。
不是不讓我走麽!我偏要走!我就走,看你能拿我怎麽辦!哼!我不伺候了!老頭收拾起行禮。
此時傳來敲門聲,“誰呀?”老頭不耐煩問道。
“太傅,皇上有事情找您商議。”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
手下動作一頓,“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準備一下,待會兒就隨你過去。”
“罷了罷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停下手上動作,稍作準備就出了門。
耶律淩已經在書房裏等著了。
“皇上,太傅帶到了。”
“好,知道了,你,退下吧。”耶律淩放下手上的筆。
“是。”
“師傅,請坐吧。”
耶律淩一向敬重老頭,這一點也是老頭極為滿意讚賞的。
“淩兒,把我叫來有什麽事情麽?”在人後老頭也像耶律絕他們一樣稱呼耶律淩為淩兒,畢竟是從小就認識並且相處的關係。
“是關於官員任免之事,父皇離開得比較匆忙,之前的任免事項還沒有完全完成。”
爛攤子!老頭腹誹。走之前竟然不把事情辦完。
其實耶律絕是故意留出一截給耶律淩,畢竟新皇上任,也該培養自己的一些人。
而之前耶律絕上位之後任免的人任職期不算長,如果貿然撤職可不太好,因此讓他自己任免是最好的打算。
“那你有什麽想法?”
“之前的花名冊和他們各自的功績我都大致看過了,現在擬了一份名單,想請師傅過目。”說著,遞上桌上的冊子。
墨跡還沒幹,想來耶律淩也是剛剛才收筆。看來他也是足夠重視老頭,剛寫好的名單就拿來給他看。
老頭仔細翻閱:任人為賢。耶律淩的冊子裏的人大都是有賢德之人,雖然其中有些人能力並不突出,但其行為舉止卻是上佳的。再看那些能力出類拔萃者有些倒沒有在名冊之中。設置的幾個權力略大的幾個官員之間互相壓製,很不錯的想法。能夠防止其中有人濫用職權,中飽私囊。還有幾個閑職都被耶律淩撤了——免得有些人屍位素餐,濫竽充數。
“我覺得你這名冊上的做得很好。”老頭道。
“那麽,明日早朝的時候就按照這名冊任免好了。”
“可以。”
“勞煩師傅跑一趟,以後還要請師傅教導。”
告退後,老頭回到房裏,看著快要收拾好的行禮怔怔地坐了一會兒。
然後把行李裏的東西重新又拿出來,放回了桌上。
“唉,算了,淩兒他也挺不容易的,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打消了出走的念頭,老頭又不知鑽研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去了,突然就打了一個噴嚏。
“你說,要是那老頭不聽你的,直接跑路了怎麽辦?”
“那我就把他打回去。”耶律絕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哈哈。你好大的口氣啊。”
“又不是打不過他。”
“他難道不會躲起來麽?”
“他躲起來我也能找到他,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現在你可不是王了。”
“兒子是也一樣。”
“現在想起兒子來了。”
“不然呢?”
“嘖嘖嘖……”
兩口子罵罵咧咧又過去一段日子。
夏天的太陽越發狠毒起來,即便是這避暑效果極好的地方也不免感受到盛夏的暑意,熾熱的太陽烘烤大地,感覺渾身上下的水分都要蒸幹了,熱得人口幹舌燥,煩躁不安。
耶律絕驅動靈力,一道光柱投射在水麵中央,從水中央不斷往外擴展延伸,冰麵漸漸凍結,整個水麵也都結上冰。
“這樣可涼快了?”墨雨一句話讓耶律絕直接照做。
“涼快!”墨雨笑答,滿眼滿心都是麵前這個男人。
這天,“耶律絕——”墨雨在溪邊洗衣服。
“哎!娘子,怎麽了?”
“你看水麵上。”一片落葉。
“一葉落而知秋將至。”
時間過得好快!不知道淩兒現在怎麽樣了?墨雨有些想念。
“在想什麽了?”耶律絕見墨雨不說話了。
“我在想淩兒在幹什麽,你說,他會在幹什麽呢?”
“大概,也在想什麽吧。”
耶律絕環住墨雨。
是正月十五,月亮像是一個大銀盤高懸在空中,沉寂幽黑的夜幕上鑲嵌這幾顆閃閃發亮的星星,光芒耀眼,像是想把天空照亮。
皇城裏閃過兩個黑影,落在了最高的樓的屋簷之上——是耶律絕和墨雨。
“我們躲在這裏,就這麽看看他。”墨雨道。
“好。”中秋佳節,本就是團圓的日子。耶律絕拗不過墨雨,終究是跟著她一同來了皇宮裏,為的就是看看耶律淩。
“你說,我們為什麽不正大光明去找淩兒?”
“既然都說了讓他獨立那就要堅持到底,如果半途而廢了不就……”耶律絕道。
“可是,淩兒的身影有些孤寂,我們還是下去看看他吧,跟他見上一麵也不會怎麽樣的。”
“娘子,你不是答應過我隻是來看看的麽?”
“好吧……”
沒待多久,墨雨忍受不了無法見麵的苦惱,離開了——不過悄悄留了一封信給耶律淩。
今天外麵好像亮得特別早,墨雨打開門一看——原來是下雪了。潔白無瑕的雪鋪滿了整個地麵,反射出亮白的光,照亮了天空。
紛紛揚揚下起雪來,翻飛的雪花片像是春日裏的柳絮,翩飛翻轉。
天地間像是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潔白而柔軟。到處銀裝素裹的,水麵上也結了冰,陽光照射下,反射著閃閃金光,像是給湖邊也鍍了一層金邊。樹上僅有一些枯枝敗葉,北風呼嘯,掠過樹梢,僅存的幾片殘葉發出痛苦的呻吟,搖搖欲墜。一派蕭索淒清之感。
“走,娘子,我們也偶爾附庸風雅。”
“去哪兒?”
“當然是踏雪尋梅去了。”
雪下得並不大,但也足以在身上,頭上留下她的足跡。
“耶律絕,你看你,滿頭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過來。我幫你拍拍。”
墨雨伸手接下一瓣兒,絲絲涼涼的,從手心傳遍全身。
耶律絕忙將墨雨的手握在手中,“娘子別冷到了。”
墨雨隻感覺到手中又穿了暖意,舒適而安心的感覺。
“啊,雪停了麽?”
“是呀,天都放晴了。”
“那邊是不是就是梅花?”
“過去看看。”
“果然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耶律絕讚歎。
“雪霽,弄疏影。”墨雨吐出幾個字來。
“疏影橫斜水清淺。疏影可不就是指的梅麽!娘子,才女!”
雪地裏麵,兩串腳印格外清晰,一直待到傍晚兩個人才戀戀不舍離去。
又是例行一問,每月月中都會有人來向耶律絕匯報外麵的情況。
“最近,外麵有什麽動靜麽?”
“回主人的話,除善州出現了幾處疫情外其他地方安好。”
“疫情?什麽樣的疫情?”
“善州本地有幾戶人家裏的人被發現死在家中,死法相似,而後被發現是因為感染了什麽疫病,現在善州已經被少主封鎖了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時也派了不少禦醫前去查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