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逆溯尋源
山嶺綿延範圍不小，又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年那場神仙打架留下的痕迹，基本都已經被歲月所消除。
秦時與穹落在這山嶺轉悠了數日的功夫，終於在一處山溝找到了一株通體焦黑的斷木，乃是被當年的雷法所劈中的。
落至邊上，秦時伸手按在這焦黑的樹榦上，同時催動識海中的琉璃神輪以及細碎流光。
頓時間，有無數的場景畫面從秦時的眼前閃過，但這些場景畫面，都是一些焦黑樹榦遭受風吹日晒雨打，還有一些野生動物停留或是經過焦黑樹榦附近的場景畫面。
直至到了後面，終於出現了赤霞蒸騰，黑雲滾滾分庭抗禮的駭人場面……
「嗯？」
一處不知位於何處的仙靈妙境內，一道身影驀然睜開了雙眸，隨後抬手劃過虛空，似乎出手隔斷了什麼。
「逆溯尋源，難道已經有誰察覺到了本尊的什麼……」
出手隔斷對自己的窺查后，這道身影面上儘是思索之色。
「尊者！」
就在這道身影思索中，有一道遁光飛臨而至，落在了這道身影的近前。
「可確定了？」
目光看向來人，這道身影從思索的狀態中退出，淡聲問了一句。
「確定了，這次過來之人，是她！」
來人恭敬回了一聲，同時施法幻化出一道光幕，光幕之中，赫然是身著青紫戰甲，手持紫玉靈弓的穹落。
「尊者，可要將她接回，亦或是與之接觸？」
施法幻化出光幕之後，來人又出聲問了一句。
「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暫時不要干預什麼，任其自然，待下一次東西送過來再說。」
「屬下明白了！」
來人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又揮手撤掉光幕，身化遁光離去。
……
與此同時，伸手按在焦黑樹榦上的秦時，眼前閃現的場景戛然而止，隨之整個人失去意識，又昏迷了過去。
守在邊上的穹落，眼疾手快地扶住身形要倒地的秦時，取出一枚恢復神魂的靈丹喂入秦時口中。
隨後橫腰直接將秦時抱了起來，飛身至先前尋見的一個隱蔽山洞……
半日之後，秦時才恢復了意識，在山洞中醒轉了過來。
「你那秘法，最好還是慎用！」
守在邊上的穹落，見到秦時醒轉了過來，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旋即神色微凝的勸告了秦時一句。
「我明白！」
知道穹落是關心自己，秦時心中一暖，下意識地想要去牽她的手，但猛地反應了過來，連忙將手又縮了回來。
「可有探查到有用的東西？」
穹落自然是察覺到了秦時的這個小動作，反而一把抓住了秦時的手，同時詢問起剛才是否從那焦黑樹榦中探查出了什麼。
感受著手中的細膩溫潤，秦時老臉又是一紅，換做以前，他肯定是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手抽回，但現在臉皮厚了些。
稍微平復下了心情后，秦時才道：
「只能從中感應到一人的氣息而已，更是在感應到那人氣息之時，似乎被察覺，剎那被隔斷了窺查。」
說到這裡，秦時的心情就沉重了起來，果然如褚老道所說的，當年鬥法的雙方，都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通過焦黑樹榦逆溯窺查曾經發生的場景，當見到那赤霞黑雲對抗一幕之時，僅僅感知到黑雲一方氣息之際，神魂就受到來自遙遠之地的衝擊。
這也是導致秦時失去意識的原因，若不然，在神魂之力快到極限時，秦時完全是可以自主停下窺查的。
至於另外一方，別說能窺見對方的容貌了，就連其氣息都感知不到，徒有場景畫面，似乎另一方早已將他在這裡鬥法的痕迹氣息抹去了。
「感知到氣息，只要遇上，總能認出，只是這般修為通天的存在，就算遇上了，也要隱忍。」
從秦時的這句話中，穹落自然也知道對方對於目前的他們，乃是不可想象的存在，出言對秦時勸誡道。
能在冥冥之中，感應到他人的窺查，並且在不知多遙遠處，還能出手隔絕窺查，對方定然是目前的他們難以企及的存在。
對於這樣的存在，就算有著怎樣的血海深仇，在自身修為沒有達到那個境界時，只能隱忍，否則就只是尋死而已。
這個道理，秦時同樣明白。
「我心中有數，不會去以卵擊石的。」
知道穹落是在關心自己，沉默了片刻后，秦時表示他並不是一個莽撞之人。
「你心中有數就好，接下來說說劉文商與你之間的故事吧！」
穹落點了點頭，但說話間，卻是話鋒忽然一轉地開口說道。
秦時也沒有想到穹落忽然來這麼一出，雖然他與劉文商之間沒什麼，當時也什麼都不懂，但被穹落這麼一問，還是莫名有些心虛，不由想要抽回被穹落握住的手。
然而也正是這個動作，令穹落眉頭一挑，握住秦時的手一個用力，使得秦時無法收回手。
「小時候商姐對我很是照顧，我們之間就像是姐弟一樣……」
感到原本細膩溫潤的手，此刻彷彿金鐵一般抓住自己的手不放，秦時就心知不妙了，連忙出聲說出他與劉文商之間並沒有什麼。
「是么……」
然而，穹落握住秦時的手更加用力了，奈何秦時也不擅長應付這方面的事，只能一個勁的解釋。
但秦時越是這般，處境就越是不妙！
……
「許久沒有回到家鄉了，也不知劉爺爺是否還在，還有那黑蛇，是否還繼續守著靈果樹？」
高空之中，有一名劍眉星目的青年御劍而飛著，正是外出遊歷已經有二十來年的伊天雲。
當年玄槃神虛丹送過來之後，岳靈夕立即就讓伊天雲服下。
而玄槃神虛丹不愧為七品仙丹，隨著丹藥在伊天雲體內化開，他那受損的神魂當即被滋潤緩慢恢復了過來。
醒轉了過來的伊天雲，得知師尊為了救他，遠赴其他界域，進入兇險之極的異靈戰場，心中自是愧疚。
畢竟從秦時帶他們兄妹三人到斷峰以來，他們就一直未能為秦時分擔什麼，這次反而還累及秦時進入異靈戰場。
所以，為了日後能為秦時分憂，以及守護好師弟妹，醒轉過來的伊天雲更是努力修鍊。
在花了十數年突破至築基境后，為了磨練自己，伊天雲獨自出門歷練。
而這首次出門歷練，伊天雲足足在外遊歷二十多載，突破金丹境後方才返回斷峰。
再回斷峰靜修十多年後，伊天雲再次外出遊歷，直至這次突破元嬰境，正在返回斷峰的途中。
順帶的，這次伊天雲回去的路線中，有經過他的家鄉，所以自然是要過去看看的。
而如今的伊天雲，自是明白了當初秦時送與老人靈丹的真正用意，老人本身就是武者，否則當年也不能護住他們兄妹三人。
而那秦時贈與的靈丹，或許可以助老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以武入道。
至於那守著靈果樹的黑蛇，當初的伊天雲，同樣知道它是故意讓他摘下靈果的。
家鄉中，唯一可以讓伊天雲惦念的，也就老人還有守著靈果樹的黑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