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沒打完的架
地下深處，一間狹小的籠屋內，被白袍胖子打暈的秦時終於醒來。
「這是什麼地方？」
醒來之後，秦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低矮的灰撲撲屋頂，給人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
「還能是什麼好地方，我們被那該死的胖子給賣掉了！」
這時，秦時的耳邊響起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而聽到了這道聲音，秦時瞬間驚醒，猛然從地上起身，但卻是撞到了低矮的屋頂。
「別一驚一乍的，要是想殺你我早就動手了！」
秦時弓著腰，目光一陣環視，發現攔殺自己的傢伙，離自己不過幾步之遙，剛好盤坐在地上，不至於碰到低矮的屋頂。
緊接著，秦時的面色又是一沉。
「察覺到了吧，體內的靈力被封了！」
看到秦時的面色變化，魯單再次開口說道，實在是這裡的環境過於壓抑了，否則他才懶得說那麼多。
「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近乎密封的低矮屋子，僅有正面留著一個狗洞般，剛好夠鑽過一人的低矮柵欄，秦時也顧不得同魯單的恩怨，沉聲問道。
「那死胖子把我們賣給了地下坊市，現在我們就跟市場上的那些牲口差不到哪去，等著有需要的修士或勢力購買！」
秦時一問起這個，魯單又是一陣咬牙切齒，如果那該死的胖子直接殺了他，倒也一了百了，但居然為了那不多的靈石，竟是做出這麼缺德的事。
往往會被賣到地下坊市的修士，大多是兩個敵對勢力爭鬥，落敗的一方，由於被抓的弟子門人數量較多，也有出於羞辱的原因，所以才會被成批賣到地下坊市。
除此之外，一般也沒有高階修士會去故意抓沒有背景的低階散修去賣。
一是犯了大忌諱；二則是一旦有人敢這麼做，被仙府監察得知，定殺不饒；三是一個低階散修還不如一頭低階妖獸值錢，所以特意抓低階散修這種不僅吃力不討好，還會惹來仙府追殺的事，一般是沒有人會做的。
但也有少數會故意把自己的仇敵給賣了，實則還是為了羞辱出氣，一般這種情況仙府也不會管。
而如白袍胖子這般不講究的，無仇無怨，就為了那幾十塊靈石，順手就將秦時兩人給雙雙賣了，著實可惡之極。
「我們的下場會如何？」
了解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后，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關鍵是之後會怎麼樣，所以秦時再次開口問道。
「還能有什麼下場，一般不是被買去為新丹藥試毒，就是去干危險性極高的事，當然也有極其渺小的可能，會重獲自由，甚至活得更好！」
看著柵欄外對面的另一排籠屋，魯單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開口說道，彷彿他沒有身在籠屋中一般。
「多謝為我解惑！」
消化了魯單的話后，秦時竟是對這魯單道謝，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兩人可是打生打死的。
「不應該是恨我么，如果不是我攔殺於你，你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聽到秦時出聲道謝，魯單眉頭一挑，露出了意外之色，因為若非他，秦時也不至於被白袍胖子撿屍賣掉，當然了，他自己也不會落得一樣的下場。
但是這天地間哪裡有如果，有的話，就不會有遺憾與悔恨了。
「有什麼好恨的，況且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兩人一同淪為奴隸，身不由己，再去計較也沒什麼意義！」
秦時搖了搖頭道，自己會被攔殺這件事，究根到底，是老道給自己準備的一次試煉，雖說手段激烈了點，但也是為自己好，若真要恨的話，只能恨自己經驗實力不足。
「你說的倒也對，我叫魯單！」
聽到這番話，再加上秦時在知道自己的處境后，並沒有露出什麼萬念俱灰的頹廢神色，魯單不由得高看了一眼，竟是主動說出了他的名字。
「我叫秦時！」
雖然對對方仍舊抱有警戒之心，但此刻秦時對於魯單的印象也是改觀了很多，既然對方願意說出自己的名字，就是對自己的一種尊重認可，秦時自然作出了回應。
魯單朝著秦時一個點頭示意后，便不再言語，盤坐在地，透過柵欄望著對面的景象，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至於秦時，由於籠屋實在過於低矮，同樣盤坐在地。
為了探明體內靈力被封的具體情況，秦時心神芥子沉入體內，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的體內多出了一條灰白小蟲。
從這條灰白小蟲的口中，有灰白絲線吐出，纏繞在他體內已經貫通的七道經脈上，導致他無法運轉調動靈力。
不過一番仔細感應下，自己同靈力之間還存在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憑著這絲聯繫，勉強調動極小部分靈力還是可以的。
所以秦時嘗試著利用這極小部分的靈力，想要掙斷灰白絲線。
但豈有那麼簡單，灰白小蟲一察覺到秦時的小動作，其身上驀然有灰焰湧出，竟是直接灼燒秦時的心神芥子。
結局可想而知，灼燒心神芥子，就同灼燒秦時的神魂沒有區別，這種痛楚的程度，可不是先天本源發作時，灼煉肉身時的痛楚程度所能比的。
灰白小蟲來這麼一下，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使得秦時差點沒暈過去，趕緊退出內視，心神芥子回歸識海。
盤坐在地的秦時猛然睜開雙眼，豆大的汗珠從頭上直滴落了下來，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灰白小蟲就這麼一下，便差點要了秦時的小半條命。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不要試圖去掙斷封靈蟲的絲，不然有的苦頭吃！」
也不知魯單是真忘記還是假忘記，等到秦時吃了體內封靈蟲的苦頭后，才好心提醒了一聲。
「真是多謝你的提醒了！」
緩過神來的秦時，口中說著道謝的話，但語氣卻是極為不善，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種惡趣味。
……
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秦時兩人依然被關在籠屋之內。
這期間，透過籠屋柵欄，秦時見到了不少故意遮弊了容貌身形的外來修士，在籠屋管理者的陪同下，進來挑選購買奴隸。
當然了，秦時兩人也是被出售的貨品，自然被一些來此的外來修士挑挑揀揀，那種被當成牲畜一樣被擺賣的羞辱感，皆令兩人暗中雙拳緊握，甚至連指甲扎進血肉都沒有感覺。
不過，兩人卻是還沒被人看上買去。
直到有一天，有外來修士挑中了魯單，籠屋中只剩下了秦時一人。
「希望我們兩人還有機會打完那場沒有打完的架！」
這句話，是魯單被人帶走時，給秦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