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會面【二更】
126雙方會面
事實證明：秦珏說的沒錯。
論實力，司雪其實不比疏影差，她當初會被他刺傷，也是另有隱情，而這次，對方身上的傷尚未養好，就更加不是她的對手了。僅僅三十招之內，疏影被制伏了。
「你先押他回葉府。」秦珏居高臨下地看著雙膝跪地，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的疏影，目光波瀾不驚，猶如看著一個死人。
司雪不疑有他，收劍回鞘后，一記手刀劈下，將疏影弄暈。
「真想再踹他幾腳。」莫小西有些不甘心地嘀咕道。
秦珏聞言，非常配合地在疏影腹部踹了幾腳，然後轉向得意地甩著尾巴的小狐狸：「這下滿意了？」
莫小西連連點頭：「滿意了！」
兵分兩路。
司雪拖著不省人事的疏影折回葉府，秦珏則抱著小狐狸偷偷地潛入了靈雀宮。
偏殿，靈月樓。
曦城住的房間依舊燈火明亮，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們的到來，連夜宵都備好了。
莫小西遠遠地就聞到了飯菜香，有她最近很喜歡吃的烤雞，還有甜甜的酒釀圓子。
「坐。」
曦城剛沐浴過，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絲袍，長發半濕，披散在身後，傾瀉而下，柔和的光影下，他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眉眼精緻如畫，氣質溫和如玉，一笑一顰間，儘是美色的誘惑。
「穿成這樣，是打算勾引誰呢？」
秦珏這會兒依舊帶著面具，只露出半張光潔無瑕的面孔，薔薇色唇瓣微微扯出一絲諷刺的弧度，第一句話就夾槍帶棍的。
莫小西微囧，有種自己變成了「電燈泡」的錯覺！
「小西，過來。」
曦城沒有理會秦珏的嘲諷，直接朝小狐狸招招手，笑容溫和得幾乎能掐出水來。
莫小西望著他那隻白皙修長的右手，就這麼捏著一隻油光瑩亮的雞腿，不免有些可惜：這麼美的手，不該拿這等俗物啊！
「真快呢，都長出兩條尾巴了。」
「啊~~嗚嗚~~」莫小西一激動，張嘴發出一連串類似的狼嚎聲。
「別急，慢點吃。」曦城笑著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正要將她抱起來，一道凌厲的目光刷地射了過來，猶如刀子般鋒利，他抬頭，看向秦珏的目光終於收斂了笑容，「你想做什麼？」
小狐狸終於抓住了雞腿，趴在桌上，兩隻前爪抱著香噴噴的烤雞腿，小口小口地撕咬著，吃得嘴邊都是油。
秦珏卻未回答，一雙沉冷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一邊甩著尾巴，一邊抖著耳朵，吃相又憨又傻的小狐狸，然後——
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
「為何不親自交給她？」這個她，自然指的是莫清兒。
曦城之前交出盒子的時候，半點也沒猶豫，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莫清兒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他並非看上去那樣溫柔無害。
在他尚未記起任何關於戰神凌霄的記憶時，他就不是一個本質溫柔的人，更何況是如今？已經恢復了部分記憶的他。
神，天性冷漠。戰神的雙手更是染滿了敵人的鮮血，凌霄也從來就不是莫小西幻想的那麼完美。這就是無數次，秦珏想要開口告訴她，卻沒有直接說明的真相。
「我不喜歡跟討厭的人打交道。」秦珏拎起酒壺，替自己斟了杯酒，酒香清淡溫雅，透著一股馥郁的桃花香，正是赫赫有名的桃花釀。
他原本可以將東西交給玄帝，再由他之手交到莫清兒手中，不過那樣的話，他就沒了一個來靈雀宮的借口。
「這麼說來，你應該是不討厭我的。」
「你，能算得上人？」秦珏挑釁地看著對方，這句話用的是密室傳音，當著莫小西的面，他還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但對曦城的厭惡，卻也懶得掩飾。
曦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狐狸，因為她？還是——
「我記得，劍門應該不曾改變立場。」三千年如舊，保持中立。
「大概吧。」秦珏懶懶地應了聲。
接下去是一陣沉默，兩人皆自顧自地喝著酒，看上去非常唯美和諧的一幕，實則么，暗濤洶湧，可惜這會兒，莫小西的神經粗得跟麻繩有的一拼，根本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別傷害她。」在小狐狸啃完雞腿，正伸著粉紅色的舌頭舔著湯碗中的酒釀圓子時，曦城再度開口，依舊用的密室傳音。
秦珏神色不明地睨了他一眼：「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
戰神轉世之前留下的那一抹靈識，封印著凌霄所有的記憶和力量，當年存放在千絕寒山，尚可輕易取出，但，從千絕寒山轉存到寒冰石中，要再取出，讓靈識歸位，便只有屬於上古神族後裔的莫小西能做到了。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
歷代千絕寒山的守護者付出的代價，是生命，和數百年的孤獨。
至於莫小西……
秦珏神色微沉，有一件事，他偷偷地瞞著莫小西，至今為止，也沒打算跟她坦白：雙生紫玲瓏其實就在他手中。
但他不樂意將那東西拿出來，物歸原主。
「她是受神族庇佑的後裔。」曦城沒有辯解，只簡單地指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她有她的職責所在，同樣的，她也不會輕易犧牲。
秦珏不悅地皺了下眉頭，不語。
曦城大概也猜到了對方隱瞞了些什麼，所以在莫小西前來找他的時候，聽她說雙生紫玲瓏下落不明，卻也不急。
「我會耐心地等到她力量完全恢復的那一刻。」曦城補充道。
秦珏哼了聲。
咦？莫小西狐疑地扭頭，一邊用爪子揉著鼓鼓的肚皮，她剛才好像聽到某人的冷哼聲了，原來不是錯覺啊！
小狐狸眯著眼，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兩個男人，見他們自顧自地喝著酒，一句話也沒交談，不禁好笑地猜測：他們這是看對眼了？在眉目傳情？
「吃飽了？」秦珏瞥了眼正神遊天外的小狐狸，見她一副笑得特別「猥瑣」的樣，就知道她又想歪了，也懶得去糾正什麼。
「嗯。」說著，打了個飽嗝。
秦珏從袖中抽出一張乾淨的帕子，單手抓著小狐狸的後背，另一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擦拭嘴邊的油光閃閃的茸毛。
「我可以自己舔乾淨的！」莫小西窘迫地反駁道，可惜，反對無效，她特別不好意思地偷偷掃了眼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們的曦城，愈發覺得面紅耳赤，卻也沒有怎麼掙扎。
秦珏耐心地替她擦乾淨嘴巴之後，伸手將小狐狸撈進懷中，看也沒看曦城一眼，直接起身。
莫小西遲疑了下，努力地伸長脖子，對著曦城揮揮爪子：「我先回去了，白白！」
所幸她沒有喊對方「主人」，不然秦珏會更加氣悶了！
他們來時，沒有驚動其他人，離開的時候，秦珏卻挑了條容易暴露身份的大路。
「秦珏！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小狐狸緊張地抱著男人的胳膊，小聲地叫喚道。
「嗯？」
秦珏像是剛回過神來，茫然地盯著她，過了會，突然嘴角一勾，神秘兮兮地道：「想不想去做件壞事？」
「哈？」這傢伙在說什麼？難不成是喝醉了？「你別亂來啊，咱們還是趕緊回家吧！司雪還在家裡等著咱們呢！」
「別怕，咱們就放一把火，放完就撤。」男人低聲哄勸道，完全是哄小孩的語氣。
「……」遭了遭了！他該不會是真的喝醉了吧？
一刻鐘之後，一人一狐翻牆離開，身後的靈雀宮隱約傳來喧鬧聲，漆黑的夜空，被火光照亮了一角，風一吹，走水啦救命啊的呼喊聲便清晰地傳入了小狐狸的耳中。
莫小西依舊完全愣住了。
秦珏說到做到，如果在正殿放了把火，而且還是莫清兒今晚留宿的那間屋子外面！
他有那麼討厭莫清兒嗎？莫小西非常納悶！
「我剛將另一半的藏寶圖送過去，她怎麼能睡的早呢？」男人一臉失望地搖著頭。
莫小西詞窮了：因為莫清兒睡得太早，你就放把火把她叫起來？
她更加無語的是，剛才在莫清兒的門外，她居然聞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不出意外的話，那人就是派刺客來血洗葉府的雲傾！
其實她剛才特有股衝動，衝進去抓姦！然後把雲傾偷偷地弄暈了，帶回去讓司雪嚴刑逼供！可惜秦珏沒答應，還義正言辭地反駁道：藏寶圖的寶藏地址還沒破解，不能讓他們受驚，要是嚇傻了，誰來幫他們找出答案呢？
莫小西覺得，剛才那把火，已經把莫清兒嚇傻了！
回到葉府，已經將近半夜，換作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找好床，蒙頭大睡了，但一想到疏影被他們抓了回來，她就興奮得睡不著覺，滿心思考著該怎麼嚴刑逼供，是清蒸油煎紅燒還是鹽焗？
「快睡覺。」回房之後，秦珏特別霸道地將她塞進了被窩，一副凡事絕對不好商量的架勢！
「我想去看看……」
「明天再說。」
「難道你不想取回神兵悠月嗎？」莫小西連忙丟出誘餌。
魚兒表示不感興趣：「明天再說！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