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第703章 不好意思
晚飯後，小兩口回到了樓上房間，蕭夜離主動打了一盆熱水給杜子衿泡腳捏腳，以緩解腳背和小腿的腫脹。
「阿離，你回來了真好，你不在的時候我都開始不習慣了。」杜子衿背靠著沙發，泡熱的腳掌被蕭夜離握在掌心，力道適中的按壓著，舒服的昏昏欲睡。
「你放心，接下來到你生產那天，我都不會再離開了。」蕭夜離見杜子衿已經有了三分睡意，手上力道就更輕了。
「想不到這場仗打打停停，竟也持續了四個月。不過總算是結束了。」杜子衿慢慢閉上眼，意識開始渙散模糊。
「嗯，明天鍾離冥以及他手下的幾名親信將領和妻妾都被會秘密押送過來，所以沒辦法陪你去尹家的滿月酒了，你自個兒當心點。」蕭夜離收了手，直接攔腰抱起杜子衿回了床上，給她蓋上毯子。
杜子衿微微調整一個舒適的角度，很快就墜入夢想。
等杜子衿睡著了，蕭夜離才輕手輕腳的去了凈房沖澡洗漱，回到房間又悄無聲息的在床外沿躺下，生怕自己會壓到磕碰到杜子衿的肚子。
三方戰事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是戰後還是有很多後續事宜和清理工作，尤其是關於怎麼處置鍾離冥和他的一派人馬，成為蕭夜離最緊迫的問題，所以他雖然回了離憂島，短時間內還是會忙得不可脫身。不過能夠回到家中，回到杜子衿身邊，他已經很知足了，至少不管每天再怎麼忙，他還是能回到她身邊，陪伴她走過接下來這一段最難熬的時光。
時間在靜謐的夜幕中流淌，杜子衿晚上起了兩次夜，更有好幾次因喘氣困難不得不艱難的翻身，蕭夜離將這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裡，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安靜的伸出手。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孕育生命是這麼艱難而又痛苦的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漫長到令他心疼，令他窒息。
就這樣一夜悄悄過去，其實蕭夜離基本沒怎麼睡著，天色微亮的時候就湊在意識模模糊糊的杜子衿耳邊交代兩句，然後起身匆匆出門忙去了。
等到杜子衿徹底清醒的時候，清晨的陽光已經投灑進窗戶，她一手護著肚子一手撐著床慢慢坐起身，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時有些恍惚，蕭夜離昨天到底回沒回來。
等到終於確定，蕭夜離是真的回來了，又開始苦苦思索，昨晚她睡著前跟她說的最後一句是什麼話？朦朦朧朧好像早上也在她耳邊交代了什麼，只是那個時候意識已經被睡意控制了，她壓根兒記不住也想不起來。
就這樣坐在床邊，杜子衿表情嚴肅鄭重的苦苦思索，這讓前來查看她有沒有起床，敲了許久門沒有反應就直接推門進來的夜語嚇了一跳。
「阿滿，你這是怎麼了？一大清早坐在那裡也不出聲，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猜測到最後，夜語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倒是先把自己嚇著了。
杜子衿這才回神，「我沒事，你別大驚小怪，一會兒被祖母知道了，又要怪阿離昨天累我出門所致。」
「沒有不舒服就好……」夜語鬆了一口氣，眼看著杜子衿的肚子越大，他們全都提心弔膽的，因為懷了雙生子七個月之後隨時有可能會生產。「那你起床拾掇一下，一會兒我們就要去尹家的滿月酒了。」
杜子衿默默的點頭，思緒還停留在回憶昨晚蕭夜離到底說了什麼上，經夜語提醒，才總算想起來。「我想起來了，昨晚阿離說今天不能陪我去珍珍女兒的滿月酒，讓我自個兒當心點。」
恍然大悟之後的杜子衿像是完成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疑惑和嚴肅這才褪去。
夜語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一大早的這麼嚴肅居然費勁在想這麼無聊的事情，虧她還以為怎麼了。眼看著杜子衿還坐著沒動，她只能認命的走進來，走向衣櫥那邊打開櫥門挑著，回頭問道，「你今天穿哪一身？」
杜子衿抓了抓略凌亂的髮絲，起身慢慢朝凈房走去，聽到夜語的詢問，隨口回了一句，「你看著挑吧，我一個大肚子，穿什麼都一樣。」
聽到杜子衿這麼隨意的回答，夜語更是無語的全身無力，看著衣櫥里新做的幾套衣服，根據杜子衿的氣色挑了一件藍底碎花的長裙。杜子衿的肚子長得快，幾乎每隔一個月就要重新定做衣服，這一批的是前兩天做好了新送來的。
等杜子衿洗漱好慢慢走出凈房，夜語就拿著手中選好的裙子，「就這一身吧，收腰長擺，小腹卻是寬鬆的，顏色也很襯你。」
杜子衿掃了一眼，便點頭，「好，就這身吧。」
「要不要我幫你？」夜語看著杜子衿的身體笨重，就上前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咱倆都是女的，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杜子衿回頭看了夜語突然微微泛紅的兩頰，這明明會覺得不好意思的是她吧？
「我從小身邊就是丫鬟婆子成群，自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管是沐浴還是更衣，都是由人伺候的，從來不知道臉紅為何物。」杜子衿慢吞吞的看著夜語泛紅的兩頰淡定的說道。
夜語知道眼下被看扁的是自己，當下面無表情的挺起胸膛，「那就來，誰怕誰！」
杜子衿轉過身來，慢慢的露出一絲笑意，抬手放在自己的衣領上，「那我脫了……」
夜語面色爆紅，渾身僵著，眼看著杜子衿雪白如玉的肌膚一點一點的曝露於空氣中，她捧著衣服的手抖啊抖啊，索性就閉著眼睛上前嘩啦一下子將裙子套在杜子衿頭上。
杜子衿沒想到夜語這麼粗魯，被她這麼一套遮住了眼，又胡亂用力的拽著，差點站不穩身體。「你這是幫忙還是謀殺啊……」
杜子衿悶悶的聲音都衣服底下傳出來，夜語聽到她的聲音才快速睜開眼，斂住心神，然後找准領口讓她的頭先鑽出來。
等穿好，夜語一身冷汗，已經瀕臨虛脫。
「好了好了，不用感謝我了，趕緊下樓吃飯吧。」夜語說完就先一步奪門而出了。
杜子衿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看著夜語落荒而逃的背影，卻突然哈哈狂笑起來。
逃出門下樓梯的夜語聽到背後的笑聲，差點腳下一滑直接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