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第443章 露出馬腳
顧傾冉的下場，在秀兒被削了雙足遣回顧家之後，傳遍了整個京城。
齊王的殘忍血腥，再一次令文武百官震驚，一時間討伐他的聲音很多。
而他的手段，同時也令齊王府中從上到下，包括原本等著看好戲的齊王妃葉婉畫在內通通震懾住，沒想到齊王這麼殘忍這麼絕，一時驚恐害怕，不敢再輕舉妄動。
此事影響甚深，就連深宮之中的常德帝也有所耳聞，特地召了齊王進宮狠狠斥責一通。
而齊王耷拉著腦袋走出太清宮，又被德妃派來的銀姑姑請去漪瀾殿，自冠軍侯葬禮前被警告過後的德妃這些日子都是關起門來低調做人，也甚少命人請齊王。
這一次，她也實在是忍不下去，這才恨鐵不成鋼的想要訓斥提醒自己兒子兩句，讓人把他叫過去。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地教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妾都要鬧的人盡皆知，雞飛狗跳的？」德妃蓄著怒氣質問齊王。「她假孕想要固寵上位，你悄悄的將人解決了就好了，為何還要讓人跑到常安候府去將事情鬧大鬧開來？眼下都什麼形勢了，你還這樣任性妄為？你以前苦心經營的好形象毀於一旦，你……」
「兒臣就不明白了，不過一件小事，為何就傳的人盡皆知了……」齊王心有惱怒不耐，他剛剛受了常德帝的訓斥，實在不耐煩從德妃這兒再聽一回。
「常安候府早已今非昔比了，你以為還是以前那個膽小如鼠的顧長河嗎？自打常安候世子顧慕言從南疆回來，得了皇上的重用，顧家早就今非昔比了。你居然……你居然為了一丁點上不得檯面的腌臢事居然打了顧家的臉，還嫌不夠亂不夠失利嗎？」德妃越說越氣，自打父親冠軍侯一死，她所有的仰仗和驕傲彷彿都一下子不見了。為了向皇上示弱，她甚至連自己父親的葬禮都不能參加，真是活的有夠憋屈的。
「那如今怎麼辦？事情出都出了……」德妃說的句句在理，齊王聽著聽著，就底氣不足了。
「你趕緊想著怎麼與顧家修補裂痕，重歸於好，若不然他日必會後患無窮。」德妃對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十分心煩，對齊王近來越發不爭氣行為也有些失望，是以當下沒好氣的命令。
「這……」齊王一時犯難，這人都得罪徹底了還能怎麼修補裂痕？難道要他反過來學那顧長河顧老頭的諂媚無骨樣？
德妃見齊王犯難的樣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問，「讓你收服人心你都不會？那你得罪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你還不是大權在握的帝王，不過是隨時被人超越，沒有實權的皇子……」
齊王被諷刺的沉下臉來不說話，若非為了將來將所有人踐踏在腳下的那種唯我獨尊的風光，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德妃罵完，大約也覺察到齊王的耐心已經瀕臨邊緣了，一旦惹惱了這個好面子的兒子，屆時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那賤妾死了沒？」
「沒死……」齊王想起前天晚上顧傾冉的那副鬼樣子，又補充一句，「不過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德妃對自己兒子的那些手段也有所了解，定然比死更痛苦，要不然也不會過分的激起眾怒告到皇上那裡了。「那你想想法子，顧家那裡，讓他們占著好處，不能交惡。至少要做出悔悟的樣子給天下人看看，讓人對你改觀。」
「兒臣明白，多虧母妃提醒。」齊王連連點頭，「我這就回去跟謀士門客們商量具體的對策。」
「聽聞顧家還有一位庶女同時進了王府，雖然身份低微，不管關鍵時刻，打了人一巴掌還得給一顆棗呢，暫時扶那庶女做側妃，當務之急是要跟顧家表態，結盟依舊有效。齊王失控，不過是因為顧家女做的過分在先。」德妃面色陰沉的開口，「那女子就不要留著徒留把柄讓人詬病了，處理的乾淨點。」
齊王看著德妃兇狠果決的模樣，知道這一刻才明白過來，自己闖的禍有多大，「母妃放心，兒臣這就回去處理。」
…………
天色漸暗，吟風居的樹梢，廊下，轉角都紛紛點亮了燈籠。
橘黃朦朧的光芒與青灰色暗淡的天色交映，別有一番平靜溫馨。
只是這樣尋常而美好的一瞬並沒有人留意欣賞，尤其是雪鳶和牧漁四個，心中十分忐忑緊張即將面對的一切。
煙娘一直待在屋裡沒有出來，晚飯的事情自有雪鳶她們幾個準備負責，根本不勞她操心。只是她回顧太子剛剛說的話，以及說話時的表情神態，暗暗覺得太子更偏向沈夫人那邊。若不然，也不會特地過來警告提醒，看來杜子衿之前做了什麼讓沈夫人不滿，且沈夫人懷有太子的子嗣，若非感受到威脅，杜子衿怎麼會想到把她弄進太子府？
想通了這一切，煙娘決定，晚飯的時候定要跟沈夫人好好釋解，不能讓太子繼續再對她不滿。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沈夫人跟著太子一起踏進吟風居的院門，看著前面高大挺拔的背影，她有些迷惑。自那天晉王府回來，太子還不曾找過她，她以為他還在介懷生氣自己擅作主張的抹黑杜子衿，可是突然他又來找自己一起到吟風居吃晚飯，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沈一念這一次見到太子，總覺得他哪裡變了，眼神溫涼溫涼的，甚少有情緒波動，感覺一下子變得深不可測。
「妾身見過太子。」柔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沈一念的思緒，抬頭望去，就見打扮的隆重精緻的杜子衿笑意吟吟的看過來。
沈一念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便上前一步垂眸行禮，「卑妾見過太子妃。」今日好奇怪，太子變得怪怪的，就連杜子衿也變得很奇怪。
煙娘客氣的上前虛扶一把，笑著慈和道，「沈妹妹快過來坐，你懷著身子，就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了。」
對於杜子衿有別與平日的熱情，引得太子也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沈一念心中疑惑更甚，跟著太子坐下，看著桌上已經擺上的精緻美味的冷盤，外加兩盅竹葉青酒。看著桌上居然出現酒，沈一念眼底快速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不動聲色的安靜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