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第411章 撕破平靜
「太子妃，一個暈過去的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雪鳶勸道，「咱們不妨再等等，等沈夫人醒了再過去……」
杜子衿看著雪鳶別有深意的神態，很快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這沈一念才知道她跟太子圓房了就受不了刺激暈過去了，那要是親眼所見，且不是更加刺激的要發瘋？
這個邪惡瘋狂的念頭一旦產生，杜子衿感覺刻在血液里的恨意肆意流竄，收都收不住，冷笑著對雪鳶說道。「你說得對，暈過去了還怎麼表達我的關心呢？昨夜我剛服侍了太子一夜，身上怎麼能沒有痕迹可循呢？一會兒吃好早飯，你跟牧漁兩個幫我在恰當而顯眼的位置製造一些印記，再挑一件合適的衣裳，然後我們一起去雪楓院探望身體不適的沈夫人。」杜子衿的腦海中想起剛剛煙娘剛醒的時候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的一大片曖昧紅印，若是她也這麼在怒火攻心的沈一念面前露一手，指不定還會怎麼精彩呢。
雪鳶見杜子衿領悟過來了，也跟著冷冷一笑，「奴婢這就去準備。」
…………
沈一念幽幽轉醒的時候，渾身軟綿綿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
意識一恢復，她就清醒的意識到，她跟太子之間隔著的杜子衿，他們有了肌膚之親，他髒了，也再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情緒懨懨的，沈一念甚至找不到堅持下去或是說服自己的理由，他與她之間，原以為是個神話，最後卻堅持成了一個笑話。
「夫人，你終於醒了……」一直跪在地上小聲啜泣的明桃見沈一念撲閃著睫毛眼珠滾動，擔驚受怕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崩潰，大聲的哭了出來，要是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奴婢也是難逃罪責。
沈一念張開眼睛慢慢移動焦距，先是對上墨桑平靜秀雅的臉龐正凝神替自己扎針，她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心底閃過慌亂。「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了？」
「沈夫人不要驚慌，孩子沒事。」墨桑出聲安撫，「你現在切忌情緒激動……」
「葯來了……」這時心曼端著熬好的安神保胎葯進來，一見沈一念已經睜開眼，頓時鬆了一口氣，「夫人你醒了就好了……」
杜子衿站起身，朝著床邊走近幾步，這才出聲，「是啊，醒了就好了。沈夫人得好好保重身體才行，自懷孕以來一波三折。昨兒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今日一早就又昏厥了，雪楓院里的下人怎麼伺候的？沈夫人要是再出什麼岔子我唯你們是問。」
沈一念靠著明桃虛弱的坐起身，雖然聞到藥味反胃，倒也知道這個氣候不是任性的時候，便打算就著心曼的手喝葯。
突然聽到旁邊杜子衿的聲音傳來，她話中連諷帶刺，夾槍帶棍的，聽的她一陣刺心。什麼叫一波三折？不是暗指她恃寵生嬌么？她以為她樂意？沒事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咬著牙，沈一念竭力壓制住刺心的怒意，假裝沒有聽出杜子衿含沙射影的諷刺。只是一隻手無意識的用力捏著葯碗邊沿，根本感覺不到好煎熬好的安胎藥的滾燙，驚的心曼錯愕結舌。
「夫，夫人……葯還燙著，等涼一些再……」心曼死死盯著沈一念那隻發紅的手，怯怯的提醒。
沈一念這才驚覺葯碗將滾燙傳遞到手上，怒火焦灼彷彿一下子被這溫度給點燃了，她驀地順勢一甩，掀翻了葯碗。
哐啷一聲，本就燙的端不住的心曼沒穩住，一碗辛辛苦苦急急匆匆熬好的安胎藥就這麼連碗帶葯的砸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伴隨著眾人的驚呼，被燙到的心曼的尖叫著跳來……
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杜子衿看著故意藉機滋事的沈一念面無表情緊抿著嘴唇不說話，心中閃過報復的暢快。
「真是不長眼的東西，這麼燙的東西也敢端給沈夫人，若是不小心傷了太子未出世的孩子，你有幾個腦袋夠抵的？」杜子衿掃過沈一念，佯怒嚴厲訓斥。「還不快下去再重新熬一碗過來，耽誤了沈夫人的喝完時間，你該當何罪？」
「奴婢該死，奴婢害死，太子妃恕罪……」心曼來不及思考這突然的意外是怎麼發生的，聽到杜子衿威嚴不悅得訓斥，馬上又想起之前被貶的那段時間的灰暗喪氣忙跪下求情。
沈一念不想讓杜子衿離間心曼的忠誠度，便出聲，「是卑妾沒拿穩，沒事了，你重新下去熬一碗過來吧。」
「是，是……」果然，心曼對沈一念感激涕零起來，忙擦著發紅的眼眶低頭出去重新熬藥。
「明桃，你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片，萬一紮著太子妃又是一等大罪。」沈一念冷冷的吩咐。
杜子衿對沈一念無聲的抗議並不放在眼裡，今日到這裡的目的還沒達到呢，便對墨桑道，「沈夫人身體不便，雪楓院的下人沒有調.教好，不懂尊卑有序，待客之道，只能勞煩你辛苦一點，去沏一壺茶過來了。」
墨桑溫順的點頭退下，明白主子想要跟沈夫人私下說話，並不是真的缺那一壺茶喝。
沈一念看著墨桑離開，這是她的屋子，不過眨眼，所有人都被杜子衿打發出去，屋子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
霎時，沈一念警覺的瞪著杜子衿，眼下自己虛弱，手無縛雞之力，杜子衿若是這個時候對她做點事什麼，她恐怕毫無還手之力。
「杜子衿，你想幹什麼？」沈一念沉聲質問。
杜子衿看著臉色憔悴暗黃的沈一念，輕蔑一笑，「放心，你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模樣了，我何至於對你一個沒名沒分，什麼都沒有的膡妾做什麼，沒的自掉身價。」
沈一念終於也不再掛著虛情假意跟她裝什麼姐妹情深了，看來昨晚太子留宿吟風居對她的刺激很大。
即便杜子衿這麼說，沈一念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依舊戒備的瞪著身穿一襲冰藍色一字肩曳地長裙，削肩纖腰，打扮的光鮮亮麗的杜子衿。
杜子衿看著沈一念戒備十足的臉，噙著笑意走近幾步，在沈一念床沿坐下，語帶薄涼惡意低語，「顧姐姐，原來你也會害怕……」
沈一念驀地睜大雙眼，「你……」
兩人之前的虛情假意，杜子衿不揭穿她的身份的故作大度，終於到了這一刻，全部分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