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第399章 危難之際總是他
「你怎麼樣？」
「你怎麼樣？」
等五皇子離開，蕭夜離和杜子衿不約而同開口，卻是問的一模一樣的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沒事……」
默契太好，杜子衿因五皇子一度神經緊繃，這個時候才算是真的放鬆下來，於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看的蕭夜離冷清的面容也跟著柔和幾分。
「叫你的婢女過來處理一下傷口吧。」蕭夜離的目光觸及地上的點點血跡，輕柔的開口。
杜子衿頷首，墨桑已經有眼色的走上前來，白色的紗布已經被鮮紅的血浸染。墨桑蹙眉小心的解開紗布，期間總會不小心拉扯到傷口，疼痛讓杜子衿忍得面色發白，直冒冷汗。
蕭夜離站在幾步之遙，看的很分明，心臟扭了一下，他忽然開口，「這傷……就是那日在蕭府被綠弗的白狼崽養傷的吧？」
「嗯？什麼？」杜子衿全部的力氣和注意都用在了忍疼上，一時也沒聽清蕭夜離說的什麼，只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似乎在跟自己說話。
蕭夜離的目光落在杜子衿解開了紗布的傷口上，血肉模糊，所謂十指連心，她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忍住疼痛？
杜子衿見蕭夜離盯著自己手指上的傷口，這才回過神來他在問傷口的事情，怎麼說也是跟他有關，杜子衿不想他自責，便勉強穩住心神笑著解釋。「原本也沒什麼，都是剛剛五皇子下手太重才……」
「我的傷也沒什麼事，就是戰場留下的舊傷複發了，看著嚴重，不過是被誇大渲染了而已。」蕭夜離輕聲開口，見杜子衿眉頭的皺紋淡了兩分，便知道自己已經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了，就繼續開口跟她說話，分散轉移她的疼痛。
「是嗎？」杜子衿一愣，她一直以為他的昏迷另有隱情，上次過府探望，總覺得透著說不出的古怪。「我還以為其中另有隱情，你父母的態度看著有些奇怪，似乎……」
「雙親一貫尊重我的決定，不會過多干涉我的事情，時間長了，他們也就習慣了。」蕭夜離見杜子衿的注意力不在傷口的疼痛上了，連帶墨桑處理傷口的速度也加快了，便順著她的疑惑解釋一句。
「原是如此。」杜子衿微微點頭，其實她想說，蕭夜離父母的心也太寬了吧，兒子都傷重昏迷了，居然也能這麼淡然冷靜，不過礙於蕭夜離就在眼前，沒好意思說出口。
「剛剛五皇子離開說了一句話。」蕭夜離看著杜子衿若有所思的美麗側顏，突然又淡淡拋出一句。
「什麼？」杜子衿的思緒一段一段的，完全被蕭夜離寥寥數語牽著鼻子走，一下子又從蕭夜離受傷昏迷一事中抽離出來。
「他說……我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英雄救美。」蕭夜離面色冷清的淡淡提醒，目光從杜子衿的臉上落到亭子外的水面上。
「對，剛剛他確實是說了這麼一句，但是……他是怎麼知道？」杜子衿疑惑的發出疑問，突然眼眸一亮，震驚的看著蕭夜離，「你是說……一直是他？」
蕭夜離頷首，很肯定的回道，「是他，剛剛是他自己無意說漏嘴的，你被追殺的事情隱瞞的很好，他一個身處後宮的皇子怎麼知道，除非就是他本人策劃的這一系列暗殺。」
杜子衿此時已經完全從傷口的疼痛中抽離出來了，震驚的睜大雙眸，「那麼，從南疆到京城一路的追殺，郊外雨夜暗殺，還有白衣庵後山那些黑衣人……都是五皇子授意所為？」
蕭夜離看著墨桑手法熟練的替杜子衿包紮傷口，而她心思被其他事情吸引，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收回目光，他點頭。「看來是這樣。」
「那他剛剛威脅我的事情就是真的了……他真的知道……」杜子衿突然驚駭的發現，剛剛五皇子的威脅並不是危言聳聽。這就解釋的通，為什麼他早早的策劃一系列針對杜家的陰謀動作，只要擊潰了杜家，大哥也就失去了仰仗，早早的將威脅扼殺在搖籃里。可是……五皇子是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上一世呢？杜家的覆滅五皇子在其中又充當了什麼角色？在她印象中，五皇子一直到她死的那一年都一直是默默無聞的……
「知道什麼？」蕭夜離見杜子衿眉頭深鎖，便輕聲詢問。
「哦沒……沒什麼……」杜子衿一時心神大亂，大哥的身份於所有人而言是個諱莫如深的秘密，更是涉及許多人的性命乃至許多家族的生死存亡，她不敢隨便對人說出口，即便這個人是蕭夜離。有些時候各為其主，不是交情不交情可以站得住腳的，有時候不是背叛，而是別無選擇的無奈。
「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今日的賓客大概都已經離開了，你大哥剛剛送燕王妃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蕭夜離心中有數，但是知道杜子衿為難，是以並沒有為難她，眼看著已經順利處理好傷口，便淡淡提醒她先回去。
「哦，對，對……我該回去了，今日之事，謝謝你。」杜子衿心緒不寧，又覺得隱瞞蕭夜離心有愧疚，便失了以往的冷靜。
蕭夜離淡淡一笑，站在原地，目送著杜子衿離去。
等到杜子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嘴角的那一絲弧度才徹底凍結，看來五皇子野心甚大，掌握的秘密也遠比他們知道的還要多。此人心機深沉，心狠殘忍，眼下雖然還未成氣候，可若任其發展，將來必成大禍。
如此想著，蕭夜離便抬腳朝著皇上的寢宮——太清宮快步走去。
若是五皇子知道了杜家的秘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只是希望他所掌握的消息，還不夠全面。
杜子衿回了太子府才知道，原來沈一念午前正在處理府中事務時突然暈了過去，當時一團亂，匆匆找了府醫來診治，這才診斷出她是喜脈，懷上了太子的子嗣。只是因著沈一念近來忙於府中雜事，粗心沒有發覺，又因繁忙勞累，所以動了胎氣，孩子有些危險。
這才得了好消息，緊接著又受噩耗打擊，沈一念一時無助害怕，這才差了人匆匆進宮通知太子。
杜子衿從雪鳶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緣由之後，一直站在那裡，面無表情，許久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