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顧傾城回歸
離去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一天天的遠去，淡去。
太子忙著國事，杜子衿悠閑度日，甚至冒著烈日酷暑去了鳳凰山賞鳳凰花。
等到鳳凰花凋謝的時候，天氣也漸漸平穩，氣溫開始回落。
等常德帝帶著一眾人回京的時候，南疆大捷的消息相繼傳回京城，聽聞再過不久就要收復內亂。
常德帝回京之後，太子的空閑時間反倒是多了起來，不過比起前一段時間的無人問津，還是好了太多。
對於這個，太子是打心底感激杜子衿的，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兩人的相處也在細水長流中慢慢融洽，太子對杜子衿的防備和戒心也淡了許多。
有時候杜子衿也會恍惚，對於這樣的局面，到底是不是她一開始費心籌謀想要的結果，她跟太子……難道是要相安無事過一輩子？
倒是這樣的困惑並沒有讓她持續太久，這天傍晚太子就把許久沒有動作的顧傾城帶回了太子府。
「這是一念，沈一念，刑部尚書的侄女，以後住在太子府，勞太子妃多費心了。」太子指著顧傾城，目光深深地看著杜子衿如是介紹。
那目光深邃幽黑，帶著一絲警告，一絲試探，又有許多複雜的深意在其中，就這麼看著杜子衿說著，流光掠影，天色彷彿一瞬間變得濃稠的化不開。
一念傾城，一眼萬年，杜子衿從最初的怔愕之後，對上顧傾城熟悉到化成灰也忘不掉的臉。慢慢的，慢慢的，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然後上前拉著這個更換了身份的所謂刑部尚書侄女沈一念親切道；「太子真是體貼，知曉妾身一個人在後院無聊，特地找了姐妹回來陪我。真是太好了，以後不愁孤單了，太子你說把沈妹妹安排在哪個院子好呢？」
對於太子和顧傾城突然來這麼一出，打破原本平和平靜的生活，杜子衿措手不及是有的，可並沒有那些失落難過的情緒。顧傾城敢擠進來也好，這樣她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和法子折磨他們，這陣子她正覺得日子太單調了呢。
杜子衿的知情識趣讓太子甚為滿意，可是滿意之後卻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多一個女子分擔他的注意對杜子衿而言絲毫沒有一點影響，多少會讓他的男性自尊受挫，讓他原本的擔憂和忐忑變的可笑。
「如此便好，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太子收回目光，冷淡的說道。「至於住所，就安排在清風閣旁邊的雪楓院吧，那兒清雅舒適，適合一念。」
想到那一夜的旖旎絢麗，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經歷的如此奇妙的體驗，美好的令他念念不忘，食髓知味。
沈一念面色微冷，基本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能夠重新再走進太子府，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
身份和身體！
從今以後，世上就再也沒有顧傾城這個人了，留下的只有刑部尚書侄女沈一念。
為了能夠重新活的太子的垂憐和注目，為了能夠留在他身邊，她甚至放棄了尊嚴，做了以前最不恥的事情。前三年之中情深時再情不自禁都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的事情……她，都做了。
如今，連僅有的都豁出去了，從今以後，她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在太子府站穩腳跟。
想到這，沈一念的視線從杜子衿拉著她的纖細手腕一點一點上移到精緻美麗的臉龐上，淡而怯怯一笑。「以後一念就有勞太子妃了。」
不是沒有聽出杜子衿口中不著痕迹的宣誓主權，可是她裝作單純柔善，懵懂無知的樣子。
太子妃……每聽一次，都是這麼的刺心。
如今她身份也有了，以後最重要的不是太子的認可，而是擠掉壓在自己前頭的那個障礙上位。
如此想著，沈一念笑的越發天真單純，太子妃……原本就是屬於她的。
杜子衿不是沒有這麼偽裝的笑過，是以見沈一念如此，更加可以肯定她此刻的表裡不一。
「妾身這就命人去雪楓院打掃布置，一應的份例……」說著表情微頓，有些似是拿不定主意的遲疑問太子「沈姑娘院中的份例是按照什麼份位配給呢？」
沈一念面上笑著，心中怒火灼燒，杜子衿一定是故意的，這個時候提什麼份位？太子直接就把她領會太子府，這樣的悄無聲息，定是妾身未明。杜子衿這個時候問這個，分明是故意給她難堪。
杜子衿看著沈一念倏然抿緊的嘴唇，臉上的笑意便越發真誠大度。不管太子願意給改頭換姓的顧傾城什麼名分，總也越不過她這個太子妃去。
太子聽了杜子衿的疑問，果然也露出一絲遲疑，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暫且就按夫人的份例吧，咱們成親才三個月，等過著日子我再將一念上報到父皇母后那兒，再依制申請份位。」
太子很清楚，他與杜子衿才大婚沒多久，先前又鬧出拒婚那樣的事情令她難堪，此時不能做的太過火，等是必須的。就算杜子衿在明知眼前這沈一念是顧傾城的前提下依舊不在意，可是父皇母后那一關也通不過去的，他何必自討沒趣，沒的讓自己失面子呢？
一番話斟酌著說完，杜子衿表情不變，太子才轉頭看著沈一念，「這段時間先委屈你了。」
沈一念心中暗恨，但是表面並沒有失望或生氣的表情，只微微溫順安靜的點頭。
杜子衿，心中卻是冷笑，夫人？那就是沒名沒分的妾室了，顧傾城等了這麼久，期盼那麼高，犧牲難么大，最後換來的，在太子眼裡也不過如此。
「沈姑娘不必失望，如今時機不對，暫且先委屈一陣子。等日後若誕下子嗣立下大功，太子總會記得你的功勞苦勞，有了合適的緣由，將來定不會虧待你的。」杜子衿故意說穿沈一念的心思。
太子聽了杜子衿的勸，不由轉頭深深看了她一樣，似乎是真心實意的，絕非表面說說。可是她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別的女人誕下子嗣威脅她的地位嗎？
沈一念也是面帶疑惑的看了一眼杜子衿，看不出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到底是心計深沉，還是與從前一樣單純無知？一時間真的捉摸不透。
「承姐姐吉言了。」沈一念一時間心頭思緒百轉千回，最後只能如是開口。
雖然她大了杜子衿五歲之多，可是這個時代除了看年齡，更看身份，今日她只能舔顏喊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人姐姐，真真是荒誕。
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拜託卑微的地位，有朝一日，定會超越杜子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