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130章 吃裡扒外
「你怎麼知道……」安寧郡主睜大一雙清澈的眸子，一臉的震驚，隨即又馬上回頭看了坐在另一側的母親一眼，擔心這些小秘密被發現立即噤聲。
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才小聲驚奇的問杜子衿，「妹妹怎麼知道我看那，嗯……話本子？」
「猜的。」杜子衿忍著笑橫了她一眼，隨即又一本正經的小聲補充，「誰知一猜一個準。」
安寧郡主羞紅了臉，隨即也跟著輕聲笑起來，捂著嘴巴咯咯輕笑的樣子特別的純真可愛。
杜子衿雖然與安寧郡主說著話，卻不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當然沒有忽略大公主三公主以及諸位小姐們時不時故作不經意投來的視線。因著今日到甘泉宮來的皆是品階份位較高的妃嬪夫人們，這樣的場合也輪不到小姐們擅自多嘴，所以表面都比較安分。
安夫人和安橙心坐的比較遠，見著沒人再當眾刁難杜子衿，也就安下心來了。
略坐了一會兒，時候差不多了，福公公已經著人過來通知了，皇上已經趕去永承殿了。
「諸位妹妹和夫人，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去永承殿了。」皇后緩緩站起身，廣袖一拂，頗有後宮之主的威儀氣勢。
各宮嬪妃和各家夫人小姐們聞言紛紛起身，待到皇後身著鳳袍一路迤邐穿過大殿，這才自動按著品階份位相繼尾隨而出。
當杜子衿步出甘泉宮時，宋嬤嬤和墨桑已經焦急的候在外面多時，見了杜子衿平安無事才放下心來。
萊陽公主被雲妃叫住，是以杜子衿便與她們母女分開了。安夫人見杜子衿落單，忙快走幾步走了過來。
「舅母，心表姐。」杜子衿才安撫住了宋嬤嬤，轉頭就看到安夫人她們。
「你這丫頭，剛剛真是嚇出我一身冷汗，還真以為你耽擱了時辰出門才晚了呢，宮裡的人可都……」大約是覺著接下來說的話有些不敬，安夫人左右瞧了一圈便改口道，「宮中規矩大忌諱多，我擔心你吃虧。」
「勞舅母掛心，好在最後有驚無險。」杜子衿含笑的目光從安橙心擠眉弄眼的怪表情上移開，這才溫聲回道。
安夫人怎會不知安橙心在作怪，扭頭就瞪了她一眼才對著杜子衿笑說，「可不是，我們阿滿是個有福氣的，要不緊急之時總有貴人相助……」
「哎呦，母親就不要站在這裡嘮叨了，這會兒該趕去永承殿了。」安橙心這被拘束了快一上午了，讓她本就不多的耐心快耗光了，是以這會兒說話就有些浮躁。然而被安夫人嚴厲警告的眼神瞪著，氣勢和聲音都弱了下去，「你看，那邊不是蘇夫人么？看著像是要過來找你的樣子……」
安夫人收回嚴厲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對著走過來的蘇夫人笑著點了一下頭，這才對著杜子衿道，「勞煩阿滿幫舅母看著點這個瘋丫頭，別讓她闖禍，舅母遇到熟人，過去招呼一聲。」
杜子衿點頭應下，安夫人這才折身朝著蘇夫人走去。
看著情緒一下子蔫下去的安橙心，又望望親親熱熱說說笑笑的舅母與蘇夫人，杜子衿會意一笑。這心表姐還不知道，舅母找蘇夫人去說話大約是為了她的親事，真是個後知後覺的丫頭。
「好了，心表姐，別不高興了。」杜子衿見安橙心悶悶不樂的扯著葉子不說話，便上前拉了一把她的衣袖，柔聲安撫。「那邊看著風景不錯，咱們往那條道上過去，反正有小林子領路咱們也不至於迷了路。」
安橙心抬眸望了一眼杜子衿隨手所指的方向，發現確實景緻不錯，這才壓著笑容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率先走去。
杜子衿搖頭無聲一笑，隨即跟了上去，後面宋嬤嬤墨桑和安橙心的丫鬟也不遠不近的跟上腳步。
…………
因著皇後有專屬的儀仗，是以坐著鳳攆先走了，大公主出嫁多年早不享受宮中特權，只能步行前往永承殿。
才走了沒多久，人群漸漸散開，大公主身邊的貼身女侍芭蕉突然輕聲道，「公主，那不是琪貴人嗎？瞧她急色匆匆又遮遮掩掩的想幹什麼？」
大公主順著女侍提醒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那琪貴人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帶著侍從繞過花圃往御花園的後頭去了，那是與永承殿相反的方向。想到剛剛甘泉宮中德妃不過隨便一句話就讓琪貴人感激涕零的模樣，大公主不由皺起眉頭，眼中閃過厭惡。「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這個時候大家都趕去永承殿，她繞道御花園後面去做什麼？蠢東西，她要作死隨她去。」
如此，芭蕉便不再說話，只是跟著大公主往永承殿的方向走去。
可沒走多遠，大公主又停下腳步，表情凝重多疑道，「不對，咱們也跟過去看看。」若是被她發現母后養的狗不忠，一定要狠狠的教訓。
…………
御花園一角，人煙罕至。琪貴人臉上帶著懼意和諂媚走到一臉不耐的德妃面前，小心的開口討好。「剛剛在皇后的甘泉宮裡，多謝德妃姐姐當著眾人的面替妹妹說話，妹妹心懷感激，以後若是用得著妹妹的地方，德妃姐姐儘快吩咐。」
德妃剛剛不過是看不過雲妃氣焰，這才隨口充當和事佬，卻不是真心想幫這麼一個母族弱小，不過仗著溜須拍馬攀附皇后才得了皇上幾分注意的小小貴人。白凈圓臉沒了人前和善的笑意，只是冷漠隨意敷衍，「雲妃妹妹性格倔強，一向心直口快，琪貴人不必放在心上。」不說自己的無心之舉不要放在心上，卻只說雲妃的不留情面。
琪貴人想起剛剛的事情不免臉上一紅，隨即又低眉順目的委屈道，「後宮一貫是皇後娘娘做主，不料這次妹妹受辱，皇後娘娘卻不肯站出來主持公道。」
一旁的三公主聽著心中冷笑，明白人誰會犯著為了一個籍籍無名無子無女的貴人得罪已是太子生母的寵妃？這琪貴人這點眼色都沒有，虧得她平安無事在宮中活到現在。
「琪貴人這廂不會是另攀高枝兒來了吧？」三公主自視甚高，慣來瞧不起這樣唯唯諾諾，愚蠢無用的人，正想快快打發了她催促母妃一同趕去永承殿，晚了又被皇後母女搶了風頭。
德妃忽然眼尖的看到對面花叢有道一閃而逝的人影，忙暗中拉住三公主，對著忐忑羞辱的琪貴人和善一笑。「琪貴人莫怪，三公主被本宮一貫寵壞了，說話素來無顧及，但真正是沒什麼壞心。你今日的表態本宮會放在心裡的，你放心，日後定不會吃了虧的。」
三公主正為德妃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奇怪，但很快亦覺察附近有人在偷看，是以揚起一抹楚楚柔善的笑意道。「正是，琪貴人莫怪，不然母妃回去又要罰我……」
琪貴人還沒有經歷後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洗禮，是以這會兒被德妃母女轉變的態度弄得有些受寵若驚，來不及深想，馬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忠心。
德妃母女對視一笑，簡單敷衍兩句就款款離去。
琪貴人留在原地喜不自禁，想著皇后雖是後宮之主，但是無子是最大的隱患，這樣的結盟依靠也不能長久。而德妃膝下有風頭正盛的齊王，即便最後不能問鼎大位，也是地位無人超越的親王，是以能得德妃一句承諾，好過皇后許多。
心裡想的美滋滋，眼見四下無人，正打算找了之前特意屏退的宮女趕去永承殿。忽聞一道怒氣沖沖的暴喝，嚇得心臟急跳，待看清來人是誰，更是嚇得面色全部。
「賤人，你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大公主上來就給了琪貴人狠狠一巴掌，力氣之大，直接把人掀翻在地。